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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拒绝感化反派(75)

作者:冰川永眠 时间:2024-01-22 11:50:06 标签:强强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重生

  迎面而来婆娑的雪气,其中掺着江泫温淡平和的声音:“一个人睡,冷。”

  少年于是将惶然推拒的话咽回口中,低垂着眉眼,小心地拉过江泫的袖子,指尖试探性地抵住江泫的手腕,确定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之后,才反手握住江泫的手腕,道:“我带您走。”

  很快,江泫明白了一个道理:说话真的比做事轻松。

  比如他原想的是睡觉便睡觉,两眼一闭一睁一夜便过去了;但事实远非如此。算上上辈子、上上辈子,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和人同床睡过,难免有些不习惯——其实是非常不习惯。

  然而江泫躺了一会儿,觉得也不是不能习惯。前提是,宿淮双再放松一点儿。

  到了江泫这个境界,睡觉已经不是必要的了。即使不眠不休好几天,找个清净处打坐调整片刻,状态便会焕然如初,江泫在遏月府的时候也是为了稳固元神,绝不用闭眼睡觉。因此后知后觉地探手一摸,才发现床榻有些小。

  躺下两个人是够了,只是有点挤,肩膀虚虚地挨着肩膀,自然也不能如宿淮双所愿,往榻上放两床被子。

  说起这两床被子,江泫总觉得十分困惑。

  宿淮双向来守信知礼,对师长的态度完美得无可挑剔。然而有时候言行举止又莫名疏离,到了让人疑心他是真心不愿与自己接触的地步。明明是同性,躺一个床还要特意去找两床被褥,发现摆不下,声音都茫然失落。

  现在躺在他旁边,更是像根木头。不大不小的一张床榻,原本两人睡刚刚好,结果现在中间空出好大一截——宿淮双死命地往墙那边贴,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张纸片。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江泫道:“你很讨厌这样?”

  话音还没落,旁边就传来宿淮双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讨厌!”

  江泫默了默,心道也是,自己弟子这样的性格,就算讨厌,问起来的时候他也是会说不讨厌的,总是为别人考虑得多。

  思及此,江泫道:“无论讨不讨厌,都要直说。若你不喜欢这样……”

  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少年温热的身体便贴了过来。没贴多紧,但声音竟像是他们已经搂到一块儿了那样紧张:“弟子不讨厌!”

  江泫这下确定了,他是真的不讨厌,只是很紧张。虽然不明白他紧张的原因,但是太过紧张了不好,睡不着觉。这个年纪睡不好觉,就长不了个儿,长大以后是会悔恨到痛哭流涕的。

  他决定跟宿淮双聊聊天。

  “你可记得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宿淮双似乎没想到话题转换得如此之快,顿了顿,道:“记不清了。”

  接下来,没等江泫发问,他就自觉地解释道:“在我还小的时候,母亲每次想寻机热闹一下,就说要给我过生辰。有的时候,一年能过两三次,每次时间都不同,我便也记不得自己的生辰了。”

  江泫想起自己曾看见过的,风杳拉着宿淮双的手要回去给他过生日的场景,不禁莞尔。那时候宿淮双年纪还小,明明知道是母亲记错了,还是会顺着她的意思,过一遍又一遍。

  “不曾问过父亲吗?”

  宿淮双道:“母亲不许父亲告诉我。她说,如果我知道了生辰是什么时候,来年她就没法逗我了。”

  少年的声音浸在黑暗中,随着往事蔓延,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和。那是宿淮双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无论此后的经历如何黑暗,都无法将它们磨灭掉,他提起这些时,不自觉带着些沉入梦境一般的轻微恍惚。

  “父亲待母亲很好,母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母亲说院里干巴巴的,他就买了花种,每天都细致照顾。母亲要去随京逛花展、买首饰,就把我放在邻居家里,两人连夜走了。”宿淮双道,“父亲告诉我,以后我若娶了妻子,也要对妻子这样好。如果我做不到,他就算死了也要从坟里爬起来敲我。”

  没想到那个仅有一面之缘、连一句话都没听到他说的宿父是这么个性格,江泫心中觉得有趣,又想起来一件更有趣的事情,状似无意道:“似乎没见过你与哪位女弟子往来。平日不主动,以后何来妻子?”

