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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初步确定，这是一场由恐惧神策划的袭击，虽然不清楚它的目的，但林莘隐隐有所感觉，今晚的晚宴被人泄密了。
因为这些巫师知道他们准确的开席时间。
林莘怀着疑惑，向上爬楼梯，他的脚步声回荡在房内，显得十分清晰。
像是想到了什么，林莘骤然回头，只见临近窗口的月光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轻举死灵法杖，往地上点了一下。
这是一个施术完毕的动作。
林莘脚下的石块发生扭曲，一些亡灵初现，它们手里的剑像是找到目标，毫不犹豫的朝林莘捅去。
可惜的是，林莘已经陷入了黑雾，亡灵扑了个空，开始四处寻找，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一瞬间，地板上被血色覆盖，伴随着无数花瓣凋零落地的窸窣声，亡灵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坠地消失。
另一名死灵法师的速度同样被影响，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无法动弹。
林莘从角落里现身，他的法杖轻点地板，顶端的坦图斯宝石再次闪耀，迸发出血红色的暗光，那名身披黑袍的死灵法师闪躲不及，陷入一片血色，很快融化了。
这是林莘的自创法术，融合了一些普通法师技能，伤害爆炸。
虽然他将这些理论编撰成书，但至今无人能够领悟到其中的恐怖之处。
林莘看着法师袍下褪成血水的烂肉，觉得这场胜利来的过于轻松。
这可能是个没用的傀儡。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鼓掌声。
“你杀掉了我的中级傀儡，真是精彩的法术。”黑袍法师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莘，“你年纪不大，招数却挺多。”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年迈，但看他的身体却很年轻。
林莘猜测着他延长寿命的法术，同时压力倍增。
好消息，对方是个上了年龄的老法师。
坏消息，他比里德的经验更丰富。
“我叫哈灵顿，是恐惧神的高级祭司。”死灵法师来到林莘面前，“你是个有天赋的死灵法师，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哈灵顿前辈，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林莘委婉的开口。
“年轻人，你还不明白吗？从现在起，你将没有任何选择。”
哈灵顿嘿嘿一笑，开始歌颂起恐惧神的伟大。
“光明神飞升，大陆缺少一位神明引导我们走向正途，只有坚信强大的恐惧神，才是正确的道路！”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林莘立即联想到人类成神论，他稍加思索，放软了语气。
“要怎样做，才能得加入恐惧神的阵营？”
“恐惧神的力量已经蔓延，只要你在看不到光的地方献出自己的血液，祭品亮起蓝色的火焰，伟大的恐惧神便会审判你是否具有资格。”哈灵顿以为林莘已经看开了，语气也缓和下来。
“原来如此。”林莘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恐惧神是从哪里得到了力量？”
“光明神飞升后，普罗米斯特力量锐减，只需我们用一些力气，便能影响到那些平民，当所有人感受到畏惧与害怕，恐惧神的力量自然会增大。”哈灵顿意味深长的说。
他当场自锤这些天各地发生的暴|乱是由死灵法师带头引起的，这是林莘所没想到的。
林莘皱了皱眉，一边寻找退路，一边拖延时间。
“哈灵顿前辈，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当然是加入我们，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
哈灵顿说到一半，突然发觉林莘的意图。
“你想逃跑？！”
林莘见哈灵顿看穿，也不再遮掩，两人同时释放法术，因不能使用亡灵术，林莘比哈灵顿要少了一个选择，哈灵顿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接召唤出一名亡灵骑士。
