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即人品(35)
清风静静的听着，牧苏哽咽着，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是那些人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所以不重要。对我而言，好多在乎的人和事早就离我而去了，所以那种抓不住的感觉极少遇到，我讨厌极了。”
清风看着玻璃窗上牧苏的影子，微微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情绪“从你卖掉了你爷爷的房子起，这种感觉如同魔鬼一般缠着我。我以为还清了那些钱它便会离开，可是没想到它还在，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清风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手心覆上了牧苏的眼睛，还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沾染在他的手中“是我将它引来，对不起……”
想起了当初谈凌的一番话，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血腥味足以令人害怕“只是想找到一个办法保护你，但是我却忘记了，你要承受的后果，当年不是你离开，而是我逼得你不得不离开。”
“我以为，我以为……我在小苏的面前总是习惯性的我以为。可是这六年，没有自以为是的清风，你也照样把自己活的很厉害。是我总是怕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便会失去你，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自己的底线去守着。小苏，我知道错了……”
“清风，当初我不辞而别，好像还漏了一句……”清风盯着那微微启开的唇，下意识惊慌的捂住“不！”
牧苏笑着将那只手轻柔的拉下“我们分手吧。这么多年让我们都念念不忘的，原来是当初忘记讲这句。”
清风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表情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透着浓浓的哀伤。
“你别想！”粗暴的拉起牧苏压在了床上，野蛮的解着自己的衬衫，毫无章法的用力吻着牧苏的唇，下巴，脖颈，锁骨……
牧苏一动不动，眼神淡然的望着他，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清风停住了动作，定住了神，傻傻的陷在了那双眼眸中。
手拽着他的手臂，将牧苏整个人的身子狠狠一番，使他趴在了床上动弹不得。一把扯下睡衣，露出半边的后背，指尖轻轻掠过，像是在轻抚一样珍宝。
“啊！”背上钻心的一疼，牧苏吃痛的大叫了一声，嘴巴被用力捂住，手指将被子攥的扭曲变了形，牙齿磕在了清风的手上，用力咬下，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蓝色的被单上。
牧苏的肩头后面落下了一道咬痕，不住的往外面渗血，顺着后背的肌肤缓缓落下，清风细碎的吻将血一一收进口中。
“你……”牧苏不由的脑海中掠过了吸血鬼的模样，现在的清风突然间与往日判若两人，不再温文尔雅，眼里充满了可怕的占有欲，这不是那理智胜过一切的清风，是个完全被感情和欲望操控住灵魂的人。
“当年你就知道，我不是正常人，我被父母逐一抛弃这么多次，怎么可能还是一个正常人。什么为了爱而放手，对我来说纯属胡扯。你可以胡闹可以发脾气，我都可以包容，习以为常，甚至于为了那几百万出走这么多年我都随你而去，但是分手……想都别想，只要想起以后你会和别人拥抱亲吻，甚至于是上床，我连杀了那个人的心都有了！”
眼角溢出一滴眼泪，滴落在后背的伤口上，牧苏忍着痛，却咬破了自己唇“清风……”身子被再次翻过来，牧苏惊讶于清风那嘴角的血渍，红着眼睛，透着可怕的疯狂。
“当初，你说的什么都不怕，只要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怕。为什么出尔反尔？我说过你不要再引诱我，不然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听，现在说退出就退出，你算爱过我吗？”令人心碎的问题，直直的击中了牧苏的心脏，想要挣扎，两只手腕却被抓住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说啊！你爱过我吗？”
“牧苏，你说！”清风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也不顾此时隔壁邻居是否被打扰“你说！”
