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脑（快穿）(78)

      “那为什么……谢文涵还要来参加节目录制……？”
      空荡荡的弹幕上面，有人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一会儿，有人打了几个字，回复了这个问题。
      “因为没钱，因为新人，不敢违约，不敢请假，只能熬着。”
      只能熬着。
      短短四个子，似乎就这么碰触了每个人心底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
      曾经，她们又有多少次，是这么熬下来的呢？
      谁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尤其是刚刚踏入社会、刚刚开始工作的人，就是生病了，都不敢请假，只能拖着、熬着，有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都不敢请假，不想去面对上司那讥讽的神情和语气，也还有几分傲气和自尊，所以死死地熬着，熬到下班，疲惫不堪，麻木痛苦，却还得艰难地面对加班。
      “真的心疼谢文涵，就如同心疼曾经的自己，我是师范生，当初毕业实习的时候都是学校安排的，安排到挺偏僻的一个乡镇上，说是乡镇，但是连一个医院都没有，药店上的药都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出去吃饭都找不到几家店，早上的白粥有苍蝇，中午的鸡蛋汤能出现甲壳虫，晚上吃个水煮，还能吃到皮筋。我们几个英语系的，被扔去交初一的孩子物理，我们说教不了，学校这边就回复说是个本科就能教，那地方是真的贫困，灯泡坏了学校这边都不给修，任何超过五块钱的东西都得上报然后等待批准，我那个时候发烧，想打针输液都找不到地方，吃了药就得继续带课，我说我生病了想要请假，那年级主任就很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感冒发烧还算个病了？我就得这么熬着……熬着……”
      “谢文涵的这种经历，我也真的感受过，只不过他比我惨多了，当初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上司就是看不惯我，我闹急性胃肠炎，闹过这个的人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滋味，毫不客气地说，我当时真的疼的死去活来，但是上司就是不给假，他让我吃个药就行，还说我娇气，跟我说他曾经发烧三十九度还在工作，我当时眼泪都要下来了，但是年纪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最后一边哭一边工作，然后还加班，我那个时候真的感觉死了算了，太疼了……”
      “看谢文涵那伤口，就知道多么疼，而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真的是就这么熬着，太心疼了，我错了，我为我刚刚说过的一切道歉……”
      “心疼我涵呜呜呜，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谢文涵的微博粉丝数量节节攀升，无数曾经谩骂过他的网友向他道歉，然后粉上他，在网络的世界中，粉和黑就是这么简单，也许你今天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明天就能将他往死里黑，或许你今天还黑他黑的很不得他死，明天就可以深深地爱上他。
      她们讨厌谢文涵，是讨厌谢文涵好逸恶劳，是讨厌谢文涵就是个累赘，是讨厌谢文涵什么都不做，当这些都有一个明确的解释之后，当她们讨厌谢文涵的理由不存在之后，她们又该怎么继续去讨厌谢文涵？
      谢文涵不是她们想象的什么胆小鬼、没义气、人渣、恶心鬼，相反，他坚强、勇敢、智慧，即使被所有人误解和厌恶，他依然可以笑出来，像阳光一般温柔，又像微风一般羞涩，这样的人，她们怎么可以不喜欢？怎么会不心疼？
      在前几期中，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说出他受伤了，但是他没有，即使那么痛，那么疼，他还在艰难地行走，尽可能去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即使大家厌恶他、不屑他、轻蔑他、甚至讥讽他，他都只是笑笑，从没有想过卖惨或是什么，只是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可是他明明……他明明那么痛。
      “何振哲是不是知道谢文涵受伤，所以才那么照顾谢文涵啊？”
      “很有可能啊……他们两个是一个经纪人手下的……又是舍友……谢文涵受伤那么严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谢文涵不好意思说，但是何振哲是他好朋友好兄弟，他总该帮谢文涵解释一下吧？想想之前其他人那异样的眼光，我就难受……”
      “我也是……想想之前那么真情实感地骂过谢文涵，我就特别难受……”
      “如果……如果有人告诉我谢文涵受伤了……而且受伤那么严重，我肯定不骂他……”
      “我也是……我觉得他没有异样地坚持全程走下来，就已经非常有勇气了……”
      “看他的伤口，都已经化脓了，一看就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虽然看起来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和谩骂的评论，但是……怎么可能有人真的不在乎呢？”
      “就是啊……唉……心疼谢文涵……”
      然后，小少爷和何振哲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何振哲被逼的连连后退，脸色苍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更坐实了网友们对他的怀疑，而这个时候，谢文涵站了出来，轻声道：“不是他。”
      “他不知道。”
      那个时候，谢文涵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而那一双平日里显得清澈又温柔的眼睛，也没有一丝神采，他甚至没有看向何振哲，只是平静又麻木地否定了一切，那个样子，让人心头一酸，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让人心疼的存在呢？
