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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442)

作者:阿辞姑娘 时间:2023-10-15 11:07:37 标签: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文 轻松

  那双鲜少流露良善怜悯,却时常浮现薄情刻毒的苍色兽瞳中,此刻萦绕着清浅缱绻的笑意,与他平日里冷冽淡漠的模样大相径庭,仿佛残冬旧霜消融,迎来春景绵绵温柔。

  柳不花从未见他这样笑过——起码谢印雪不在时绝没有过。

  他便一时看得出神,未及早察觉早间还明媚的天空,这会儿竟开始变得昏暗幽沉,连带着屋檐下,台阶前那道明光与阴影的交界线也逐渐模糊。

  等柳不花注意到时,步九照也微动身形。

  男人迈腿阔步走下台阶,走进不再煦暖灿烂,如今已是薄冷灰沉的天光之中,随即抬手接住翩跹飘落的第一片轻雪。

  ——真的下雪了。

  讶异间,柳不花听见男人开口,疲钝怠倦地说:“我好恨啊……”

  男人长睫半垂,凝着掌心的雪,唇角仍噙着笑,但嗓音里确有咬牙切齿的恨意。

  “小干妈,你恨谁啊?”

  柳不花被吓了一跳,感觉步九照这话是对着掌心雪说的,下意识便问了,问完才发觉自己又能出声了。

  而那道茕茕孑立在雪中的身影则回答他:“恨我。”

  雪下得更大了。

  傍晚,沈秋戟放学回明月崖后,一进后院就瞧见祠堂前的雪地里矗着道人影。

  那人玄衣肩头,墨发尾梢皆染满了雪色。

  沈秋戟横他一眼,见他没进祠堂就没管,去了柳不花屋里蹭暖气写作业,写到一半天就快黑了。

  他走到门那边准备开灯,路过窗边时,看见幽浓的暗色里,男人怀中居然有片小小的金色荧光在亮。

  沈秋戟去问柳不花:“你给他送灯了?”

  “没啊。”柳不花瞧了瞧说,“那是干爹送他的氚灯。”

  沈秋戟攥拳,怒道:“他在臭显摆什么?!”

  讲完还瞪着空中纷纷扬扬的漫天细雪问:“怎么不下冰雹砸死他啊?”

  柳不花理智分析,拿祠堂今天报废的门当参考例子,思索几秒后说:“下刀子也砸不死吧?”

  沈秋戟却如同得到了提示:“我这就去施法求刀雨。”

  柳不花劝他实事求是,别不自量力:“唉……阿戟,你这天资求个雨都难,更别说是刀雨了,你听话,还是先去把作业写完吧。”

  “你等着瞧!”

  沈秋戟撂下狠话,冲进书房翻寻能使天降刀雨的奇门秘法。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是有可能爆发出无穷潜力的,所以柳不花不清楚沈秋戟到底能不能施法成功,更不清楚步九照从锁长生出来后的身体素质究竟如何,万一他扛得住木门扛不住刀雨呢?

  干爹可是叮嘱了他要照顾好小干妈的啊。

  因此柳不花急忙暗度陈仓悄摸摸地去给步九照通风报信,要他提早做好防备。

  结果步九照依旧置若罔闻。

  他就守在祠堂外,不知寒暑,不知晦朔。

  飘摇的风雪里,他那双宛如冰魄凝成的极淡苍瞳,在怀中荧灯的映照下,亦有烁光飘摇。

  它和风雪一起飘啊飘的,划过面庞,坠落进雪地里。

  柳不花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清晨打开祠堂大门时所看见的,那宛如水波涟漪,一圈圈泛起澜痕荡漾在男人眼中的,从来就是不是什么烛光。

  “小干妈……”

  柳不花怔诧地问:“你是……哭了吗?”

  “……我有什么错?”

  男人喉结滚动,不答只问。

  他嗓音干涩低哑,是一种在痛苦和折磨中才能发出的腔调。

  柳不花刚想告诉他谁都会哭,哭一下当然不会有错,沈秋戟却在这时也到了后院里,柳不花以为他当真找到了能使天降刀雨的奇门秘法,赶紧去拦沈秋戟。

  谁知沈秋戟只是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他哭了?我来瞧瞧。”

  而步九照压根没理他们俩,他双手合拢,将谢印雪留给他的那枚小小氚灯攥紧在掌中,贴近心口惨笑:“我最初……”

  “真的只是想……”

  ——想追寻一抹温暖的天光而已。

  长雪洲那么冷,终年风厉霜飞,天凝地闭,每年只有夏至一日能够见到煦阳。

  无人为他挡朔风,无人为他遮寒雪。

  他便求着、盼着、巴望着去碰一碰那道明暖炽烈的天光,寻它来为自己御寒,到底有什么错?