“疼……”咬着牙吐出了轻飘飘的一声，清风神情微动，敛起了几分疯狂“我有份礼物，准备了好久，很快便可以送给你……”一抹冷笑不合时宜的出现，加剧了着不安的情绪，眼泪从眼眶汹涌溢出，清风嘴角的笑容却未被淹没“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被宠的无法无天，任性妄为，怪我……怪我……”拇指蹭着牧苏的嘴角血渍“把你惯的有恃无恐。”
牧苏身上套了一件清风的外套，被连拉带拽的塞进了车子里。当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椅背压倒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清风的动作一顿，稍稍轻柔了许多。
牧苏看着他这失去理智的样子，连忙阻拦道“别开车了……”
“放心，你坐在车上，我会很小心的。”牧苏瞥见了他右手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流了半只手的血，看着触目惊心。
☆、久别重逢（13）
当再次来到清风的房子里，牧苏赖在玄关处死活不肯前进，最后被一把架起，直接架到了卧室里。
“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头昏昏沉沉的，估计着是感冒未好又在阳台受了风，体温上升了。
“这该问你自己吧。”清风一如既往的忙碌着，卷着袖子翻找着温度计，量了一□□温，蹙着眉头，面无表情的撕了退烧贴贴在他的额头，有去厨房忙着为他准备感冒药。
牧苏赤着脚下床，一步步的往楼下走去，清风背对着他在厨房忙碌着。
一回头，望见牧苏的模样，冷冷一句“过来。”牧苏被吓到了，脚不听使唤的走向厨房，坐在了长脚凳上。
“你想吃什么？”打开冰箱开始挑选着食材，牧苏苍白着脸色低头摇了摇，于是也不再过问他的意见，着手做起了早饭。
一盘简单的三明治摆放在牧苏的面前，牧苏跳下凳子，后退了几步“我不想吃。”
啪的一声，叉子拍在了流理台上，牧苏裹着外套浑身一哆嗦，清风满是严厉“给你做的饭，不吃也得吃，不好好吃饭的小孩是要挨揍的。”
“我不是小孩。”牧苏跑到了流理台的另一边，却还是被清风抓住了手臂“以前没把你教好，从今天起一样一样得教！”
“你，你又不是我爸妈，凭什么管教我！”牧苏气呼呼的挣扎着，清风抓着他拉到早饭前“你爸不在，但是他会同意我管教你！太任性自我的小孩，都是因为被宠坏了，包括你。”
“你不是谈清风，你不是……”牧苏撒腿就要逃，被清风箍的死死的“wo cao！鬼上身了！”
“你就当我鬼上身吧。”将他重新拉回去，威胁道“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艰难的吃完了一顿早饭，天已经亮了，清风这才让他喝了药重新带回卧室，牧苏一上床就看见清风站在衣柜前换衣服“我不和你一块睡！”起初的惊吓过后，他开始不这么怵这稍微温和一点的清风了，又开始脾气发作了。
清风也不哄他，也不晾着他，从衣橱里扔了一床棉被和被褥给他“不想睡床上，打地铺去。”
牧苏微微鼓着腮，想了半晌，抱起床褥和被子走下床，在离得老远的角落打了地铺，钻进被窝里，伤口磕着被子隐隐作痛，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趴在上面。
外面天才刚刚亮，屋里被遮住了光线黑漆漆一片。听着那边没有了动静，清风起身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牧苏露着半边后背，伤口十分醒目，那是属于清风自己的咬痕。
大概是一晚没睡又折腾的厉害，牧苏忍着痛也沉沉的睡了过去。棉签沾着药水一点点的擦拭着，见他蹙眉便松手，松开了眉头便又开始了动作。
睡了一天，牧苏醒来之时，清风已经不见踪影了。下了楼才发现他又在厨房忙碌着做饭，系着一个黑色围裙，看起来十分的贤惠，要是个女的，肯定是那些阿姨婆婆抢着要的儿媳妇人选。
牧苏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着“我要回家！”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了，白天去店里，晚上回这里。”清风拿着锅铲宣布这个消息，语气温温柔柔，与几个小时前完全不同，牧苏自然不领情“凭什么，我有住的地方。”
“你的小公寓反正快到期了，我通知了房东赶紧找下家，回头让他把押金退还给你。”清风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却害的牧苏气的背过气去“凭什么！你凭什么退我的房子。”
“因为你和我签了租房合同。”清风从流理台上拿起了一份文件夹，打开摆在牧苏的眼前“你不住这，就是违约，我可以告你要违约金的。”
“嘁，我又没签，这么低级的唬人把戏。”说着便要往大门走去，只听清风悠哉悠哉的补充道“不好意思，我趁你睡觉的时候，用你的食指按了一个手印。”
