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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言不吭声，有些别扭地扭过头不看齐天。心里纠结得快赶上百年的树根了。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你是喜欢城主的！齐天是你的情敌！你砰砰砰地心跳算什么事儿！
这边做着心理斗争，齐天那边却有些不耐烦了，上前抓起了白千言的手，直接往外用拖的。
“卧槽，你干嘛，我自己能走。松开松开。”白千言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当然，是抽不动的。
齐天回头，依旧是那招牌性的笑容：“大叔，闭嘴。”
这百试百灵的话，这次却起不到作用了。白千言跟犟牛一样还在挣扎：“闭不了！特么都以为爷是你小情儿呢，你是我情敌我还跟你传绯闻，我一口老血都差点出来，闭毛闭啊！松开松开。”
齐天心里叹气，转身站定，笑：“闭嘴有两种方法，你要试试另一种吗？”
说完，齐天若有所指地舔了舔嘴唇，粉色的唇被唾液一浸，色泽越发水灵诱人。
白千言耳朵一烫，闭嘴了。
被齐天轻巧巧一路牵回公会，白千言脸上的温度很没出息地升腾了起来。情敌什么的早就被忘到天边儿去了。
回了公会，却没有进去，而是直接从后院然后爬到了公会大厅的顶上，这里虽然没有钟楼高，不过因为临近城墙，所以能把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这时候荒野上正是日落时候，天地染色，草木俱寂，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但是收回视线就会发现，城边守卫的士兵增加了，城里街道巡逻的队伍也增加了，还有那些来往的车辆上的兵器和物资，无处不散发着硝烟的味道。
可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却让白千言的心平静了下来。
战争，对地球很多人来说只存在教科书里的词，但是白千言却体会过很多次了。
这时候，齐天从空间装置里拿出了两瓶酒，水晶瓶，明黄带金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很美味。
“大叔，我们还没好好喝过吧。”
白千言一愣，对方虽然还是少年模样，但是这种平辈之间的话，却半分也不让白千言别扭。他接过酒，微蹙着眉——因为他感觉到了齐天似乎有话要说。
————
凉糕：从费法蒙出来，战争就是正面迎头上了。
第113章 谈心（一）。
酒瓶目测是水晶的，再不济也是个玻璃的，做工很精致，拿在手里，有点格格不入的味道。因为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像是放在贵族餐桌上的东西。
“顺手拿的，味道不错。”齐天以为白千言在质疑酒的味道，耸耸肩说完后，率先开瓶喝了一口。
白千言一时脑抽，教育道：“未成年喝什么酒。”
齐天轻声愉快地一笑，微微侧头，黑色的碎发从脸侧滑落，看上去竟有些贵公子的慵懒。他眼神迷离地盯着白千言，轻声道：“未成年，接吻可以吗？”
白千言的脸唰地就红了，想也没想直接扯开酒瓶塞，灌了一口酒，掩饰地大声道：“这酒劲头真大！”
齐天无声笑了笑，也没有拆穿他。
坐在这屋顶上，齐天反而有些感叹。
没听到预料的调侃声，白千言疑惑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齐天曲着一条腿，提着酒瓶望着白虎城的样子，有些潇洒，有些落寞。
莫名的，白千言觉得有些心疼。
“嘿。”白千言抬起酒瓶撞了撞齐天手里的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装什么深沉，一点都不适合你。”
齐天失笑，却没反驳，而是抬起手从左到右，划下白虎城的绵延城墙。
“大叔，这里，不是我的家。”齐天轻声说道，目光一寸寸扫过白虎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人。突然又转了话题，问到白千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凡赛木来吗？”
白千言摇头，他对凡赛木了解的信息很少，更多的信息还是他到了凡赛木后才知道的。
齐天继续说道：“凡赛木是逢百年就会转变一次空间位置的，所以它的位置飘忽不定，只有少数的界域能掌握它的动向。相应的，凡赛木很少被人知道，外界传言这里肮脏不堪，是死神、魔头、杀人狂来的地方。
在很多超能界域，凡赛木被称作”流亡之地”，不仅仅是因为它只是一片空间，没有固定的界域主和承载的星球，也因为这里曾经是那些重犯被流放的地方。
凡赛木在界域形成的初期，天地混沌不清，看上去就肮脏不堪。所以其他界域才会把这里当做一个垃圾界域，什么暴力重刑犯就都往这里扔。
而我来这里，其实也是奔着它的名声来的。”
白千言听了皱眉，奔着一个流亡之地的名声？这可不算一个好的故事开头。
齐天似乎看出了白千言的担忧，摇头笑了笑：“那时候的我，太猖狂了。”
白千言勐点头：现在也很猖狂！
“大叔。”
白千言两眼望天：“你继续。”
齐天无奈，喝了一口酒，手指在酒瓶长长的瓶颈上打着节拍：“找到凡赛木并不难，但是我没想到进入凡赛木会看到这样的光景。
你能想到吗，大叔。被外界不齿的地方，竟然这么美。”
白千言顺着齐天的手看过去，夕阳已经只剩半个露在云层外，荒野上一些夜间的魔兽都已经缓慢地爬出了洞穴，还有归巢的鸟型魔兽在天边留下几道残影。
“嗯，很美。”白千言点头，至少在地球，这样的景色，他只在教科书里看到，存在于几个世纪之前的地球。
这时候，耳边传来齐天的声音。
“看到凡赛木的那一刻，我就想，我要留下来。”
————
凉糕：这俩鸡飞狗跳那么久，还没这样谈心过呢。
第114章 谈心（二）。
白千言听了，点点头，他想的倒简单：就跟你旅游一样，走个漂亮的地方，看到个美景，都会有留下来的想法的。
如果齐天这时候知道白千言的心声，指不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幸好他不知道。
齐天似乎陷入回忆，神情有些怀念：“这里比起地球，跟和平两个字完全沾不上关系，但是这里更适合我。虽然我很喜欢我的家，但是我身体里的血脉是不容欺骗的，我不是一只适合家养的猫咪，我爸他们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放我出来闯荡。
这里，就是我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
杀戮、拼搏、打斗，实力说明一切的地方，没有多余的弯弯道道，我很喜欢。”
白千言不由点头，这种地方，其实是很多人的桃花源。
齐天却叹了气，声音有些发涩：“但是现在这个地方也被污染了。林恩·杰家的事情你知道吧。”
白千言说道：“嗯，奸细是吗？”
“没错。”齐天喝了一大口酒才说道：“林恩一家是白虎城的元老级贵族了，不过他们立过建城之功的那个家人，已经死了。那是个我很尊敬的武士，我没想到会有一天，他的家人要被驱逐出白虎城。
白虎城是我梦想的地方，但是我没想到还是会出这样的事。”
这时候的齐天，在白千言的眼里，才有点少年该有的样子——脆弱而无助。
白千言伸手拍拍齐天的肩膀，沉声道：“这虽然是很遗憾的事情，但是就算那个武士泉下有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你梦想里的那种地方，的确有，但不会在白虎城里。
当一座城池建立起来后，相应的那些裙带关系、官僚、利益、权利……就会滋生，这些东西是依附城池而生，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些东西。你想要看到凡赛木昌盛，又不想看到这些让人恶心的东西。这么天真的想法，可不像你啊。
再说了……”
白千言喝了一口酒，做出一副潇洒又骄傲的姿态，仰着头斜睨齐天一眼说道：“这些是我未来媳妇儿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齐天微微挑眉，但是突然想起什么，暗自笑了笑，坐直了身体，转身用一种特别认真的眼神看着白千言，语气严肃地叫了一声：“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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