  他在长雪洲想了一万年,在镇锁千秋图里想三千年,在明月崖中想到夜穷日尽,也都想不出他有究竟什么错。

  “我有什么错——!”

  步九照仰起头,嘶声力竭质问天地。

  他的身体也在那一瞬发生变化,先是瞳仁骤缩如针,继而眼白充血涨红,他俯身跪地,弓下脊骨,身上的玄衣顷刻爆裂破碎,眨眼间,院中便没了那道形只影单的孤寞人影,只剩身庞如小山,猬毛如黑云的凶兽穷奇。

  凶兽前爪撕踏着地面,上半身屈倾下压,仿若下一刻就要跃起飞往天际。

  “他不是蛇精啊?”看着这令人惊骇的一幕,沈秋戟睁大眼睛。

  柳不花去捂他的嘴:“你少说两句吧,咱俩都在他食谱上呢,他厨艺又好,等会把我们都烹了。”

  似是被柳不花说中了般,凶兽大张血口,尖牙狰狞,朝天地暴喝狂啸。

  叫声却凄厉哀绝,伶仃堪怜回荡在广袤无际的茫茫穹宇之下。

  刹那间火光冲霄,一道猩红的炙燃热浪以凶兽为圆心携摧枯拉朽之劲,瀑落九天之势,犹如业火焚尽世间万物般扩散开来。

  柳不花和沈秋戟本能地闭上眼睛,被火浪燎过时却只觉得周身一暖,再睁眼时,就发现明月崖从天至地,再无一片雪影踪迹。

  而那凶兽没有飞向天际。

  柳不花愣怔地看着凶兽追星赶月般冲入祠堂,朝墙上挂画奔去。

  待回过神来,他也眼泪狂涌:“小干妈!你害我下辈子不能做花了——!”

  凶兽却不停步,不回头。

  仿佛这无垠尘世里,无边天地内,他就只愿意做一滴自笔尖滑落的浓墨,留驻印痕在青年的脚边。

  恍惚之中,柳不花又想起了白日风雪纷飞时,他在祠堂前问步九照为什么要恨自己。

  步九照说:“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他恨自己活了千年万年,所见所遇者无一不盼他去死;

  恨自己终有一天遇上所爱之人,那人予他温暖天光,他却要利用算计那人,让他代替自己永生困居在逼仄的画中天地里。

  更恨自己活过;

  恨自己心怀不甘;

  恨自己离开长雪洲;

  恨自己不能永无希望、永无眷恋,既孑然降生于世间,也孑然一身死去。

  磅礴无尽的恨意充盈在步九照胸腔中,恨得他融尽了明月崖上每一片寒雪,孰料冲进画里后,这里也有雪。

  ——画中是另一个明月崖。

  这处明月崖后院内繁盛的梨花树下,躺着一道雪青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倚靠在藤榻上,以手背撑额阖目,一头乌发犹如绸缎垂散在身侧,其间缀着几瓣梨花。

  梨花开时本无雪,但青年赤裸的玉白足尖下,却矛盾地铺着层薄薄细雪,梨花落在上面,就如雪落于雪地,辨不出谁更白。

  步九照跪在雪地中变回人形,望着他矜冷精致的面容,心想:或许还是青年最白。

  恐是这亵渎轻慢的心音被青年听去了,步九照看见他浓睫抬起,似子夜清寒的墨眸睨来目光,挑眉问:“这才一天不到,你怎么就回来了?”

  步九照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响。

  直至青年撑着藤榻起身,赤足踩在雪面上一步步朝他走来,挽唇笑意温柔地俯身,用微凉的指尖抚着他面庞问:“哭什么?在外面受欺负了?”

  步九照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嗓音,涩声道:“……嗯。”

  青年又问他:“谁敢欺负你啊?”

  “你。”

  步九照透过雾朦的水光,望着谢印雪双眸说:“我想看看外面的天地,但我听到你一直催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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