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竹忍不住,“好歹改个台词。”
乌瞳话头一止挑眉看了他一眼,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他却没问下去,只继续道,“我拒绝了。”
怀妄抬眼看他,“为何?”
乌瞳轻蔑,“一团影子连个脸都没有,还要助我修行,凡事先看自己配不配。”
兼竹,“……”
怀妄,“……”
不愧是乌瞳。
只要我足够狂傲,就没有人能忽悠我。
兼竹想了想又问,“不过那符阵在你出关前不久才消散。”
乌瞳,“他要强行传承给我,我在识海里和他打了一架。啧,一边忙着突破还要一边打架,烦。”
兼竹,“……辛苦你了。”
了解了乌瞳突破时的经过,他们现在又有了新的思路。
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木椅扶手上搭了搭,怀妄垂眼,“分神?”
兼竹转头看他,“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出现在众人神识中的黑影极大可能就是幕后之人。但他们追踪着幕后之人一路到了隙城沼泽地中,后者一面藏着掇延,一面还要来诱惑乌瞳——更有可能不只是乌瞳,那人还在别处广撒网一般忽悠着其他人接受那所谓的“传承”。
其中所要消耗神识的巨大,恐怕没有怀妄这等修为根本做不到。只是这般强大的邪佞之人,不应当从未听说过。
“你们可有怀疑的对象?”乌瞳开口。
兼竹没出声,回他的是怀妄,“前几日见过一名玄衣黑发之人的幻影,只是不知相貌。”
“玄衣黑发?”乌瞳撑着脑袋,“没见过。”
既不是人界中人,也不是魔界中人。如此强大,凭空出现……兼竹脑中忽地跳出熟悉的即视感。
他侧向怀妄稍稍倾身,“你还记得当年的天垸之乱?”
话落,怀妄向他看来。当初秘境地下石宫的壁画他两人一起看过,怀妄自是知道他指的什么,“那道邪灵?”
“嗯。”兼竹说,“壁画之上并未画出邪灵最后的封印之处。”
有的只是横空出世的临远仙宗。
“你说,那邪灵最后到底被镇压在了何处?”
怀妄和乌瞳都回以沉默。
有关天垸之乱的传说朦胧而纷杂,世人只知邪灵乱世,有一救世主手持长剑将邪灵封印镇压,除此之外的细节一概不知。
唯一留下记录的也只有秘境中的地下石宫。
可惜秘境早已关闭,地下石宫也已塌陷,其余细节无从查证。仅剩的关联只有……
兼竹摸了把乾坤袋中的剑鞘。
这应当是当年救世主的剑鞘,可是剑去了哪里?
若真是邪灵再出,他频频找上众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
在他们沉默之间,柳越自殿外走进来同乌瞳抱拳道,“域主,魔域内剩下的布阵是不是可以撤了?”
“不是叫你去歇着。”乌瞳看了他一眼,“撤吧……算了,先不撤。”
他说着起身走下座位,“待我去看看。”
邪灵之事暂时得不出结论,眼看乌瞳还要处理魔域的事,兼竹和怀妄也适时地起身准备告别。
乌瞳看向兼竹,“有事再同我联系。”
“这是自然,我们这么坚不可破的盟友关系。”兼竹正揣着袖子说话,就被怀妄往身旁拉近了一点。
仿佛在向他说明到底谁和他才是最坚不可破的。
兼竹就笑,“怀妄,你幼不幼稚?”
乌瞳,“呵,真幼稚。”
怀妄本是红着耳尖,闻言一记冷厉的目光对向前者。
乌瞳,“成熟男人从不计较。”
怀妄,“你计较的也不少。”
兼竹习以为常地等他们阴阳怪气怼过几句,才悠悠开口,“不如你二位拜个把子吧,看着像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缘分可好。”
幼稚的程度如出一辙。
二人,“……”
·
两败俱伤的互怼结束,怀妄又化作一只大白鸟落在兼竹肩头,兼竹载着他告别乌瞳离开魔界。
魔界和人界有一个时辰的时差,重回须门关客栈时,青云试第二场还未结束。
但离开几日的佛子回来了。
客栈大堂内坐了几名临远宗弟子,薛见晓正和谌殊说着话,后者手中还抱着那只白乎乎的兔子,几日未见似乎肥美了许多。
兼竹仗着有帷帽遮挡,迎面走去时目光放肆而没有礼貌地落了好一会儿,接着被谌殊提醒,“意念太强了,施主。”
已经不是面纱能遮挡的了。
兼竹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转移话题道,“妥当了?”
谌殊摇摇头,“还没有。今日是青云试第二场,周围许多地方不可通人,待他们比试结束才能前去埋雷。”
兼竹看了眼天色,“应该快了。”
谌殊,“无碍,今晚之前便能埋好。”
兼竹,“正好趁这个时间联系讼阁,待青云试结束我们两边同时着手。”
“如此甚好。”
旁边的薛见晓听不懂他二人的对话,便自暴自弃地不再去追问。怀妄就停在兼竹的肩头,偶尔掸个毛、蹭一蹭,没有插话。
隔了没一会儿,客栈外传来一阵动响。
兼竹转头看见洛沉扬在一行弟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众人面上尽是喜色,看样子结果很好。
“第一名!我们大师兄果然是第一!”
刚一进门,一名师兄便兴高采烈地同众人告知成绩。
留在客栈内的弟子们一听纷纷站起来,向洛沉扬道喜:“恭喜大师兄!”
“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
“大师兄夺冠,实至名归,意料之中~”
洛沉扬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一回过后,视线又越过众人看向兼竹这方。四周弟子了然,见状声音都小了几分。
兼竹开口,“恭喜大师兄。”
洛沉扬几步走过来,停在他跟前两步开外的地方。兼竹感觉扣自己肩头的两只爪子好像紧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怀妄的背。
“师弟,青云试虽然规模不大、也还有不少名门大宗并未参与,但此次夺冠也算是证明了一部分我的能力。”
“师兄的能力放眼三界都是有目共睹的。”
“师弟当真这么想?”洛沉扬问。
兼竹看向他,只觉他眼底的神色似与往日不同。但他本身对洛沉扬也不够了解,那一抹微妙一瞬即逝。兼竹顿了顿,“这是自然。”
洛沉扬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头同师兄弟们安排明日的行程了。
兼竹对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见他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便收回目光,“佛子。”
谌殊会意地起身,“贫僧先去了。”
那暗黄色的僧袍翩然出了客栈,臂弯里还隐隐露出两只兔耳朵。
兼竹在原地站了一瞬,自己也上楼回了屋。
.
回到屋中合上门,兼竹取下帷帽,怀妄又化回人形。
“你怎么想?”怀妄看向他。
“现在与邪灵唯一有联系的……”兼竹从乾坤袋中抽出那把剑鞘,“便只有我们阿笋了。”
剑鞘震了震,过了这么久它依旧无法接受这个名字。
怀妄定定地看了他几息,忽而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兼竹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怀妄总是这样,即便自己什么都不说,他也能知晓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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