“这是普罗米斯特百年前的高级剑士，曾名震一时，让我来瞧瞧你的近身术吧。”
哈灵顿似乎看到林莘被砍成几段的尸体，狂笑不止，那名骑士早已化作骷髅，只有盔甲依旧存在，它举起武器，便向林莘劈砍而来。
林莘法杖轻抖，像是被月光填充一般，化作一把十字长武器，他手中的十字型迅剑快速格挡，将腐化骑士的钝剑挑开。
哈灵顿抿了抿唇，开始操控骑士施展剑术，林莘第一时间拉开距离，再次释放毁灭月光。
暗红色的光芒顿时照亮全屋，哈灵顿为了不受影响，跟着躲起来，骑士失去了操控，像是一个没有智商的行尸，追逐着林莘脚步。
林莘谨记哈灵顿的隐藏地点，继续释放死亡流星，那些深紫色的光团划过黑暗，跟随着哈灵顿的轨迹，在靠近时，像是绽放的眼花，炸成细小的碎片攻击哈灵顿。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法术！”
哈灵顿立即召唤出灵体附身保护，却还是被划伤了身体，他紧紧盯着林莘，腾出一只手来操控腐化骑士。
下一秒，骑士宛如拥有了灵魂，它单脚发力，直直跳到空中，骑士手中的武器跟随它的旋转发出光芒，林莘感受到了强大剑气，忍不住连连后退。
腐化骑士的武器落在林莘身前的地板上，它的攻击范围强大，仅仅一击便将地板直接戳穿。
更恐怖的是，它腐化的剑气远远没有停止，那些深色剑气像是一阵旋风，裹挟着碎石朝林莘飞去。
林莘为了免受伤害，消耗了大量魔力使荆棘快速生长，直到将自己裹成一个茧。
那些剑气仍不可避免的划伤他的身体，林莘甚至感觉到那武器贴着他的脑门飞过，削下一点头发。
见林莘被压制，哈灵顿心情大好。
“接下来，我要砍了你的脑袋和四肢拼接成高级傀儡，而我，将会传承你手中的死灵法杖！”
滚你妈的！传承你麻痹！
林莘暗骂一声，他根本不可能让哈灵顿如意。
而哈灵顿没能得意太久，因为林莘的反击紧随而来，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有人闻声赶到。
“怎么回事，有人在里面打架？”
“这里有死灵法师的气息！”
“该死的。”哈灵顿立即停手，使用传送术快速离开。
林莘眼见腐化骑士停止攻击，也施展传送术离开，他今晚受光明法术的影响，刚才施展死灵法术消耗太大，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
他踉跄着回到中层，伤口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乍一看像是黑色的汁液。
林莘服下药水企图补充体力，但他精神上的消耗却无法弥补。
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林莘的体温忽冷忽热，耳边嗡嗡作响，身体似乎感受不到地心引力，以至于他把握不住方向，直到跪在地板上，眼前的一切才定格。
他身至一片黑暗之中。
林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依旧被黑暗所覆盖。
这并不是他的错觉，在梦境中才会出现的黑色河流从地板缝隙渗出，源源不断的流到他脚下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罩在正中心。
“回来吧…来到我的身边…”
赫里曼的声音从水流之中陆续传出，林莘头疼欲裂，没有一丝力气拒绝。
当那些冰凉的黑色液体包裹住身体时，他突然想起从前在祭坛上的场景。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十多年，而这一刻，林莘却发现祭坛带给他的恐惧是如此的深刻。
这种恐惧深入骨髓，在赫里曼的力量重新覆盖上他的肌肤时，阴冷的触感唤醒了他的记忆。
他或许从来没忘记赫里曼带给他的感觉。
欧内斯说的没错，无论是感情，亦或是现实，他一直在逃避。
一股绝望从脚趾开始升起，林莘逐渐失去挣扎的想法，正如被沙漠掩埋的坦图斯人民。
“绝望是人类最美好的情绪，尤其在拼命努力却达不到终点的时刻。”
那些黑色液体已经蔓延到林莘的头部，像是赫里曼的头颅一般，亲吻着林莘苍白的肌肤。
“林莘，我欣赏你的抵抗，但我更喜欢你的绝望。”
林莘像是漂浮在一片无边际的海洋，他在慢慢下沉，那种无力感从身体传到心脏，令他无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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