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音乐大师(89)

　　菲尔后背发寒，完全不敢回头看风烈云。他刚才不是故意晾着风烈云，而是曾经心中的恶魔和潜意识里的偶像，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好，最后只得由他去了。菲尔向来冷静，可黎昕是他心头肉，风烈云又是他心里的阴影，面对这两个人，菲尔有些失常了。

　　结果还没等黎昕和菲尔互相讲述一下分别这段日子的情况，就听风烈云说：“你就是黎昕的伴侣？骗十六岁孩子的恋童癖？还用这么一个破玩意叫戒指打发他？这房子你也没送给他吧？”

　　这房子的确是以公司的名义租给黎昕的，只是完全没有收租金。被躺枪的菲尔彻底无语，他不得不回头望着风烈云不善的视线，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黎昕的伴侣不是我，他也没有结婚。”菲尔正色道，“他的伴侣在其他地方，只怕……不会回来了。”

　　风烈云眼中血色更胜，怒意涌上心头，果然是被骗了吗？他观察着黎昕的表情，生怕黎昕会承受不住。

　　“阿木他……始终都没有回来吗？”顾不得叙旧，黎昕战战兢兢地问，他与阿木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此时他已经无法关注其他事情了。

　　“没有回来，”菲尔冷静地为黎昕分析，“你别伤心，我觉得他没有回来，反倒是件好事。”

　　“怎么会是好事呢？”黎昕痛苦地咬唇，“阿木的精神状态那么糟糕，离开我一定会精神异变的……到时候、到时候……”

　　“这也是一种可能性，”菲尔点头道，“可是还有其他可能性，我和布莱克分析过这个问题，阿木死亡的可能性是最低的，你听我慢慢解释。

　　第一种可能，阿木回到帝国后，见到熟悉的事物恢复记忆，他在你的帮助下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阿木是正常人，精神波频在正常范围内的人，都可以使用抑制剂，所以他现在还没事的可能性相当大。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阿木是军人，他知道你的特殊力量，一旦他恢复记忆，你不怕他会来抓你会帝国研究吗？我知道阿木不会，可是身为帝国军官的他，还会是阿木吗？”

　　黎昕没有说话，他相信阿木，可是菲尔说的对。阿木没有记忆，他只有自己，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可当阿木恢复记忆后，使命与爱情，帝国与他，几十年与几个月，孰重孰轻，黎昕自己也说不准。

　　“所以我甚至害怕他回来，如果他回来，极有可能就是帮助帝国来抓你的。而他没有回来，那么在第一个可能性成立的前提下，又出现两个可能性。一，他忘记了你；二，他依旧爱着你，为了保护你，为了不在使命和感情中挣扎，他决定忘记你和这段感情。”

　　“无论哪样，至少他还爱我。”黎昕点点头，他能够接受这种说法，他……可以接受。

　　“没错，”菲尔点头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接下来第二、第三种可能是布莱克给出来的，你要有心里准备。”

　　“第二种可能，阿木无法回到帝国后精神就异变，根本无法恢复，帝国只能强行将他麻醉，让他一直沉睡，想办法挽救他。毕竟阿木是ss级的天才，军部不会放弃他。

　　而第三种可能，阿木还是无法恢复，于是帝国和军部都舍弃了他，将他作为弃子，物尽其用，送到研究院研究了。

　　最后一种可能性，就是阿木已经死去。”

　　听到菲尔的猜测，黎昕心中无比难过，他也知道这些可能性都是对的，可是他……无法接受。明明自己已经有办法救阿木，至少能够安抚他的精神，却只能任凭猜测吞噬自己的内心，却不走出一步。

　　怎么能放任阿木痛苦呢？他不能放弃阿木。

　　“菲尔，我想去帝国……找阿木。”黎昕咬牙说，一直以来都是他太懦弱，一直都阿木在保护他。那么现在，他也要去保护阿木！

　　“你疯了吗？想被研究院抓去做拯救人类的实验吗！”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菲尔与风烈云对视一眼，在彼此视线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同仇敌忾的友情。回想起刚才风烈云说的话，菲尔觉得对极了！他之前一直看阿木怎么怎么对黎昕好，就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个恋童癖，对这么小的黎昕下手不说，还在到手当晚直接消失了，只留下这么个素圈！比风烈云更为了解事情真相的菲尔，觉得阿木真是渣透了，完全配不上黎昕，而黎昕居然还要为他甘愿去帝国。

