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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跳舞吗(4)

作者:空梦 时间:2018-02-20 13:25:20 标签:年上 攻宠受

    “正源哥选的。”二爷对谢长芝不是太喜欢,但对族里那位大哥还是信服敬畏的,这也是之前他从不正面跟人反对谢长芝入主郭家的原因。
    “嗯,我打算今年跟他多联系两回,爸也说了,要联络感情就早些联络,临时抱佛脚,就显得没诚意了。”
    “你看着办,我相信你。”二爷跟夫人是珠联璧合,强强联手,不轻易辩驳夫人的打算决定。
    
    二爷家那两位走后,谢长芝拒绝了几个想约他聊天说话,见见面的郭家老人。
    他之前已经代表性地见过几个了,够给面子的了。
    这些老人也是挺倚老卖老的,没给家族做过什么贡献,也没做什么值得人尊重的事情,却仗着年龄非要见他,见就见吧,儿子女儿媳妇孙子都带上一起见,不打一点秋风就给他摆脸色,跟他谢长芝欠了他们家祖宗十八代似的。
    谢长芝也就打发点别人不要的东西忽悠下他们,想要更多的,他谢公子就要告辞,从此不见了。
    对倚老卖老的郭家人谢长芝不多给脸,但郭家一些小辈,只要不是邪心太重的,谢长芝还是挺宽容的。
    对郭天元,谢长芝更是抱着一种维护的心态,这临近晚宴之前他要跟郭正源一起见见郭氏的几个老朋友,相互拜个年,他还是抽空跟管家要来了唐冠恒的资料。
    唐冠恒的资料早上就发了一份过来,中午又发了一份,郭伯把两份都交给了谢长芝。
    谢长芝不喜欢别人的口头报告,只喜欢书面的,这让他思维条理更清晰直接。
    他跟郭正源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也从不学郭正源的,他就按他擅长的那一套来,郭家的工作人员跟郭正源的时候就按郭正源的规矩来,给谢先生办事,就得按谢先生的方式来,要是错了那就不是谢先生说几句冷言冷语的事了,直接就是开了。
    资料一到手上,赶着去书房跟郭正源汇合的谢长芝边走边翻,走到书房,唐冠恒的资料就差不到让他翻完了。
    “先生,谢先生来了。”保镖看到他,敲了一下门,把门迅速打开,朝里道。
    里面郭正源正在和岳君泰说话,等谢长芝进来坐到他身边,他才示意岳君泰接着说。
    “葛老的秘书也跟我联系过了,我们视讯五点五十打过去,葛老会接线;老邮那边,他亲自跟我订的时间,说如果我们这边没变数,他会六点十分会给您打电话拜年,差不多就这几个人,为了以防意外,每个人之间我们会留三到五分钟的应变时间,长芝,差不多了,这是整体的时间安排,你看一下……”岳君泰把文件交给没听完整的谢长芝,让他看看今天要见的人,心里有个数。
    “谢谢。”谢长芝接过,没先打开,而是把唐冠恒的资料打开给郭正源看,“就这手法,唐家的产业是怎么在他手里没垮的?”
    唐家是做物流的,唐冠恒是家里的二子,他妈是个商界女强人,唐家的物流就是在她手里一手做大的,他上面有一个大哥,大哥在部队,一团的团长,他爷爷和他爸也是军队里混了一辈子,算是军人世家出身了,怎么到唐冠恒手里,玩弄出身于郭家的初恋于股掌,却跟小情儿你侬我侬牵牵扯扯,大过年的守着人家的手术,这感天感动的,他是不怕郭家跟他爹妈出手收拾他啊?
    郭正源看了几眼,温和笑笑,没开腔。
    小辈的事,尤其这种涉及感情的,他从来不管。
    一个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掌握不了,那对郭家来说,也就没什么用了。
    “他公事上怎么样?”谢长芝收拾人的模型有点要成形了,在此之前,他得多了解唐冠恒几分。
    “还算好,他妈给他打的基础不错,资金充裕,他妈还管着财务那块,算是替他守住了根本,加上他老子的背景,做大的可能性很大。”被问的岳君泰回他道。
    “他个人能力呢?”
