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杉之刃(291)

　　在太宰治看来，这世上基本没有不能挖穿的墙角，只存在于筹码不够。
　　伊泽杉想了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只能大致分辨出一个人状态，人心是善变的，谁都不能保证现在还是伙伴，下一秒他就变成了敌人。”
　　他说：“我们唯一能做到，就是不断精进修行，以剑来确认一个人的信念。”
　　处于生死战斗只之际，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这也是耀屋一直开道场的原因。
　　太宰治摸下巴：“原来如此，所以你们也会和港口黑手党有业务联系？”
　　原来耀屋的准则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古板。
　　伊泽杉对太宰治说：“与其说和港口黑手党有业务，不如说是和生活在港口的人有契约。”
　　太宰治一愣，港口黑手党和生活在港口之人，这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如果有人能搞掉港口黑手党，拿到我最初的契约，那么我会和新出现的势力达成合作。”
　　伊泽杉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偏颇港口黑手党，只要是在横滨努力生活的人，我都会给与庇护。”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他说：“我能知道契约的内容吗？”
　　“内容很简单，帮我代管神社，出现了危害横滨的怪物要及时通知我，尽可能保护那片土地上的和平和秩序。”
　　伊泽杉说：“而我会给与一定庇护。”
　　太宰治慢慢说：“这个给与一定庇护也太笼统了吧？”
　　而且这种说法好狂妄，所谓庇护倒是什么？
　　伊泽杉却是笑了：“你应当知道，港口黑手党的驻地前有一片废墟。”
　　太宰治心中一凛，他说：“我知道，那块地方是横滨最混乱的区域。”
　　伊泽杉说：“因为那里是填海填出来的新土地，所以在发生大爆炸时，以港口黑手党的办公大楼为分界线，往西的土地没有受到爆炸波及，新填出来的土地都被炸了。”
　　太宰治猛地看向伊泽杉，他含糊其辞地说：“原来你也知道那件事啊。”
　　“是说中原中也的事吗？我知道啊。”
　　伊泽杉踏上横滨的土地，和那片大地的光脉交流时就知道来了一位脑子有点懵的荒神：“你以为他真正爆炸开的冲击波只有那么点范围吗？当然是因为有我的庇护啊。”
　　横滨是自治港，因为法外自治权的缘故，横滨成为了很多不法分子瞎搞的最佳地点，就有那么一伙人，想要将神明的力量填补在人的身体内，从而可以人为地制作出神明。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实验机构被炸了，可怕而狂放的力量如岩浆一样吞噬了港口黑手党驻地前新填出来的大片土地。
　　在爆炸即将继续往外冲击时，一抹淡淡的绿色光芒轻柔地拂过，紧接着爆炸的冲击方向就变成了大海。
　　太宰治并不清楚这件事。
　　他来港口黑手党时，擂钵街的爆炸已经发生过了，但森鸥外不同。
　　森鸥外在发现上任港口黑手党的boss发疯后，就琢磨着自己上位，所以他刻意接触过很多港口黑手党以前的老人，也听说过港黑一直供奉着大丸山的神社。
　　森鸥外对此很好奇，专门探查过一番，得到的结果让他极为震惊且不可置信，不过一切怀疑都在耀屋的宇髄天元出席他的继任仪式后彻底烟消云散。
　　“森鸥外拿到了我的契约，我们重新确定了契约双方主体的责任和义务。”
　　伊泽杉说：“这样契约的效力可以达到最强。”
　　太宰治听后倒吸一口凉气。
　　庇护，契约，填海的土地，白鲸坠落后引起的海啸无故消散，耀屋的人出现在港口黑手党boss的继任仪式上……
　　几个条件和关键词汇合在一起，太宰治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你所说的契约……难道是土地契约？”
　　“对啊，我是那片土地的掌控者，用异能者的话来解释……”
　　伊泽杉略一沉吟道：“我的异能就是横滨，这么说来你们都在我的地盘上生活呢。”
　　怪不得！
　　太宰治弄清楚原因后长出一口气。
　　怪不得森鸥外会老老实实地将组合的人都捆了送警局，怪不得这次组合搞事时他却基本不插手。
　　根据警方和异能特务科的探查，组合方面已经打算发动横滨毁灭计划了。
　　估计就是这个计划戳到了耀屋的爆点，对方一怒之下砍了白鲸，抄了组合的老巢。
　　太宰治：“那以后横滨再出麻烦事，港口黑手党能主动找你寻求帮助，我们武装侦探社应该也可以这么做吧？”
　　伊泽杉耸肩：“只要你们不介意我砍人的时候发现不好的事，顺便将你们的老底也抄了，我无所谓。”
　　太宰治差点笑出声：“我们武装侦探社可是正经组织，和港口黑手党那边的工作准则大相径庭，我们自然是不怕的。”
　　伊泽杉笑眯眯地说：“那以后只要你们不违背我的行为准则，稍微偏心一些也是可以的哦。”
　　太宰治：“这样好吗？森先生知道了会伤心的。”
　　伊泽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们社长和炼狱先生有关系呢？”
　　伊泽杉竖起手指摇晃了一下：“除了基本原则外，我还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太宰治一愣。
