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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景川顿了顿，抿唇垂下视线，像在找落脚点。
陈述已经拉开稍许距离，见他手杖落地，随手揽在他肩侧，把人半抱出来。
念及严景川看重面子，陈述帮他起身后，就松手退了半步。
陈述忽然的抽身让还没站稳的严景川猝不及防。
他无处借力，往前踉跄了一步。
张时惊呼：“严总！”
所幸陈述反应及时，又把人拉回怀里。
撞在陈述肩侧，严景川胸膛内悄然凝结的陌生情绪被撞得烟消云散，他蹙眉转过脸，恰巧和陈述同时开口。
“你——”
“没事——”
何绮玉倒吸一口凉气。
陈述挑眉。
意外擦过下唇的触感转瞬即逝，他没去在意，继续问：“没事吧？”
“我没事。”严景川沉声说完，错觉异样的触感还在疾速蔓延，不由抿直薄唇。
张时等了半天，忍不住上前提醒：“严总，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否则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
严景川回过神，之前下意识握在陈述手臂的五指一紧，又立刻松开，转身走向酒店大门。
张时跟在两人身后，见严景川走向电梯，又小心问道：“严总，我们不是先吃饭吗？”
严总从没记错过行程，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严景川脚下停住。
他回头看了张时一眼。
张时猜着原因，忙快走两步带路：“餐厅在这边。”
是相反方向。
严景川余光瞥过陈述，脸色黑沉。
到了餐厅。
张时和何绮玉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只顾着埋头扒饭，头也不抬。
对比起来，严景川面前几乎没动的饭菜就格外惹眼。
陈述问：“不合胃口？”
语气平常。
神色也毫无异样。
严景川看着他，心底莫名拔出一丝郁气，但还没成型，就很快消散。
“我不饿。”严景川只说。
偷听的张时正等陈述劝两句。
结果等到一顿饭吃完，也没能等来。
饭后，何绮玉一出餐厅就找了借口溜之大吉。
张时当即找了找何绮玉谈事的借口也赶紧溜走。
陈述和严景川于是单独乘电梯上楼。
回到房间，陈述先问：“今晚也要练琴？”
严景川脚下一转，走向琴房：“练。”
陈述牵着旺财和他一起在钢琴前坐下。
“汪！”
练习还没开始，旺财就在两人脚下钻来钻去，扒着陈述的裤脚叫个不停。
严景川俯身把它抱起。
陈述看一眼在他怀里也不肯安静的旺财：“可惜你没见过它以前的样子，比现在乖巧很多。”
严景川问：“那你是喜欢它现在的性格，还是以前？”
陈述说：“我更喜欢以前。”
严景川看向他。
陈述正翻开歌谱：“不过它现在更有活力，也很好。”
严景川看着他的侧脸，目光不自觉滑到他的唇前。
“严老师，我开始了。”
见他转脸看过来，严景川蓦然回身。
搭在凳旁的手杖“噔”声落地。
严景川抚在旺财身上的手微僵，但没有去捡：“开始吧。”
钢琴曲随之响起。
严景川没再去看陈述。
他眉间印着刻痕，眸光微敛。
只是一次意外，不值得费心关注。
他并不喜欢男人，陈述也没有放在心上，最好不过。
—
演唱会圆满结束，陈述第二天一早和严景川一起回程。
休息整顿两天，他就接到何绮玉的电话，语带急切，催他去公司一趟。
陈述到华元大厦，刚走进何绮玉的办公室，就被她迫不及待推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快坐快坐，听我跟你说！”何绮玉脸上不加遮掩的兴奋，“陈述，张特助告诉我，比起歌手，你更想当演员是吗？所以为了你的梦想，我这两天为你周旋，公司上下一致决定，让你转型去拍戏！”
“拍戏？”她的消息确实让陈述感到意外。
自签约华元，他只发行了两首单曲和一张专辑，除他以外，公司也没有签进其他歌手，现在就帮他转型，这个成立的新部门几乎没有意义。
不过，接受了严景川的包养协议，他自然能猜出当初华元为什么和他签约。
这一次的转型，应该也是严景川对他的额外帮助。
唱歌或是拍戏，他拿到的资源都和严景川有关，既然如此，走更擅长的路也好。
想到这，陈述笑了笑。
自认识严景川以来，除去同居，严景川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有付出。
这样的包养协议，让他欠下严景川一个又一个人情，却无从偿还。
何绮玉没想那么多：“对啊，我还把公司最近经手的本子挑了几个带过来。”
天知道之前听到张时让她想办法帮陈述转型时有多么高兴。
原来陈述更喜欢拍戏，而不是唱歌。
那这就太好办了！
加上有代表严景川的张时发话，这件事没受到任何阻力，她这两天为陈述的转型东奔西忙，今天才终于落实。
说完，她把叠放在桌面的几个剧本一排铺开。
“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陈述随手拿起一本：“都是什么类型。”
何绮玉一一介绍过，指着其中两本：“我推荐你从这两本中选一个，一个是时下比较热的电竞题材，另一个是大型古装仙侠剧。都是大热IP改编，自带粉丝，投资也都非常舍得下本，很适合作为你的第一部 作品。”
陈述把话听完，才问：“全是偶像剧？”
何绮玉点头：“对呀。怎么了？”
陈述说：“没事。”
他从没拍过电视剧，更别提偶像剧，接演的剧本即便有感情戏，也不会很多。
面前的这些本子，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转型。
何绮玉看他的神色，犹豫着问：“难道你都不喜欢？这几个剧组是最齐全也最受看重的，我是挑过才送给你看，如果你想重选，那我再去把其余的都拿过来？”
陈述说：“不用，就这本吧。”
他对偶像剧并不了解，听取何绮玉的专业建议很有必要。
他简单翻看过何绮玉强调的两个剧本，古装戏相对而言更侧重剧情，比他不了解的电竞更容易上手。
华元显然没打算让他拍电影，毕竟他只是一个非科班新人，主演饱受关注的热剧已经非常冒险，何况真金白银的票房。
“好，那就这个了！”
何绮玉说完，想起什么，“哦对，这部剧比较抢手，有几个大火的男演员也在争取，可能得等你过去试镜之后，再等结果。”
试镜？
陈述轻笑，这对他也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何绮玉顿时误会：“你别生气，主要是这部剧的班底是真的很好，导演有要求也正常。”
这部剧是厉家旗下公司注资，底气十足，不止陈述，所有主要角色都需要试镜，再有名气也不能免俗，她能为陈述抢到试镜的机会，还是在于张时背后严氏集团的面子。
陈述很清楚这里面的曲折，只道：“什么时候？”
何绮玉说：“最好就在这两天。”
“可以。”陈述起身，“你去敲定时间地点，给我消息。”
何绮玉说：“好。”
和陈述暂时商议好，她的兴奋也压下去半数。
这次要去试镜的剧组就不再是一个MV的体量，陈述需要得到导演的认可才能进组，她已经从现在开始就感觉到压力。
“那你回去之后也准备一下。”
“嗯。”陈述对她颔首示意，没再久留，转身离开了华元。
回到严景川的住处，他先解开旺财的牵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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