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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不够！
在独孤霸嘴角微微勾起的同时，厨娘那头也品尝起了他的菜，他做的是汤面，碗里有几根面条和宛如清水的汤。
但当厨娘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喝下后，舌尖瞬间被复杂而又浓郁的香味给轰炸得微麻！反应过来后，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喝汤喝得太快，舌头有点承受不住。
怎、怎么会这么好喝！
这汤里究竟放了什么？！
如果只有汤好喝，厨娘还可以说彼此达成平手，但她将面条吸入口中后，那不正常的软弹口感，那咬断后便会迸发的浓郁蔬菜香，那揉入面条中的独特调味，简直令人赞叹，好精细的心思！
而且……厨娘看了看对面用来装面的大缸，是她们输了，原以为用盆装菜已经是极限，没想到对手居然用上了水缸！
这无论是从品质，还是从数量来说，都是对方占了上风，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这一轮比拼过后，侍君们底气十足，喜气洋洋，帮着独孤霸将大缸扛到了姜蚀的房间。
姜蚀并不知道自己的夜宵制作过程会如此精彩，他边吃汤面，边夹粉丝扇贝，边呼噜噜地喝汤，吃了好一会儿，才问站在一边的独孤霸：“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独孤霸赶忙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就把他王叔从宫里偷走的西射王私印交了出来，并说明来由。
姜蚀“吸溜”一下吃掉一大筷子的面，沉思片刻，收下了那枚印章：“再问问你王叔，有没有擅长模仿字迹的人，或是你父王写过的书信、批文。”
独孤霸略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要这些做什么？”
“矫诏啊，既然决定要蹚西射国的浑水，那这水变得再浑浊一些不是更好吗？”姜蚀理所当然道，“而且这样还能省点力气，没准能拉拢到一些骑墙派，早点平息这场纷争，早点让你登上西射国的王座，然后我就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独孤霸就脸色苍白地抢话道：“不行，我不能答应！我不想当西射王！”
他死死地瞪着姜蚀，仿佛这从前看着都挺顺眼的少年成了他的杀父仇人——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决定将来自己要过的日子，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如今又要他去当傀儡，不，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
姜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激动什么？”
独孤霸：“啊？”
“你不会禅位吗？”姜蚀用看傻子的眼神瞥着他，又摇了摇头，“登基了还有禅位的，又不稀奇。还是说，你在东济兵为主力的前提下，就你和你王叔手里不到三千的兵马，能镇压得住东济军和西射的其他势力？”
独孤霸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不能。”
“那不就结了，反正你王叔也只是拿你当傀儡，你做独孤泛的傀儡，和做赵乐水的傀儡，有什么区别？”姜蚀点明道。
独孤霸恍然大悟，他定定地看着姜蚀，似感叹，似惆怅，最终又变得坚定起来：“我明白你们要做什么了，看来小皇帝的野心比我想的大。”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本来自己就势单力薄，他们叔侄俩加起来也打不过其他王兄，既然要借力，那就要做好引狼入室的准备。
何况独孤霸的理想和他王叔实在是不一样。
姜蚀见他已经想开，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独孤霸却是想到了他刚才被自己打断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地问：“你方才说，等我早一点登上王位，就要去做什么？”
姜蚀眨眨眼，又吸溜完一碗面，才想起来：“哦，我是说，借你们西射国的港口，到大海对面的国家继续吃！”
独孤霸：“……”
姜蚀则已经开始期待了：“辛香料的王国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据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食材，不尝一下也太对不起我……的名号了，有生之年怎么能困在一个小小的东济国呢？”
他把“饕餮”的名字含糊隐瞒了过去，但表情完全就是一个老饕，吃着碗里的，已经开始想海对面的了。
独孤霸也被他描绘的美食画卷震撼到了，尤其是他生长在西射国，更加清楚，港口每月会有多少香料运到国内，又有多少奇怪的食物被送上父王的餐桌。
以前他总是被其他王兄欺负，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压根就没品尝过那些美食，也没心思去品尝，保命都保不过来，哪里会想那么多？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目标之后再回头看，痛心地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多！
想到这，独孤霸又忍不住狐疑地看了看姜蚀：“大人，您该不会是因为想要去海对面，才怂恿皇上把西射国也并入版图的吧？”
“我是那种人吗！”姜蚀一嗓子吼得独孤霸差点吓得往后退，就在独孤霸冒出冷汗的时候，他看见姜蚀嘿嘿一笑，“对，我就是那种人！”
独孤霸：“……”
“为了国泰民安，五谷丰登，我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史书上说不定还会记载‘姜蚀下西洋’的事迹。”姜蚀摸着下巴想。
但姜蚀的话也让独孤霸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他也很想去海对面看看，想发掘更多的美食，也想和姜蚀一块成为“姜蚀下西洋”故事里的一员。
如今的独孤霸，就算想到要回到那个混乱残酷的王庭也不再害怕了，他的目标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活着就好，他的目标在“香料”大海，在“食”与远方！
作者有话说：
姜小蚀：我是那样的人吗，对，我就是那样的人！
===
这个副本写得比较长，主要是因为我想写的是三个“昏君”，明面上的赵乐水，暗地里的独孤霸，还有……（被消音）
第156章 昏君的自我修养（25完）
三个月后。
西射国, 拱卫于王庭的三连城外，血战方歇，硝烟弥漫, 尸骨遍地。
二王子与五王子的联军驻地内, 篝火升起，庆祝日前得胜的一场大战, 他们将大王子与三王子等人节节击退, 令其只能匆匆远离, 败走他城。
火堆前，五王子拿起探子传回的一封密信, 看过之后, 突然喷笑出声：“不是吧, 我们那个小王弟居然也跑回来了，还妄图与二哥你争王位，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
面容稍显阴沉的二王子从他手中接过那封密信，略扫了两眼，眉心微蹙道：“莫要大意, 独孤霸那小子也是有点手腕的，不过三个月, 他已经拿下了边境五城, 背后还有四海王支持。”
五王子不甚在意：“不过是边陲小城, 总共能有多少人？怕不是他过去一吓唬，那些杂种便对所谓的‘遗诏’信以为真, 哼, 那些杂种能有多少骨气！待拿下王庭, 弟弟我便去替兄长教训他们！”
边境城邦的百姓常常由于贸易往来, 与邻国互通有无，通婚的比比皆是，所以也经常被西射国中枢之人喊“杂种”，对他们很是看不起。
而每当两国燃起战火，遭殃的又是这些无辜百姓，很多西射将军甚至会拿他们当炮灰，强行让他们冲在最前方，对自己的亲友下刀。
西射国军营早有彪悍、嗜血、疯狂、冷酷的恶名，周边国家常常会受到滋扰，也就东济国要稍好一些，因为东济国内有战神般的摄政王。
如今密信里只说，是独孤霸自己偷偷跑回来的，两位刚打完胜仗的王子就都以为他手里也就一两千的兵马，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对他们来说，败走的大王子联军才是值得警惕的对象。
至于独孤霸，不过是他们聊天中的笑料而已！
*
半年后。
靠近西射中枢的第二大城“诺兰城”内，独孤霸正坐在城主府宽敞的院子里，轻晃摇椅，架起腿，懒懒地用大蒲扇给自己扇风：“大王兄，用点劲儿，你这么大的块头，竟连揉面都软绵绵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又对大王子旁边的另一人道：“三王兄，你顺序错了，月亮馕是先蒸后煎。啧啧，身为西射国之人，居然连传统美食都不会做，就这？就这还想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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