　　“我信任我的伙伴，我相信以他们的自身品德和信念，做出的选择和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伊泽杉的笑容异常灿烂纯粹：“炼狱先生信赖你们社长福泽谕吉，那我也会选择相信他。”
　　太宰治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想起了之前见过的炼狱叶寿郎。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说：“哪怕见到了我？”
　　伊泽杉盯着太宰治：“一个人的过去不能改变，但可以重新选择未来，显然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你能被福泽谕吉带过来，说明他很信赖你。既然他对你付出信任，就说明你是可信的。”
　　伊泽杉：“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也许的确十恶不赦，但你能加入有政府背景的武装侦探社，说明你做出了新的选择，既然如此就背负着黑暗和罪恶为更多的人创造幸福和未来吧。”
　　“不要轻易地死掉啊。”
　　伊泽杉想起愈史郎，想起和鬼舞辻无惨同归于尽的珠世夫人，甚至想到了那么多死去的剑士们，他叹息道：“生命是无价之宝，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要珍惜。”
　　“这样啊，我明白了。”许久后，太宰治微笑起来。
　　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耀屋的猎鬼人数量不多，也不大张旗鼓的接单子发展势力，却有着可怕而无形的影响力。
　　他伸出手：“那么今后合作愉快。”
　　伊泽杉：“合作愉快。”
　　太宰治握着伊泽杉的手没松开：“那么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根据我以前的消息渠道得知，组合袭击横滨只是个开始，当初悬赏抓捕敦可不止是组合。”
　　伊泽杉抬眸看向太宰治，深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们抓【虎】的目的是什么？”
　　太宰治晃了晃伊泽杉的手，笑眯眯地说：“组合的人不知道，弗朗西斯虽然被抓了，异能特务科却一直没有撬开他的嘴巴，公安的人也在插手此事，弗朗西斯反而成了香饽饽。”
　　伊泽杉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压低声音：“你知道了？”
　　太宰治笑吟吟地说：“我只是认识的人比较多。”他同样压低声音，小声说：“你知道书吗？”
　　伊泽杉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细细回想之前在横滨时的感觉，许久后才道：“那个东西啊……”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看着伊泽杉：“怎么？你果然知道那个东西吗？”
　　既然和横滨的土地有契约，那伊泽杉肯定熟悉自家土地上的东西吧？
　　伊泽杉沉吟许久才道：“不是很了解，那玩意……你离得远一点比较安全。”
　　太宰治严肃起来：“怎么说？”
　　伊泽杉不确定地说：“那个东西应该是意外诞生的，当年我在横滨觉醒，导致那里……”
　　地脉上涌，光脉滋润着那片土地，堪称人杰地灵。
　　人都被滋润成太宰治这样了，那虫呢？
　　“很久以前，有一种天灾，后来被文字封印在人体。”
　　伊泽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除了人体能作为封印载体，能承载文字的当然是书，那个空白的书应该是一种封印。”
　　“贸然使用书改变未来，恐怕会导致世界毁灭。”


第281章
　　毁灭世界？
　　太宰治听后觉得有点玄幻。
　　不过考虑到伊泽杉本人似乎就挺玄幻的，太宰治默默记下了这一点。
　　他说：“虽然你这么说，但很多人都认为书是好东西，可以用书改变世界。”
　　伊泽杉惊讶地说：“他们那么蠢的吗？”
　　太宰治噗得乐了：“弗朗西斯希望用书复活他的女儿。”
　　伊泽杉摸了摸下巴，他说：“估计很难，鬼知道复活后他女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太宰治心中一凛，这就有点可怕了。
　　“而且复活人不需要书啊，用……”
　　伊泽杉差点顺嘴说一句轮回天生术，他同步使用轮回眼时，能自动知道一些轮回天带的术，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复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弗朗西斯付不起，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有些东西钱是买不来的。”
　　太宰治幽幽地盯着伊泽杉：“……我听到了，如果我想复活一个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伊泽杉诧异地看着太宰治：“……你也想？真没看出来，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你需要有那个人的克隆体，以及很多很多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