      “明明谢文涵没有一个字卖惨，明明谢文涵什么都没有做，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要哭。”
      “我也想哭，而且已经哭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眼泪就是这么流下来了……”
      “或者这就是……真的是眼泪先动的手吧……难过……”
      “我还是觉得何振哲是知道的，你们想想他的反应，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苍白，六神无主，一直往后退，那么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是知道的……”
      “我也觉得是知道的……何振哲肯定是知道的……”
      “同一个宿舍，整个宿舍就住了这么两个人，还号称是好兄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啊……又不是别的什么……这么大的伤口，谢文涵每天都得上药吧？谢文涵上药，同宿舍的何振哲还能不知道？”
      “我勒个去，你们能不能别胡乱瞎说？你家谢文涵都否认了，现在还往我们哲哥身上泼脏水，你们要不要脸啊？”
      “卧槽卧槽的，恶心死我了，这脏水真是甩的6666啊！”
      “我们哲哥不约，请谢文涵和聂盛辉少爷滚一边炒作去，谢谢合作。”
      “放过我们哲哥吧，行不行？他就是一个老好人，谁的忙都帮，谁都肯照顾一下，照顾谢文涵还照顾出错来了？放过我们哲哥行不行？求求你们了，拜托拜托。”
      尽管何振哲的粉丝们反应神速，但是大面积的路人还是蜂拥到何振哲的微博之下，喊着让何振哲回应一下，就是何振哲的一部分粉丝，也希望何振哲回应一下。
      “说实话，我是哲哥的粉，我也希望哲哥能够回应一下这个问题……”
      “讲真，我也是……”
      “回应一下吧，哲哥到底知不知道啊？毕竟哲哥的反应，真的太心虚了一点……”
      “对啊……哲哥，你给个准话吧……你不给个准话，我们都不能有力地回击那么黑子，也不能告诉路人们真相……”
      何振哲现在还只是个新人，路人缘是完全不能失去的东西，面对着这么多的询问与质问，甚至还包括自己粉丝们的询问，何振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想要否认，但是怕否认之后又出事，怕谢文涵再说些什么，但是他又是绝对绝对不可以承认的，所以只能咬牙保持沉默，随着越来越多的路人来询问这件事情，他心里就更是烦躁不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心底，又总是抱着一丝隐秘的侥幸，万一……万一谢文涵……拿不出证据呢？
      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谢文涵就否认了，证明谢文涵对自己还有些就亲，而且谢文涵身后毫无助力，自己把这件事情安排的那么好，尾巴扫的那么干净，又有谁能发现真相呢？
      又有谁能知道谢文涵这是替自己受的伤呢？
      又有谁可以……可以……将一切真相爆出来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来询问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何振哲的几个粉头都在私底下询问这件事情，还给他发了私信，他还是个新人，才在刚起步阶段，粉丝对他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毕竟他粉丝又不多，粉头更少，每一个都弥足珍贵，不知不觉之中，那一种侥幸心理，就占据了上风，何振哲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敲下的那几个字，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记忆都有一瞬间的断裂，等到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手机屏幕上就闪烁着自己的回信，——“我不知道。”
      这是回复的一个粉头。
      何振哲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松了口气，最难的一步已经踏出去了，没有关系的，自己扫尾扫的那么干净，谢文涵抓不住证据的，谢家那边更会帮助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何振哲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他又刷了一下微博，见他的那个粉头已经将这个回复扩散出去，那些询问他的声音都少了很多，粉丝们欢呼雀跃，然后一起用力地抨击那些黑子和路人，何振哲喝了口水，然后缓缓地笑了一下，没关系，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就说他的微博是由团队接管，他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上网，正在用心准备一首歌，以答谢他的粉丝，他不知道这是谁回复的，他强烈谴责这种行为，他其实是非常愧疚的，而在宿舍的时候，他也一直帮谢文涵换药，也尽可能地去照顾他，不不不……这样不好，何振哲扬了扬眉，重新打了个腹稿，争取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从而轻轻松松地将一切都洗掉，这年头，女艺人不容易洗白，男艺人却容易的很，出/轨/家/暴/吸/毒都可以洗白，更何况别的？
      这般安慰着自己，何振哲竟然渐渐镇定下来，他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渐渐放松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翻找出另一个手机，想到谢文涵，就觉得自己已经难以忍受，谢文涵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威胁，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利刃，他必须早一点除掉谢文涵！
      在心里打定主意，何振哲缓慢地敲下几个字，然后从另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码，他将这一串字发送了过去，胡大少收到了一条短信，——“胡少，你想要快速得到谢文涵吗？我可以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