“……”温沐白。
她为什么多那个嘴。
这场闹剧最后以苗阿姨哭着夺门而出落下帷幕,她快步跑过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瞪许茶茶一眼,被温沐白抬手护住,冷眼看回去。
“医院的走廊都有监控,放心,只要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下一次我们就在警局见了。”她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让苗阿姨毛骨悚然的话。
“你们有钱人干什么非要和我一个老婆子做对。”
温沐白笑容讽刺,压低的眉下眼眸犀利,“这才哪儿到哪儿。”
等到郎月月的心理诊断结果和证据调查完,才是开始追究的时候。
……
郎树哄着郎月月吃饭,但她看起来食欲不高,眼睛不停往许茶茶的方向飘。
温沐白注意到了,拍拍许茶茶的背,“过去陪陪妹妹。”
许茶茶屁颠屁颠跑过去,在郎月月边上坐下,她手上捏着刚才无聊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条,一点一点把它卷成五角星,最后手指轻轻捏起,五角星立刻膨成立体的样子。
“啊……啊!”郎月月嘴里还含着郎树刚给她喂的土豆泥,指着许茶茶手里的星星咿咿呀呀叫唤着。
郎树看了一眼,点点头,“爷爷看见了,喜欢等会儿就给你买。”
“送给你的。”许茶茶把那颗纸星星放在郎月月手里,“有星星陪着月月,你就不用害怕了,电视上说,星星会一直围着月亮转,很久很久都不会离开。”
郎月月捏着那颗星星把玩一阵,眉眼舒展开来冲许茶茶露出甜甜的笑,给她打手语。
郎树帮忙翻译,“她说谢谢你。”
许茶茶摆摆手,“不用谢的,和你玩我也很开心。”
郎月月又嘿嘿笑起来,主动伸出手握住许茶茶的,她小手很冰但被许茶茶捂着没一会儿就暖起来。
王芳原本想着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就早点送许茶茶回家,不然太晚回去家长会担心。
可看见郎月月这个黏许茶茶的样子,她又很难开口把人带走,只能私下给许母发去短信,说今天留许茶茶有些事情,晚些时候再送她回去,让她不用担心。
郎月月吃到七成饱就抿着嘴,不吃了。
郎树替她擦擦嘴巴,满眼的心疼,“就吃这么点怎么行,中午她也没好好喂你吧。”
郎月月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肚子,告诉郎树自己真的很饱。
她跳下床,拉着许茶茶的手往外跑。
郎树碗筷都来不及收拾,快步跟上去,“月月,你去哪里,别跑那么快你身体受不了。”
郎月月听见他的话,改跑为走,但拉着许茶茶的手一点没松劲。
“姨姨。”许茶茶回头冲她伸手,温沐白起身牵住她,一起跟着郎月月走。
于是她们就一个接一个被郎月月拉进电梯,然后下到一楼,又被带回刚才放风的小花坛。
现在是饭点,刚才玩耍的小孩都被领回去吃饭了,郎月月指着那棵樱花树,意思要许茶茶跟自己一块过去。
“哦,我知道了。”许茶茶猜到她想做什么。
“姨姨你们都一起过来。”许茶茶指挥她们,“手牵手把树围住。”
温沐白拗不过她,只能点头答应,郎树也走过去牵住郎月月的手,只可惜她们四个人还不够围住那树的。
郎月月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王芳。
王芳不是那种一两个小眼神就能被打动的女人,她摆摆手,“你们玩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许茶茶跟着嘟起嘴,“芳芳老师不和我们一起玩嘛。”
王芳双手抱肩,语气生硬,“不了。”
许茶茶跺跺脚,拉长尾音冲她撒娇,“来嘛来嘛,就一下下,拜托拜托芳芳老师。”
“……”王芳暗暗叹气,背影看起来和老了十岁一般沧桑,但最终还是让那撒娇精得逞,“就一会儿。”
“嗯嗯嗯!”