    “还算有点,不过不太清楚,我打电话问问。”详细的岳君泰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一个公司的总体大概情况,更细致的,就得找知道的人问了。
    “忙完你再给我打,不着急。”时间差不多了,谢长芝合上文件扔到桌上,跟郭正源道:“天元这人有那么一点感情就捧着顺着,缺爱,喜欢委屈求全,跟你,跟我一点也不像。”
    怎么像?又不是他亲爹亲妈。但小公子主动要管郭家的闲事了呢,郭家有他喜欢的人,还是小辈的,看在这份上,想让小公子慢慢有强烈的归宿感,把郭家当真正的家,一辈子和他绑在一块儿的郭正源附和了一下,点了头。
    谢长芝哪能看不出他的敷衍,要说郭天元那外甥那命,是极不幸和极幸的综合,不幸是他从小没爹没妈,在无爱的环境里长大总会有很多缺失,这个是钱弥补不了的,而幸运的也是他是他妈生的,他出生在郭家,不必为谁委屈求全一辈子。
     《先生,跳舞吗?》下
    (祝好,再会。)
    视频拜过年,晚宴那边也快到点了。
    往往郭正源和谢长芝是最后到的,到的时候还有掌声,谢长芝第一年同郭正源享受这个待遇的时候,嘴角直抽搐,现在就淡定多了。
    毕竟大场面多见两回,不麻木也会麻木。
    宴会厅的大门一打开,他们踩着红毯一同进门,掌声轰鸣。
    郭正源含笑点头,温和朝站起来的郭家人点头。
    郭家人长得都不错,郭正源更是个中翘楚,无论从气势和仪表看都是典型的那种矜贵绅士,但每当有人热烈欢迎他,他跟这种老派作风还挺和谐。
    谢长芝也是在入住郭家后,又发现了郭正源另外的模样,自然也困惑,这才发现对他一直热情如火的人是个很冷漠冷酷的男人,谁也无法从他的外表当中窥见鉴别出他的真实感情。
    他们很快入了正席,入主位的时候郭正源开始回应别人的伸手,谢长芝跟着握了个几个,等落坐的时候几分钟就过去了。
    晚宴的桌子是圆桌,郭三爷也坐在主位,郭正源手边坐着去年集团的第一功臣,郭三爷就坐在了谢长芝身边,谢长芝一坐好,他就笑呵哥地跟谢长芝道:“我这看你们一路过来,看你跟大哥越来越有夫妻相了,你们这感情好啊。”
    谢长芝一愣,伸手弹指弹了下自己的脸,抽着气问郭三爷:“我这么老了?”
    这下换郭三爷愣了一下。
    都抬举了,这是不领情啊?
    郭远祥的事让郭三爷心里打了个鼓,他位置看着稳,但郭家当家的要是发动临阵换将,这事也不是不可能,族里以前就发生过,郭正源手段只比前任更强硬不讲情面,一有事郭三爷是相当忌讳他的。
    这才有了他给谢长芝不动声色抬举的事,没想谢长芝不接,有点给不要脸?
