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说着给季殊指了指总面积并不小的女娲庙,山门一半隐于庙外茂密的枝叶之中,走近之后能闻到清淡的檀香和花草香气。
女娲庙里只早晚两炷香,内院和青宁镇大多数人家一样爱种一些花草果树。
“韩姑姑。”
云乔喊一声后,戴着面巾扫落叶中的青袍道姑双眸惊喜地看来。
云乔季殊回来第二天李胜几人就把给女娲庙的礼物送来了,但近一周过去,她才见到云乔季殊来访。
“来了,跟我进来,给你们泡茶喝。”
韩道姑把扫把放到一边,快速收尾,她目光在云乔身上扫视着,又再笑眯着眼睛热情招待,“水是今年远山上的新雪,回头你让家里人开车来运两缸回去。”
“好呀。”
云乔点头,他很早之前就告诉阿冬婆今天会回来过年,阿冬婆必定告诉了韩道姑,那两缸新雪水应该原本就是为他们多备的。
云乔拉着季殊喝了韩道姑自制的花茶,又尝了还有余温的花茶点心。
“好吃,感情小阀司明从您这儿带回去的啊。”
前天云阀紧张兮兮地溜进卧室给他喂了一块点心就跑,用料非常新鲜的鲜花饼,他以为是阿冬婆从家里取材做的,没想是从女娲庙带回家里的。
“我做的多,一会儿你带回去给冬姨和小少爷们尝尝。”
云乔轻轻点了一下头,“行,庙里的活儿不轻省,您有空有兴致再弄,可别惯着他们了。”
“好,不会的。”
韩道姑笑吟吟地点头,自觉拉起一截道袍袖子,把手放到桌上给云乔把平安脉。
“之前给您配的茶包可以继续喝,这是专门给您做的。”
云乔从季殊手里接过一个纸袋子,里面是瓶瓶罐罐,面霜防晒霜洗面奶这些,是云乔近来才有空调整配方,特意为韩道姑定制的,去疤的效果肯定比不了手术,但长久用下来也会有效。
“您闻闻味道,是您最喜欢的木芙蓉。”
非常淡的味道,在罐子里闻着比较明显,抹到脸上手上揉开了基本是没啥味道了。
几个罐子都只有云乔手写字的标签,非常地朴实无华,但韩道姑表现出来的喜欢非常明显,当即就把护手霜的那罐摸一点到手上,再仔细又仔细地闻了闻。
“让你们费心了。”
韩道姑略郝涩地和云乔季殊道谢。
“不会,我和阿殊也用自己做的这些,顺便的事情。我每个季度给您寄一次,您可别想省着用,它们就和这鲜花饼一样得越新鲜越好。”
“好。”
韩道姑点头应了。
云乔擦干净手上的点心屑后站起身,“我帮您擦擦庙内的摆设,阿殊给您扫地,您继续坐着歇歇。”
“这……不用了,我能忙得过来……”
最终韩道姑还是没能拒绝得了云乔季殊,云乔对庙里熟悉,自己就找着抹布和水桶,也给季殊找了把好用的扫帚让他扫地去。
韩道姑无奈看了一会儿,就往厨房去,她里头还备着馅料,能继续做一炉云乔爱吃的点心。
季殊少许打量的目光从韩道姑背影收回,最终释然一笑。
云乔和韩道姑都用彼此最真诚和习惯的方式待对方好,那么韩道姑是不是让姚良定罪关键性证据的提供者就没那么重要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姚良在监狱内亲自供述是他在医院里给云乔云闲换的保育箱,动机是他和云晖少年时的一次过节,他想让云晖给他养儿子,而他要把对云晖积怨发泄到云晖儿子身上。
姚良毫无争议地被判了死刑,比他更早死的是他一生罪恶最大帮凶的姚老太,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毒发身亡,死相恐怖又凄惨。
他们都能算是罪有应得。
“阿殊进来。”
季殊从思绪里回神,提着扫帚朝云乔走出。
云乔接过扫帚放到门边,再拉季殊的手进来,“我们拜一拜女娲娘娘。”
“好。”
季殊跟着云乔在蒲团上跪下,认认真真地拜了三下。
随后他们各自完成打扫,再带上韩道姑新出炉的点心,在黄昏中各家的炊烟袅袅升起时,他们从女娲庙里离开。
半道,云乔季殊遇到来接他们的云阀司明。
“哥,嫂子。”
云阀从季殊手里接过点心盒忍不住闻了闻,“好香啊。”
“吃两块,一会儿就吃晚饭了。”
云乔手往云阀头顶揉了揉,再搭上他的肩膀继续往下走去,“最近还有觉得骨头疼吗?”