王芳过去牵上她们的手,终于把圈拉开,郎月月的小脸蛋立刻笑开了花,拉着她们学刚才那些小孩蹦蹦跳跳地转起圈来。
王芳被晃得脑袋只发晕,差点一翻白眼倒下去。
她是谁,她在哪?
明明只是来送个作业,为什么现在在这大傻子似的绕着树转圈。
今天是周五啊,人民教师她只想早点回家。
郎树年纪大也禁不起折腾,陪着玩了一会儿就受不了,气喘吁吁地松开手,“月月,爷爷转不动了,你也休息一下吧,不能运动过量。”
郎月月虽然没怎么尽兴但也知道心疼自己爷爷,冲他打手语。
‘爷爷去休息吧,我和茶茶玩。’
王芳见状也马上松开手,十分自觉地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低头看手机,一脸我在工作谁也别打扰我的表情。
“姨姨也累了吗。”许茶茶晃晃温沐白的手。
“还要玩?”温沐白长舒一口气,浑身舍命陪君子的牺牲精神,“还玩姨姨再陪你们转。”
“啊!啊啊。”郎月月冲她喊了两声,然后拍开她和许茶茶牵在一起的手,把许茶茶拉走。
她俩在花坛边蹲下,郎月月捡起一只掉在土里的花,捧在手心往许茶茶眼前递。
许茶茶指指自己,“送给我的?”
郎月月点点头,眼睛忽闪忽闪的。
“谢谢月月。”许茶茶把花上的土吹干净,插到校服胸前的口袋,“好看吗!”
郎月月拍着手,笑得比花还灿烂。
被当做电灯泡抛弃的温沐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的背影,无奈笑着摇摇头,转身和郎树他们坐到一块。
郎树不知道从拿掏出来一个小本子正在用笔涂涂画画,这是他的习惯,因为记性不好所以随身带着本,好随时记下灵感。
他已经好久没看见郎月月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了,想快点记录下来。
“借张纸,郎叔。”温沐白冲他伸手。
“一天天管我借。”郎树抱怨着,但还是撕了一张给她,“人家都是有借有还,到你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温沐白没回嘴,又向王芳接了笔,自顾自画着。
天暗下来一些,也终于起了能吹散夏日燥热的风,树叶晃得哗啦啦作响,俩小屁孩清脆的笑声偶尔响起又很快低下去。
温沐白想起以前,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曾和她这么描绘过她期望的老年生活。
她要买一间有大院子的别墅,没什么邻居,周边要种上好养活的花草,没事就把画架搬到院子里,对着花花草草描绘。
她不指望温沐白给她生什么大胖孙,她厌倦了柴米油盐照顾人吃喝拉撒的烟火味,若真是寂寞,她就抓着路过的顽皮孩子请他们进来作客,然后自己坐在一边看他们嘻嘻哈哈玩闹。
但大多数时间她还是想一个人待着,安静地看个杂志喝喝下午茶,对于温母来说,这就是她想要的天伦之乐。
可惜她没活到那个时候。
而如今,温沐白看着许茶茶的背影描绘着画,心里竟然对她母亲幻想的那种生活有了憧憬。
不过她觉得,有个小孩在身边陪着闹着,倒也无妨。
没多久,那便签纸上就绘出了大致形状。
小小的背影蹲在地上,四肢被温沐白用树枝替代,扭曲在一起的枝叶裹着许茶茶的身体,从她身上来在地上扎根,再高高地朝空中衍生而去,越是向上,枝叶越茂盛,温沐白描绘的笔触一直到出了框才停下。
一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纸,却被她画出了无限新生的寓意。
“你挺喜欢那女娃娃的?当亲妹疼啊。”郎树会这么问是因为认识温沐白这么久,从来没见她对谁这么上心过。
好像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
温沐白眼含笑意,望着远处许茶茶的背影,“是这孩子招人疼。”
郎树端详着她手里的画,伸手拿过去,“有借有还,这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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