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金屋藏虫(225)

　　这对夏恩完全是不痛不痒。小公爵作势掏掏耳朵：“所以是什么？”

　　伊斯米尔哽住了。夏恩切了一声，作势要关掉通讯，黑发雄虫才急急出声：“——你知道怎么给猫剪指甲吗？”

　　“哈？”

　　原来，虫帝陛下的侍卫长在离宫之前，将自己的小黑猫（现在已经是大黑猫）委托给其他阿加雷斯照顾。然而离开了饲主的黑猫神出鬼没，被委托者和其他侍从根本见不到它的身影。

　　黑猫独独喜欢粘着虫帝。只要没有第三者，便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某个角落偷偷观察这只雄虫。

　　对虫帝来说，它是赶也不赶不走的麻烦。伊斯米尔只能无视。但他放过了对方，对方不肯放过他。他日常起居的宫殿里的大排纸质书和名贵化作、木制品，成了对方磨爪子的利器。

　　虫帝陛下怒火中烧。阿加雷斯们全体出动，经过几轮地毯式扫荡，终于在帝王寝殿天花板某个隐匿角落中发现了它的藏身处。

　　他们准备好了工具，数十只虫围着，却在黑猫的奋力挣脱下惨败而归。自那之后，黑猫换了藏身地，且更加警觉，破坏力更强。虫帝陛下无视大法失效了。

　　因为太过丢脸，伊斯米尔都没法出口。现在黑发雄子看着强忍笑意的夏恩，开始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

　　“这很简单啊，关着不就好了。”

　　“不行。”伊斯米尔断然否决，“休说了不能关笼子。而且……关进去它会一直喵喵喵。太吵。”手指揉上额角，帝王无奈的叹息。背景音就是某只黑猫音量巨大的哀嚎。

　　“那就剪指甲呗。尊敬的陛下，您打开星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你刚才的问题，你可以得到……恩，239，134，338，971，345条相关答案和操作指导视频。”

　　“我试过。”伊斯米尔一脸愤愤，“和他们讲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都不一样。”伊斯米尔斩钉截铁。

　　“……”好家伙。夏恩无话可说，只能干巴巴地接道，“文字说明呢？”

　　“没用。”

　　“那……”

　　“算了。朕自己解决。”虫帝陛下露出失望表情，“哔”的一下关闭通讯，徒留无奈挠脸的小公爵。

　　这件事让夏恩乐了好几天。当然，他还是很贴心地出力——他联系了昆恩，让对方赶紧抽空去趟皇宫，某位伟大的雄虫需要他的拯救。

　　当天晚上，夏恩问及战况，昆恩莫名：“剪了。米尔很乖巧，超可爱的！等我从家里搬出去住，我也要养一只！”

　　夏恩很不厚道地把通讯的细节复述了一遍。两虫吃瓜完毕后哈哈哈大笑。末了他们交流了近况，夏恩顺便道喜：“对了，替我向格斯转达：恭喜他们进入季后赛。我在决赛现场的观众席等他。”

　　毕竟收了人家昂贵的现场门票，一次都不去太不给面子。小公爵盘算着，4月中旬的旅程结束后，他还有几天空暇，可以回瑞德哈特溜溜，到时刚好能赶上飞球联赛的最后几场。

　　此外，他的大学课程虽然申请了远程教学，但有些事还需他本虫回去当面处理。

　　经历了一个多月魔鬼赛程后，德拉斯卡以联赛第三的好成绩正式进入季后赛，是被飞球界广泛看好的夺冠潜力骨。

　　相关杂志报纸用着旧素材，又做了几期格斯·罗特姆的专刊（采访是约不到的，赛程繁忙的罗特姆拒绝一切媒体）。据说现在只要有他出场的比赛，收视率都会飙升。和德拉斯卡合作的体育品牌紧急策划了格斯的球衣和其他飞球周边，一经发售便一抢而空。

