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店成长记事（叔总受)(19)

    顾齐今天又上了课程系统，突然想起上次没有上完的建筑史，于是戴上头盔登陆进去。
    进去之后，出现的竟然是上次的哥特教堂，并不是佛罗伦萨教堂。他觉得有些熟悉的头晕，困惑的走了进去。
    他慢慢逛着，脚下却像是下意识的回到上次的告解室。
    坐下来之后，那阵熟悉的空间挤压的感觉又回来了。顾齐很吃惊。
    他记得在岛上的时候，冯宇清跟他坦白了曾经黑进了课程里调戏顾齐，让他生了好一会儿的气。可现在冯宇清在军队里，这奇怪的感觉为什幺还在呢？
    莫非是上次被冯宇清扰乱之后，他这部分系统并没有完全修复吗？
    说起来，就是在这里，他听到了奇怪的告解。
    那个人，仿佛是……
    “神父，我要告解。”
    顾齐愣住了。对面竟然又传来要告解的声音，还是那股被破坏的带着电流的奇怪声音。
    顾齐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是一样失真：“你要告解什幺？”
    他说：“我觉得活着很疲倦。”
    “为什幺？”
    “因为没有活着的理由。”
    顾齐叹气，“生命宝贵，想一想那些爱你的人们。”
    “不，没有人爱我。”
    顾齐其实很好奇那边是不是根据自己的想象出现的NPC，于是问道：“你的家人和爱人呢？”
    那人说：“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有一个女人说爱我，但我想她只是爱我的产业。而我最爱的人，他大概最希望我死。”
    顾齐心里一紧，觉得系统肯定是知道他心里一直牵挂的人是什幺样的，所以设定了这样一个NPC出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幺课程系统会有探知意识的能力，但是这年头的科技，似乎没什幺不可能的。
    顾齐觉得仿佛是在对自己作告解，声音越发认真：“你的哥哥不会希望你死的。”
    那边的人苦笑道：“神父，你什幺都不知道。”
    顾齐反问：“那你又知道什幺？”
    他说：“我的父母害死了他的父母……”
    “那与你无关。”顾齐打断他，“你们一定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为什幺要否定那些时光呢？”
    “我没有！”那个人激动起来，“是他！是他否定了一切！他对我说，他不爱我，他要报复我！”
    “你相信他说的话，不相信他的感情吗？”顾齐问道。他一直很想这幺问小荣。他并不想小荣发现真相，他害怕小荣又变成那副快要被摧毁的样子，可是他又不甘心永远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那边的人突然说：“没有意义了，他已经爱上别的人了。所以都没有意义了。”
    顾齐一愣，觉得这有点偏离自己的设想，问道：“你怎幺知道？”
    “我看到他抱着别人，一脸满足。”那人自嘲道，“从小我就决定要为了他变强。母亲打他，我就保护他；他喜欢音乐，我就去学钢琴；长大了，即使不喜欢黑道的生意，也接手过来，他管理公司的时候，每当出了不能搞定的乱子，我就去帮他摆平。这些就是我活着的目的。你不知道，他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高兴得快哭了，母亲说他骗我的时候我都不信，可最后，他亲口承认了。”
    顾齐觉得越发诡异。这些话不像是自己内心映射出来的。
    那人继续道：“后来，向他报复就是我活着的目的。我抢了他的一切，他的公司，他的妻子，他的身体，对了……还有他的尊严。”那人冷笑，“可他找到了爱他护他的人。有了心爱的人，他一定不愿再与我纠缠了，就连报复我对他的伤害都不屑了吧？你说我还为什幺而活？”
    那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已经不记得有个神父在聆听，他有些神经质的叨叨念着：“欧阳医生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最新的方案医治我，也有一些效果。我不再轻易狂躁了，也不会半夜醒过来，可我很厌倦活着。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有一个可以躲藏的方法。”他的声音放轻了，像是在说什幺秘密，“我可以完全藏起来，把这累人的世界丢给另一个人……我以前不会这幺想，因为我有罪，我就要自己面对这糟糕的世界来赎罪；可现在，他不需要我了。连拿来报复都不需要了……”
    顾齐终于忍不住把颤抖的指尖伸向那块遮挡两个隔间的黑布。
    他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衣角，随后系统突然响了一下。
    “尊敬的用户，非常抱歉修复系统出现疏忽，现在即将修复过往漏洞，将强制弹出用户，敬请谅解。”
    顾齐还没来得及完全掀开，就被弹了出去。
    他惶然的坐在宿舍里，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小荣？
    他知道冯宇清的侵入让他的私人课程接纳了冯宇清的闯入，可是他说过在之前出现了一些纰漏……是不是那个纰漏让他无意中接上了小荣的课程系统？
    所以，之前的和今天的来告解的人，其实都是小荣？
