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30)

    郑回晚的剑上没有铭名，于是它便随了主人的名字。
    边小雨拿到回晚剑后痛哭一场，之后把它珍藏进自己的界珠密室之中。
    密室里还有很多与郑回晚有关的东西，她时不时就跑进来缅怀。
    原著里写这一段只是一笔带过，但岑云阔嗅到了其中一丝不同寻找的意味，他怀疑边小雨有心魔。
    她的界珠是一座奢华宫殿，这宫殿是按照她原先在凡间所居住的皇宫的打造。边小雨机缘巧合在气海中凝出第二颗珠子时，距离她出生已过去一千多年，凡间沧海桑田不知换了几代王朝，那时的皇宫也早就被碾为尘土再起高楼了。她曾视那宫殿为囚牢，却在界珠中复制了囚牢。原著写，很多界珠是随主人心意凝的，这心意不是浮在表面上的想法，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想法，而是埋藏在心中最深切的欲望，识海心音叫嚣地最猛烈的声音。
    少有人知道，边小雨的界珠分为两部分，之上，是宫殿；之下，是一座巨大的、险象环生的试炼场——或者叫杀人场更恰当。
    密室在试炼场最中心的位置，边小雨自己过去，自然畅通无阻，但别人若想进去，结果可就不好说了。她用这试炼场杀过不少人，大多人都与郑回晚有点儿关系。不过边小雨很克制，否则但凡在杀人这件事上再放肆一点点，她就要成为堕魔者了。而她克制的力量完全来源于郑回晚。郑回晚死后没多久，边小雨疯了一阵，跑进大苍杀了很多凶兽，其间误杀妖族，两边起了争执，一团乱账，她杀红了眼，后来不知怎么就死了。
    这段剧情是原著中燕厉误入地下试炼场后写出来的，因他在里面看到了无数骸骨。
    小雨墓篇总共三个任务，第一个是进界珠；第二个是让燕厉过试炼场，进密室，拿回晚剑；第三个是出界珠。
    系统已经把整座宫殿的地形图放出来了，并贴心地标注了可以进试炼场的位置。
    岑云阔拍拍衣服站起身，对燕厉说：“跟我来。”
    自从意识到系统每给出一个任务，虽然也有不菲的奖励，但本质是在操控他之后，岑云阔便对做任务感到了厌倦。他一边带着燕厉往试炼场的位置走，一边在想，可以不做吗？不做会怎么样？系统从未说过不完成任务会有什么惩罚，只说完成了他才有机会回家。岑云阔觉得可以等到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尝试一下不完成任务的后果。
    他们很快到了地图标注的位置。
    试炼场的入口是一口井。
    岑云阔惊讶地发现阿虹正趴在井边，探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阿虹？”
    “啊，”他猝然抬头，讷讷道，“大哥。”
    “出什么事了？”
    阿虹张了张嘴，良久，才说：“小谢掉进去了，然后……三哥想救他，跟着跳了进去。现在……里面没动静了。”
    陆饮虹说完就低下了头，害怕责骂似的。
    他们三人是一起进来的，转了几圈，弄清楚这原来是边小雨的遗界。除此之外，这里面大部分东西，他们都不大看得上。该有的他们都有，还不至于要碰已死之人的遗物。后来转到这口井附近，陆饮虹只是随意用灵识扫了一下——他看过不少话本故事，一度很喜欢那种编造的凡间皇宫秘闻，而皇宫秘闻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死法，有一种叫“自缢”，还有一种叫“投井”。陆饮虹只是兴致来了，没想过真的能在井里扫到尸体。毕竟这不是真的皇宫，而是修道者的界珠。
    结果令他意外且震惊，一时间都愣住了。
    井中不仅有尸体骸骨，还有一条路。
    那路通往的地方很深，设了屏障，灵识探不过去。
    陆饮虹兴奋起来，觉得那里头定然有好东西。
    他把发现同张锦帆、花谢却两人说了，跃跃欲试想要下去一探究竟，花谢却突然开口道：“你们听过一个传言么？”
    “什么传言？”
    “边小雨生性嗜杀，她所凝界珠中，有一座专门用来杀人的地下宫殿。”
    两人都摇了摇头。
    花谢却沉吟道：“这传言只在妖族中略有流传，我同狐王交好，才听说过一二，未曾想，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陆饮虹不死心，“只杀人，不藏宝？”
    他这话一出，张锦帆猛然将目光投向了他。那眼神尖锐，陆饮虹觉得被刺了一下。他气势无端矮了一截，“怎么了？”
    齐霄说，陆饮虹在中州很出名。
    他犯下的那件让他堕魔的事，是为了一个传言，闯入下界，屠了一个村的凡人。
    后来张锦帆打听过，那传言是说，十几万年前有人飞升，将自己带不走的宝物藏在了下界。
    那宝物的名单列出来，每一个都让人忍不住咋舌。
    不过张锦帆认为，谬误的可能性很大。有什么传言能流传十几万年还准确无误？
    他以往一直觉得陆饮虹不会做那种荒唐事，但刚才陆饮虹轻描淡写的六个字，让他窥见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第32章    魔物