　　而德拉斯卡俱乐部刚刚公布的1季度财报显示，在连续亏损多年后，他们终于由负转正了！

　　高额的直播分成、周边产品销售额分成、以及队里球员刚谈下的几个大牌代言签约（大头都是格斯），都是这一转变的重要原因。

　　球迷们称格斯为德拉斯卡的“幸运星”，夏恩却觉得这里面一半功劳都得给他的好友。还没有到赛季末，昆恩已经提前实现了他夸下的海口——让德拉斯卡扭亏为盈——嗯，现在用“海口”来形容好像有点不合适了。

　　夏恩做好了应付志得意满·昆恩的心理准备，结果这话题一提及，小雄虫清秀的脸蛋突然涌上忧心：

　　“……格斯受伤了。媒体还不知道，但如果再不见好转，就要瞒不住了。”

　　“很严重吗？”

　　飞球联赛已经开始了两个多月，以格斯的出场频率和表现，受点伤并不奇怪。可昆恩的表情，说明这不是那么简单。

　　“比你我想得要轻，但比他预期的要重。”

　　“不止这个吧。你还有什么没说？”夏恩追问。

　　“你怎么总这么敏锐。”昆恩懊恼地嗷了一声，声音是和表情不相符的解脱，“我和我二哥打了个赌。”

　　“如果格斯这次拿不到冠军。夏季转会窗口开启后，他就会被挂牌出售。”

　　“你在想什么？”夏恩不可置信。为了一个球员买了一个俱乐部，结果转头就要把对方卖掉？

　　“这已经是我能争取的最好条件了！”棕发雄虫很是委屈，“你知道我二哥本来是要封杀他的！”

　　“…………”

　　夏恩默然，半晌接道：“我能说我并不意外吗？格斯的上次不告而别，也是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吧。”

　　他的这句话换来了好友的敬佩眼神：“小夏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本来冠军我不担心的……但现在，老实说，我在想要不要贿赂对手……”

　　“他就那么可怕吗？”

　　“谁？”

　　夏恩叹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知道你听不懂。所以我帮你翻译总结下要点：罗安怎么对付格斯，你就怎么对付他。”

　　“他是你二哥。他在乎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只要他放弃赌约，有你保驾护航，格斯的职业生涯、格斯种族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昆恩，一旦你决定这么做了，你只能继续，不能后退。”

　　“你准备好了吗？”

　　通讯挂断了。告别前，昆恩·曼奇看起来比谈话开始时压力更大。夏恩自觉自己尽到了朋友的义务——他已经帮这只雄虫把路指明了。但最后到底怎么选，还是看他自己。

　　摆在昆恩面前最简单的选择：他和格斯分手。这样，格斯·罗特姆将迎来一片光明的未来。那只雌虫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能。攀上职业顶峰，成为传奇球员，他只需要时间。

　　昆恩会困扰，是因为他和格斯一样，都与曼奇家的当家雌虫做了自我束缚的约定。

　　几个月前，格斯因为下不了决心而逃避式地回到家乡。几个月后，昆恩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冠军”，仿佛只要那只雌虫在球场上获得一场又一场胜利，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但这不过是昆恩家小少爷的自欺欺虫。

　　真正的解决办法，夏恩相信自己的好友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去想。

　　昆恩·曼奇已经是只成年雄虫，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伴侣与想过的生活。前提是——他要学会对庇佑自己数十年的那只虫说“不”。

　　坚定地、始终如一地说“不”。

　　这不会多么容易。

　　*

　　作者有话要说：

　　罗安：我什么时候成反派了？

　　夏恩：难道你不是？

　　罗安：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弟弟。不要把我和菲利特混为一谈。

　　夏恩：哦，对不起我错了。我想想。

　　…………“弟控”。这个可以。

　　罗安：听着还不错。（满意）

　　夏恩：你知道和“弟控”搜索最高相关的是哪几组词吗？尊敬的曼奇先生。

　　格斯：骨科。变态。强制爱。精神病。无药可救。下场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