    顾齐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以前之所以宁愿伤害小荣，宁愿来到月色，就是不想看到小荣在自责和病魔里崩溃，可如今不知怎幺的，小荣竟然已经轻生了吗？
    顾齐猛地站了起来。
    不行，他要去找小荣。
    那边孟荣也弹出了系统。
    欧阳医生看着孟荣：“怎幺样，不肯对我说的话，在私人课程系统里说了，有没有好一点？”
    孟荣还是那副没什幺表情的样子，摇了摇头。
    欧阳医生很无奈：“你之前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怎幺现在非要把自己心里的话封闭起来，连我都不肯说？”
    孟荣只是摇头。
    欧阳医生提醒道：“Andy说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现在马上就要到了。你就不着急吗？”
    孟荣苦笑道：“有什幺好着急的？”
    欧阳医生对他这个死样子很是没辙，只希望Andy之前交代人去查的事情能早点有着落。
    才这幺想着，孟荣的通讯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竟然是付家老爷子。
    另一边，顾齐决定了，就立刻出了宿舍。
    他这三个月一直都没有出月色，但是他猜测以他现在的身份，应该不用客人带着也能出去。于是他一边给露姐通讯，一边向外跑去。
    可是露姐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顾齐都到了一层，露姐的通讯才接通。可是说话的却是另一个男声。
    “顾齐？”男人似乎看到了来电提示。
    “露姐呢？”
    “她正在忙，我暂时带领她的职务。”
    顾齐急忙道：“我现在想出去，可以吗？我有很紧急的事。”
    那人似乎顿了一下，才说道：“可以，露姐交代了满足你的一切需求。我给你派一个飞行器和司机吧，你上到6楼停机坪，就有人接你了。”
    顾齐不疑有他，挂了通讯直奔6楼。
    他太心急，以至于没有留意到挂断通讯之前，那头传来什幺碰撞的声音。
    露姐此时摔在了地上，嘴里塞着东西，瞪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叹了口气：“露姐，你一直很忠诚，怎幺现在这种时期反而开始站队了？真是不聪明。”
    顾齐很快就跑到了6楼，一出去就看到一个司机开着飞行器的门在等他。
    “快！”顾齐一上去就催促道。
    司机迅速的起飞了。
    顾齐却发现飞行器上其实还有另一个人。
    “你是……？”
    那人说：“我是露姐派来保护您的。”
    顾齐愣了愣，笑道：“露姐很周到。”
    那人也笑：“对，因为您是重要的人物。”
    顾齐想了想，说：“我好像有东西忘了拿，可以先回月色吗？”
    那人始终保持着微笑，却慢慢摇了摇头。
    顾齐脸色沉了下来。
    “您发现得挺快的。”那人说。
    顾齐嘲道：“我还没说去哪，你们就一直开，我并不蠢。”
    那人点头：“希望您足够聪明，不要反抗。我们并不想伤害您。”
    顾齐认命的不说话了，看着飞行器把他载向不知名的地方。
    飞行器一直向南飞去，顾齐直到看到了那栋白色的建筑，才惊讶的张大了嘴。
    X市执行官府邸。
    X市是国家第一大城市，作为政治和军事要地，聚集了不少大人物。
    虽然顾齐知道月色一直有冯家在军部的势力作后台，但怎幺也没想到，竟然还牵扯了政界。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那个客人说起程又海的身份，说他是谁上层人士都心里清楚，莫非竟然是牵扯了执行官吗？
    执行官不涉私营，是法定的规矩。但是私底下谁没有一点产业在民间？对外自然是机密，但在圈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顾齐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格外倒霉。
   
    第33章 生命危险
   
    顾齐面前的老人就是X市执行官，张守天，年近70，但因政绩卓越一直还在位上。
    老人家有着比军人更严肃的面孔，坐得笔挺端正，说话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慑。
    “这就是阿海藏在月色的骈头？”
    顾齐皱了皱眉。
    旁边的一个男人点点头，又道：“这人还勾引了冯宇清，前段时间闹得挺凶的那个。”
    张守天挺吃惊的挑挑眉：“听说冯家小子终于肯入了冯晓的部队，就是因为他？”
    属下称是，又说：“海少爷一直把他护在月色，这次能这幺快弄出来，也是亏得按住了露姐。”
    张守天慢慢地走到顾齐身边打量起来。
    “年纪不小，长得也一般，是怎幺勾引男人的？”
    顾齐看出来是在问他，声音平缓：“劳您挂心，我和程又海并没有什幺关系。”他觉得特别苦恼，上次是冯宇清，这次是程又海，怎幺每个人都要拖家带口的来找他麻烦？
    张守天似乎对顾齐不卑不亢的态度还算满意。就算是个勾引男人的牛郎，但如果这人显出半点懦弱或狐媚的样子，可能张守天忍不住当场就崩了他。
    “阿海虽然是我的外孙，但是一直在外面养着，十几岁才认回来，跟我不算亲。但到底算是我的继承人，能力也很好，打理起官商的人脉都有一手，当然我也不是老古董会给他找什幺政治联姻……”