  就算把宿淮双吊在树上吹十天十夜的冷风,他也从没想过能从江泫口中听到这种话。在他眼里,江泫这样的,早就和凡俗中的情情爱爱沾不上任何边了——事实似乎也确是如此。

  上清宗的七位尊长,众人畏之又畏的宗主长尧且不提,其余六位峰主哪一位不是貌若神祗、世间难寻?竟无一人有道侣。除去一心学医的、冷面肃心的、严言厉色的、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还有一位逍遥风流的毓竹君、一位洒脱随性的清野君,也未曾听说过哪位有了道侣。

  论起离心离性,单看面相,伏宵和长尧并列第一。没人能想象到长尧宗主有道侣的样子,同样也没人能想象到,伏宵会对谁软下声色、轻言细语。前者与神祗无异,后者则是单纯因为一个传闻——

  传闻伏宵君不喜女子,也不好男色,最喜欢的,只有他那柄本命剑。人都不近,如何近心!

  宿淮双也是听过这个传闻的。也就是同时,他蓦地意识到,传闻中不近人情的伏宵君,正和他躺在一张榻上,语气无比正常地劝他平日里主动一些。

  似乎觉得还不够,江泫又补了一句:“可有心怡的类型?”

  宿淮双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注意力不自觉被他牵着走。然而想了一会儿,少年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容。

  如同一道惊雷隔空劈中头顶,宿淮双整个头皮都炸开了。他迅速将那张面容从脑海中抹掉,伸出一只手,探了探瞬间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跳地极快、极重,连忙翻过身蜷起身体离江泫远了些,生怕这如鼓的动静传到江泫耳朵里。

  “我、弟子……弟子无暇思考这些。”他背对着江泫,声音听起来颇为狼狈,“师尊请不要再问了。”

  啊,越界了。

  江泫想。

  好像当师尊的去八卦人家的私事是不太好……不过他说他无暇考虑,想必是因为大仇尚未得报,不愿让自己放松。

  少年身负血海深仇,那段古怪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一定被反复回忆了很多遍。父亲倒在院前的身体、被挖走双眼的母亲……

  想到这里的时候,江泫的思维突然微微一顿。

  眼睛,是个信号,是一条线索。宿淮双父亲的眼睛还在,说明行凶之人并无取人眼睛的癖好,只是因为风氏圣女的眼睛别有用处。

  究竟是谁,在风杳离开风氏数年以后,又特意找到她的位置了结她的性命、取走她的眼睛?

  他兀自陷入沉思,忘了接话。宿淮双背对着他,只听见一片冷冷清清的空气,心稍微向下沉了一沉。他原本还来不及细想方才闪现在脑海中的江泫的脸,此刻被丢进突兀的沉默之中,对方的面容在心中反而越来越清晰。

  师尊长得很好看,神情却总是冷淡。偶尔对着自己的时候,他会软下眉眼,轻言细语地说话。他殿中一贯会燃各式的冷香,襟怀与袖角发间总是涌动清冷的暗香,被夔听震散元神、意识模糊的时候,这些都成了拉住他理智的一根细细的弦。

  师尊的手很白、很纤瘦,体温偏低,握在手中时,像握着一块质地上乘的冷玉。明明不喜人近身,自己碰他的时候,他却并不会生气;如今因为他暂时丢了视力,寻不着路的时候,自己若对他探手,他便垂眼伸来。

  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在宿淮双心中横冲直撞,绞绞缠缠,最终变成了坐在池边时浑身湿透、透出罕见狼狈的江泫。那时,他并不只是想碰一碰江泫的眼睛,而是想捧住他的脸,将面上的水痕擦拭干净。

  想了个开头,便想起结尾,仿佛江泫此刻便在身后轻斥自己是个逆徒一般,心悸心慌,头晕目眩得找不着北。如今回想起来,竟不知自己被喝止,该是庆幸还是失落。

  只觉得热。

  这热意来得后知后觉,宿淮双意识到的时候,竟仿佛伸出焚身的火炉中一般。这大概是他入净玄峰后头一次感觉到热,然而是因为心绪不稳、亵渎师长,罪不容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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