“入冬之后就好多了,”云阀笑嘻嘻地说着,打开食盒,一人一块分过去,“真好吃,感觉比前几天韩姑姑给我的还好吃呢。”
“就你嘴.巴叼。”
云乔在云阀脸颊上捏了一下,少许遗憾,云阀脸颊几年前肉肉感觉已经不见了。
云阀也没感觉错,韩道姑放食盒让云乔带回的这些会比她日常招待香客的更好吃些,首先在蜂蜜的选择上就不一样,真正纯天然的百花蜜,一口下去,真正的口齿留香。
“那我们就是沾您和嫂子的光了,嘿嘿。”
云阀笑着,在眼神瞄到季殊时,他乖觉地走快两步,回到前头和司明并排的位置,季殊走上前来,重新将云乔的手牵住,并十指相扣。
这么多年过去,季殊对云阀司明的不吃醋依旧有时限,且有越来越短的趋势。
“这边冬天不下雪,但早晚温差大,你们以后出门都带件外套在身上。”
云乔说着话,侧过身从季殊身后的背包里翻出两件外套,一件是季殊,他自己的那件丢去给了云阀,“给你司明哥穿上。”
“我不……用。”
司明拒绝着,然而云阀对照顾他穿衣服很有经验,几下就给司明穿好了。
季殊要把自己身上那件脱下来给云乔,但在云乔的眼神下,悻悻放下了手,随后又往前走了小半步,给云乔当人形挡风牌。
云乔嘴角弯了弯,虽然季殊没能挡住多少山风,但他心里头是暖的。
死亡疫病灾厄……即便是他也颇感无力和恐惧,但他身边会一直有季殊,有云阀司明这些爱人亲人相伴相随,这些负面的情绪就不会跟随他太久。
“你说什么?”
在这个风口山路,季殊下意识偏了偏耳朵,隐约听到云乔和他说了一句什么。
这段路下来后,季殊回头看向云乔,入眼是云乔比山间晚霞还要灿烂的笑缅。
云乔走近一步到季殊耳边低语道,“我说,能和你结婚真好。”
“季先生,我很幸福。”
季殊侧身过来,拉着风衣外套将云乔裹住少许,他低下头来,吻住云乔的唇,几番厮磨后,他才重新站好,再把云乔拉进怀里拥紧。
“我们会一直幸福的。”
不再彷徨和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季殊自信且确定他能和云乔能一直这么相亲相爱和幸福。
第一百三十二章 番外二:今穿古
头疼……
这是季殊最强烈的感受,后脑勺破了个口子,疼痛同寒风一起呼呼地往里头灌,但比起脑袋的疼,季殊更困惑他现在的处境。
他活到一百零二岁,和云乔成婚八十周年,可以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他坦然迎接永恒的寂静,但这寂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就被脑袋疼弄晕过去。
“呜呜,我的世子爷啊,您怎就这么想不开呢。呜呜呜……”
原本已经醒了的季殊再次把眼睛闭紧了,中年妇人呜呜的哭声哭得他头更疼了,又继续缓了许久,见中年妇人毫无停止哭泣的意思,季殊终是再把眼睛睁开。
“我没死,别哭了……”
可以确定他这个身体的原主已经死了,他脑袋里空空如也,别说继承原主的记忆了,如果不是他死命地记住云乔相关的事情,他怕是连自己原本的记忆都要被忘个干净。
“几点了?”
对上中年妇人疑惑的目光,季殊斟酌了一下词句再次问道,“什么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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