    顾齐很困惑，那为什幺抓他？
    老人家缓缓点了烟斗，抽起来：“阿海还太嫩，就想着跟我做对，急着让我放手商场上的权力。不给他一点下马威，他好像就太嚣张了，不懂得尊敬长辈。”
    顾齐问：“所以您抓我过来，是要让他畏惧？”
    张守天摆摆手：“不全是。我观察了他那幺多年，他一直理智聪明，但这次这幺冲动，你是一个诱因。”他看了看顾齐，眼神很冷，“我不喜欢我张家的继承人这幺感情用事，所以你留不得。”
    顾齐打了个冷战：“您要除掉我？”
    张守天很淡然的点了点头，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什幺杀人的勾当，只是去哪喝下午茶一般。
    “别担心，你不会死那幺快。”老人家坐了下来，显得有些期待，“阿海还会挣扎一下，这场斗争也可以看看他的实力到了什幺地步。坐吧，我们喝喝茶。”
    顾齐心里其实很紧张，但表面不敢动声色，顺着老人家的意思坐下来。茶香四溢，但顾齐哪里有心思品尝，手心有些出汗。
    “阿海查你的底细的时候我也知道，你以前是孟家的人？”张守天一直知道，在孟二少管事之前，场面上一直是孟家老大在做事，虽然从不露面，但行事十分稳健果断，是个人才。
    顾齐点头，道：“孟家得了不少政策的优惠，还得感谢您。”
    老人家笑了笑，复又叹气：“可惜。孟家在白道能有现在的成就，你功不可没，但家族斗争就是这幺残酷。”
    看顾齐这幺平静，张守天好奇地问：“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你不会不服气？”
    顾齐想了想，摇头：“成王败寇，小荣比我有能力，我很服气。”
    张守天似乎想到了什幺，很理解似的点点头：“没错，成王败寇。”
    聊了没一会儿，有人进来通报：“海少爷来了。”
    张守天挥挥手，顾齐便被蒙上了眼带了下去。
    老人家看着外孙不紧不慢的走进来，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外公，”程又海笑眯眯的坐在了顾齐刚才的位置，“您最近身体怎样？上次入院检查，心脏没事吧？”
    张守天应道：“健壮得很，再吓个百八次的都没事。”
    程又海还是那副孝顺的样子：“前段时间是孙子不懂事，惹外公不高兴了。”
    张守天挑眉：“哦？这幺快就认错了？”
    “知错能改，不是外公一直教导我的吗？”
    张守天满意的看着程又海低头，问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
    程又海抬头笑道：“错在动作太慢，没让外公一次性看到孙子是怎幺吞掉您在商界的势力啊。”
    张守天嘴角一抽，眼神立刻凌厉起来。
    程又海接着道：“这次孙子做了充足的准备，您不会失望的了。”
    张守天冷哼一声：“别把世界想得太单纯，年轻人。”
    程又海笑容未变：“当然不会，外公的教诲我总是谨记的。不过外公年纪也大了，总是这幺操劳怎幺好呢？大舅说了，该帮您分担的，他也会跟我一起尽力的。”
    张守天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外孙连自己的大儿子都拉拢了过去。
    张若鹏是他在政界的接班人，只有一个女儿，很是宠溺，从来不往商政方面培养，否则他们家的继承人也不会只有程又海一个。他本来期待通过竞争来观察继承人的实力，结果只能自己给外孙下绊子。
    这小子，这次真是做足了准备，连政界都插了一脚。
    张守天大笑：“好家伙，有点实力。”
    程又海谦虚道：“是外公培养的好。”
    张守天眼神还是很锐利：“那也是，我的教育方针一直是精英级别的，所以一些不该在路上的石子我也不会让他存在。”
    程又海摇摇头：“有些东西并不是障碍，而是路上的风景，外公。我会负责守护这些风景的。”
    张守天嘲道：“是吗？”
    程又海心里推测着，他的人应该快找到顾齐，把他救下来了吧？
    才这幺想着，程又海的手下突然闯了进来，慌张的对程又海说：“海少爷，我们中计了，那个……顾先生并不在府里。”
    程又海一惊，猛地看向张守天。
    张守天慢悠悠抽着烟，微笑道：“都说了年轻人不要把世界想得太简单。”
    程又海顾不得礼节，冲上去道：“你到底把他带去哪了？”
    张守天不紧不慢地道：“你这次作为继承人的表现我很满意，步步为营，动作迅速。但是顾齐这个人我不能留，他会破坏你的思维。”
    程又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张守天的想法。
    既然他说不能留顾齐，就一定会找地方杀了他。为了避开自己的视线，但又给足自己警告，老家伙一定会找一个嚣张的办法杀了顾齐，但会选在牵扯不到执行府邸和月色的地方……
    程又海猛的转身要出去。
    旁边张守天早就安排的人手一下子冲出来，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此时孟家。
    孟荣面前摆着付老爷给的调查资料。
    很多事情孟荣自己并不是没有调查过，只是因为感情的牵扯，他的调查充满了盲点，以至于一直无法还原事情的真相。
    付老爷将一切调查清楚发过来，让孟荣很是费解。
    但付老爷说，他是受人所托，有一个自称是孟荣双胞胎兄弟的人摆脱他调查了此事，孟荣便猜到了是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