牧苏的脚步一下子被冻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张了张嘴，又拿过合同上面的手印，连指纹都和他一模一样。
“你使诈！”牧苏一把咬碎了合同纸，两张一块咬，呸呸几下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就当没看过！什么狗屁合同。”
“再次不好意思，为了防止某人学小狗乱吃东西，我用你的食指按了好多份，十份？二十份？三十份？你撕一份我再填一份，反正都有你货真价实的手印为证。宝贝儿，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纸多，你想撕多少我给你买多少。”说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捏着他的下巴，挑衅的留了一句，随后继续转过身去做饭。
牧苏咬牙切齿，最后不得不服软“你这儿的租金，我付不起。”
“我不是无良房东，价格和那个小公寓一样，不要你押金了，但是违约的话……那可说不准了。”
“我没钱，没钱还让我住，你等着我拖欠房费吧。”牧苏耍无赖到底，清风早有准备“好好打理自己的小店，生意好了，钱自然就有了。房钱打到以前的那张卡上，一月一付，拖欠两个月以上，我会让你知道比赶出家门更可怕的事是什么。”
“你！你有种，但是我不会交电费水费暖气费，包括你冰箱里的吃的，我绝对不会便宜你一分钱！”说完便牛气哄哄的转身离去了。
清风努努嘴，嘟囔道“我们家不富裕，但还不至于计较这点钱。”
吃饭的时候，牧苏饿的饥肠辘辘，正要来一场饿狼扑食，但是却被一筷子打了手背，“你干嘛！”
“我做的饭，你出力了吗？”一句话便将牧苏噎了回去“我又没求你做。”
“我也没求你吃。”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显然不是为两个人准备的饭菜“吃别人的饭，至少要说点好听的吧。”
“不说，你爱咋咋地！”倔强的仰着脑袋，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显得格外的滑稽。
“饿吗？不想白吃可以，那里有一壶水，虽然是我烧的，但是不介意你喝光它。”牧苏气结，真的转身蹦到了沙发上，背对着他，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灌一杯水。
转眼间，气呼呼的他慢慢的因为情绪激动太过劳累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清风收拾好东西坐在他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挪动着他的脑袋，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牧苏毫无知觉，睡的酣畅。嘴角的笑容十分无奈，只能用手指揩去了他嘴角边渗出的一点点口水的痕迹。
☆、久别重逢（14）
牧苏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客厅里的灯灭了一大半，但是鼻子嗅了嗅空气中还带着一丝肉香，是他最爱的鸡肉……
寻着肉味找去，厨房的流理台上摆放着那吃剩下的板栗烧鸡，还有糖醋里脊，也顾不得如何，伸手便朝着肉过去，虽然饿的发慌，但是还不忘从中间吃肉，免得吃的太多让人看出来。
想的很美，但是一眨眼两盘肉全被吃光了。
清风从书房出来，一看那两个光盘子，便问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牧苏“剩菜呢？”
“噢，我看不爽就倒了。”眼睛黏在电视机上，看也没看那边一眼。
“为什么倒了？”
“剩饭剩菜不能吃，留着招了好多苍蝇，我赶紧到了，垃圾袋也给你扔了，嘿嘿，服务好吧。”
“好……”清风忍着笑意，故作无言以对。
牧苏眼神闪烁不停，心虚的盯着电视不停的换台，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将一把车钥匙扔进了牧苏的怀中“明天开车去店里吧，晚上再开回来。”
“我，我不要。”牧苏固执的扔回去了“费油钱。”
清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咽了一口气，嘴角挂着镇定的淡笑，把车钥匙扔回去，推了推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不予理会离开了。
“喂，既然你非要这么热情招呼我住下，那么我却之不恭，既然如此，你得负责帮忙搬家，不然我就不搬。”话音未落，清风一下子回身疾步走到他跟前，牧苏吓得闭起了眼睛，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开，额头被指尖用力弹了弹，轻声叹道“祖宗……”
也许是一天之内睡的太多了，牧苏到了午夜十二点依旧睡意全无，趴在楼下的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影。