　　“在埃米尔一样不安全，”黎昕这次想得很清楚，完全没有被两个人的吼声吓到，继续说，“我会很小心，最起码……让我看到阿木。他是忘记我也好，还是被研究院研究也罢，我这辈子不可能再这样喜欢一个人，我不想这段感情就在我自己的懦弱下无疾而终。可能到最后，我连阿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样的我……太没用了！”

　　“风烈云，我承诺过要帮助黑暗星的人。可是如果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帮助不了，我有什么资格去帮助你们，我所说的话，都不过是空话而已！”黎昕坚定地说，爱情让他充满勇气。

　　菲尔手抵着额头坐在椅子上，风烈云气得不想和黎昕说话。严炽在赛特星一边进行日常训练一边待命，膝盖突然疼得要命，最近好像总是这样，等训练结束去医疗室看看吧。

　　“你想去帝国找阿木，我很理解，”菲尔毕竟是多年老大，很冷静地说，“但是你现在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虽然不知道你和风烈云承诺要救谁，既然承诺，就不能半途而废。至少你现在要解决他们的问题后才能放心走，是不是？”

　　“对！”黎昕的脑袋此时无比清楚，精神高度集中让他想好了接下来改怎么做，“菲尔，你听我说黑暗星的事情，我的力量，以及一种新出现的帝国素手无策的虫子的事情。”

　　他条理清晰，又信任菲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力量继续照搬系统方案，真是一件件事情像轰炸机一样在菲尔脑中炸开，彻底把他炸懵了。菲尔与风烈云不同，风烈云性格肆意，发生事情他只要想自己能否活下来就行，别的事情都无所谓。而菲尔却不一样，他当惯了老大，fire这么多人，没有他的谋划早就完蛋了。

　　“接收黑暗星10468人，其中一个还是帝国通缉犯；信仰提升力量，力量提升极有可能解决精神异变的问题；能够寄生人脑、控制人的虫子，人类的天敌，而你可以战胜他们。”菲尔迅速将所有事情捋顺，很快地抓住了重点。

　　“这些事情的确很严重，可是都有关系，简单看来，我们目前只要做一件事就好。”菲尔思索后抓住重点，“就是增加信仰的人数，让你的歌能够被他们喜欢。可是这种事情在埃米尔还不能大规模开展，这里被研究院盯得很牢，人多嘴杂，不行。原始星人数不够，你说最起码要有十亿人，就只能去帝国！”

　　“没错，”黎昕用力点头，期待地看着菲尔说，“我也知道这很艰难，可是为了阿木也好，为了所有相信我的人也好，我一定要从帝国得到信仰之力。”

　　“我们还是先来谈谈接收这一万多人的事情吧，”菲尔果断地说，“其实要接收他们不难，黎昕又能保证他们的精神不变异，那么就简单了，让他们都‘死’一次。”

　　“怎么‘死’？”事关黑暗星的人，风烈云相当重视。

　　“销毁个人终端，”菲尔说道，“在埃米尔，fire的核心成员都没有‘自己’的个人终端，他们在帝国的记录上都是死人。”

　　“‘自己’的？”问话的不止是风烈云，还有黎昕，他们很快就抓住重点。

　　“这可是机密啊……”菲尔叹口气，无奈地轻弹黎昕的额头，将他的额头弹肿，见他郁闷地揉着，这才满意道，“非内部成员不能涉及到的机密。我们fire的地下组织，那么如果从帝国走私东西到埃米尔的，而且还有战舰？都是多亏布莱克，在遇到他之前，我们很艰难的。

　　fire之前有一套办法，可是让人维持假死状态，使个人终端停止。可是没有个人终端在帝国实在太不方便，然而我们又不愿意因为终端而时刻被帝国监视，就有很多人一直在冒险来回帝国之间。而布莱克加入fire后，发明了一种‘伪造’终端的办法。说是伪造，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终端都有帝国发布，是从出生开始就有的，我们可无法侵入帝国内部网站凭空捏造身份。布莱克所做的，是替代。他将人整形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并且将另外一个人的髓液注射到骨髓中，让人们在抽取髓液的时候，只能抽取到藏入体内的他人的髓液。这个办法是布莱克的独家机密，没有他不可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