    张锦帆和陆饮虹之间暗潮汹涌, 一边的花谢却则趴在井口往下看。他其实对所谓的“杀人宫殿”十分好奇，可惜他因渡劫而修为散尽, 如今这具身体堪堪引气，没法用灵识, 只能用肉眼去看, 花谢却伸着脑袋睁大眼睛, 只能看见井里一片幽深的黑。别说暗中小路，连陆饮虹口中的尸体都看不到。
    陆饮虹问怎么了, 张锦帆却不知道如何答。他只是陡然生出一丝怀疑。若这怀疑在初见时便有，他定会逼问到底, 但几年相处下来，到底有了感情, 只因一丝没头没尾的不妙预感，就要他开口质疑……张锦帆觉得有点困难。
    就在这时，花谢却短促地惊叫一声。
    他骤然回身，就见从井中伸出一条东西，飞快地把花谢却拖了下去。
    “前辈！”张锦帆没有丝毫犹豫，跨步而上，紧跟花谢却坠入井中。
    留下陆饮虹，犹豫要不要也跟着跳下去。
    他望向那一洞幽暗, 闭眼用灵识一寸寸探过去。就像他跟岑云阔说的, 里面没有动静。这没动静有另一层恐怖的含义——那具原本在井底的尸体不见了。
    或者，那是尸体吗？
    边小雨死了将近三万年，三万年后的界珠中, 有什么尸体还能保持完整的尸身，而非散成一堆乱骨？
    跟岑云阔说明情况的时候，自然把灵识那一节省去了。
    陆饮虹说：“现在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能是有怪物，会很危险。”
    岑云阔回忆了一下。
    原著中燕厉下去之后，只遇到了一些机关和阵法，没有怪物。倒是井口有一具尸体，不过燕厉掉入井中，那尸体并没有动静。
    井很深，井壁光滑，燕厉试了几次，都没能上去。后来燕厉发现了一扇地门，他把门挪开，下去之后，门缓慢合上，然后“传出了怪异的低鸣声”。
    岑云阔结合后来的剧情，认为那形容的是机关启动的声响。
    机关和阵法的破解套路岑云阔都知道，至于下面有没有别的东西，他也不敢肯定。
    一路走来，岑云阔早就意识到，原著不能尽信。它留白的地方太多，结尾又不是真正的结尾，因此导致很多情节看起来像挖坑不填。但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有暗合的逻辑。而他遇到的原著未提、不符原著的事情，或许就是填补那些留白的关键。
    “小燕，你跟我下去。阿虹，你去找扑通和……”岑云阔卡了下壳，之前的事发生的太急太快，他把闻思扬的名字忘了，“和那个小孩。找到以后在安全的地方待着，等我们出来。”
    陆饮虹踟蹰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岑云阔手腕上还套着燕厉丢掉的那卷天蚕丝。他念了一句口诀，天蚕丝展开，凝成一股长绳。绳子一端系在井边打水的铁架上，另一端系在岑云阔的手腕上。
    做好准备工作后，岑云阔看向了燕厉。
    “小燕，过来。”
    话音刚落，岑云阔心里突然嘀咕了一下。
    井中通道狭窄，他们两个男人挤着下去，怪暧昧的。
    燕厉神色无异，仿佛一无所觉，轻“嗯”一声，就走了过来。
    岑云阔很早就不太看得懂燕厉在想什么了，不过事情应该还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至少燕厉的心理状态看起来还挺健康。
    他们虚虚抱着对方，由岑云阔控制放天蚕丝的速度，一点一点往下落。
    黑暗和寂静中，岑云阔只能感觉到燕厉的呼吸很轻。小心翼翼的。
    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
    没多久，他们落地了。
    井底没有原著里所写的那具尸体。
    岑云阔心一沉。他深呼吸一口，心里有点儿打颤，生怕那尸体猝不及防就从黑暗里窜出来。好在身边还有个燕厉，让他有些安全感。
    他蹲下来，在地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门。
    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岑云阔顿了一下，没彻底拉开。
    原著中开门的程序没这么简单，好歹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而且，岑云阔贴在那门上的手掌感受到了一股黏腻的潮湿，透着腥气。
    他心一凉，害怕这是锦之或小谢流的血。
    岑云阔深呼吸一口使自己镇定下来，而后拉开了门。
    一阵风荡出来，隐隐呼啸，血味愈浓。
    岑云阔嗓子一紧，低声道：“跟紧我。”
    燕厉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下。
    开门进去应该是一座阵，迷阵，茫茫大雾，辨不出方位。破解方式很简单，闭着眼睛走就行。
    然而一进去，岑云阔却没看到雾，只看到了一堆散乱的骨头、灵石和符文——大概是用来做阵法的。
    不知道为什么，阵法失效了。
    地面忽然震颤两下，一阵风拂过他的脸颊，岑云阔隐约听见了锦之的声音，还有长剑出鞘的嗡鸣。可目之所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