时针转到了一点，身后传来了阴沉沉的一声“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不睡。”简单的一句回应，继续仰着头看着电视“我认床。”
“都睡了两回才告诉我你认床？”伸手就要去拉，牧苏稳如泰山坐在沙发上“不，我睡不着。”
清风卷起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样子，牧苏眼神紧盯不放，看见他从柜子里拎出了什么东西，一下子便触了电一般跳起来，一副防范的姿势。
“坐下……”清风看着那可笑的模样，强忍着笑意面无表情的呵斥道“3……2……1”牧苏噗通一下屁股跌了回去，一副幼儿园小孩子的模样，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他将药箱打开，拿出了药水和棉签，拽过牧苏的身子，掀开身上的T恤，牧苏闷闷的任由他涂药，最后吐了一句“你真的确定我不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背后一阵阴凉，落下衣服，撒腿就跑回了卧室，留下清风一人坐在沙发上，笑意涌出，掩着嘴偷笑着。
挑了一个清闲的日子，牧苏坐在小公寓的地板上一箱箱的将行李打包，浑身的气场透着阴暗，嘴里不住的碎碎念着。
等到全部打包好了，一回头才发现，清风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悠哉的看着里面忙的热火朝天的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牧苏拍拍裤子站起身来，清风摊摊手，托着下巴略有所思“就在你说，谈清风这个骗子的时候。”
“那你怎么不进来帮忙？”小火瞬间蹭蹭的往上冒。
但是清风则一脸无辜的应着“你只让我来“搬”家，也没说要打包。”
“你！”瞪大的眼睛，双腮气的鼓鼓的，像足了一条河豚鱼“有你的！”
两个箱子从地上搬起，直接将牧苏的脑袋遮住了。刚迈出没几步，手上重量一下子轻了许多，清风将上面的箱子分了一个，转身便朝着电梯口走去。
箱子放上车，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过多久拉来了一辆推车，牧苏恨自己没能想到，拍了拍额。
看见清风这么勤快的里里外外搬箱子，他便懒筋一犯，坐在了推车上低头看手机。摇晃了一下，一抬头连人带货被直直的往前推
“箱子只能放后备箱，既然你自降身价，赶紧坐上去吧。”说着还真要伸手把牧苏扔上去，牧苏灵敏躲过，跳下推车，躲上了副驾驶座。
清风一上车，抬眼从后视镜望去，后面散落着数不清的零食，脑海中足以想象平时这家伙坐在车里，一路开回家肯定嘴巴没闲过。
“零食都拿到前面来吧。”清风启动车子，缓慢的前进让牧苏钻过身子去收拾，一直到一大袋零食被抱在牧苏的腿上，清风才缓缓开口“把这些吃完后，就不准在车里吃东西。”
“这些东西没气味，而且又不会掉渣渣。”牧苏叼着一根鸡腿，还顺手翻起了盖子“没想到你还挺会藏钱的，上次肚子饿又身无分文，正好瞧见这里一大把钱。”
“所以你就全部买了吃的是吧，以后不准再吃，开车吃东西，还开的回来吗？”
“开的回来，这不开了几天了吗？”牧苏全然不觉清风的担心，只听那头风轻云淡的一句“以后开车吃东西被抓到一回，我就扣一次油钱，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开车，花钱打车或是花时间坐公交车。”
“我坐地铁！”
“这里的地铁每天都有人掉鞋子，因为挤得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
“知道了，不吃了……”
☆、久别重逢（15）
租住在清风这里将近一个星期，牧苏每每回家都到了深夜。这天站在楼下领取快递，迎面便碰上了乔装打扮一番，但是依旧能够被认出来的人，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
“牧苏？”田辰很讶异在此处能够和许久不见的牧苏相遇“你住在这里吗？”
清风对田辰本就怀有莫名的“敌意”，微微点头，便开门进去了。田辰拄着一边的拐杖一点点的往前挪，看起来有些心虚，很是不安的偷瞄了牧苏好几眼。
两人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牧苏却始终按不下楼层键，田辰先他一步按了清风所住楼层的按钮，牧苏只能选择往下按了一层。
“好久不见，听说你退出娱乐圈现在在开店。”田辰和牧苏到没有什么竞争的历史关系，只知道他没红之前，牧苏曾经是个高人气偶像，后来没落了，时而走走场，给他做过几次陪衬。
“嗯。”
坐在下面的一层楼梯口，气呼呼的等着楼上的动静，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那开门走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