    郭三爷从不喜形于色,愣了一下就哈哈笑了起来,轻拍了下自己的头,懊悔道:“瞧三哥这嘴,别介意啊,你年轻着呢,俊着呢,哪是大哥那张老脸能比的。”
    这味道就对了,这才叫拍马屁,谢长芝可不是个谦让的人,他喜欢用事实说话,转头对正在听手边的属下说话的郭正源道:“你听听,我年轻着呢,俊着呢。”
    郭正源微笑,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谢长芝坐在他左手边,他伸过来的是那只戴了婚戒的手,谢长芝的婚戒原本也戴在左手,后来很喜欢郭正源伸出手来,两人婚戒相触的感觉,他就改戴在了右手。
    他喜欢跟郭远祥旗鼓相当,但日子过久了,有些之前他固执己见的事情也变了很多,因为改变的滋味更美妙,形式上的东西就可有可无,无足轻重了。
    爱情、足够好的爱情足够让人内心充盈,感情旺盛,无所畏惧。
    郭正源又回头听人说话去了,谢长芝也一脸笑回头朝郭三爷看去。
    郭三爷笑笑,也懒得多跟谢长芝多说,转头笑眯眯地跟坐在他手下方的郭家人说话去了。
    他跟郭二那个道貌岸然,自命清高,目中无人的家伙不一样,他就喜欢跟人接触,礼贤下士,他坚信基层的力量才代表一切,在场的这些人,哪个都不是吃素的,谁都不是庸才,打好交道,弄不好哪天就能用到他们。
    郭三爷确实平易近人,晚宴到一半,等能前来敬酒的人都往这边敬了一遍后,他端起酒杯,没有架子地去给人敬酒去了。
    郭三爷再次好评如潮。
    跟郭正源一同坐着不动的谢长芝就没那么亲民了,按理谢长芝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进了郭家,是要跟他们套近乎拉笼他们的,但谢长芝从不干。
    哪天他离开郭家,也是因为他跟郭正源两个人的感情破裂,绝对不是因为他少讨好了几个郭家人。
    郭正源没那么低级,他也没那么闲得慌。
    这看在郭家人眼里,大多数聪明的郭家人表面上不说什么,但还是觉得谢长芝太自视甚高,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们有的是耐心,等着谢长芝离开郭家那天。谢长芝现在有多嚣张,以后跌落泥底的时候,就会知道凤凰变麻雀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到时候他得罪的这些,想必都会愿意抬抬脚,踩他一脚。
    这头郭三爷带了头,郭正源身边的人也陆陆续续站起来去给人敬酒去了,他们也不是全去,而是一次去两个,保证坐位上有人陪坐。
    等郭正源手边的两个功臣一起去敬酒去了,谢长芝就开始跟郭正源咬耳朵:“有好几个人打量了我好几次,我怀疑他们又在琢磨着要给你送男妖精,抢我的屌。”
    郭正源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腿,低头笑着回了句:“别调皮。”
    这哪是调皮,正事!谢长芝愤愤,“你不信?”
    信不信都不是事,郭正源点点头,“接近监督。”
    “你当然了,我看的牢牢的。”谢长芝看了他的屌一眼,抬起头朝那些自以为不动声色打量他的人看去。
    可能是作贼心虚,谢长芝一朝他们看过去,这些人就别过了脸。
    谢长芝又回头跟郭正源说:“我都三十了。”
    郭正源耐心地等着他往下说。
    果然,只见谢公子得意地道:“男人三十一朵花,我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
    按他的床上功夫,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郭正源敢他妈多看别人一眼,他当天挖了他眼睛就去找第二春,头都不带回的。
    是知道,再知道不过了,天天要被榨干的郭正源这次没忍住,扶头失笑。
    这小鬼,几句话就撩拔得他有点渴了。
    郭正源穿的西裤很修身,尤其坐下有些地方一大,就非常明显,谢长芝低头看着那微微鼓起的那一蛇,不禁微笑了起来,小小地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别闹。”等会还要跟人谈事的郭正源无奈地握住了他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在小公子脸上安抚地亲了一口。
    这一口,让正在交谈的宴会厅停了一半的交谈声,很多眼观四方的郭家人在这一刻都惊了,几秒后才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继续交谈。
    谢长芝是不屑于跟郭正源在公众场合秀恩爱的,反倒是郭正源为了安抚他,偶尔会当着众人的面让人看到他对谢长芝的溺爱,谢长芝没觉得这有什么,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坦然受之。
    晚宴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之后照例还有舞会,这天下午有紧要事情发生,专门过来的人都在会议室等着跟郭正源作报告,郭正源问了谢长芝,得到谢长芝跟去年一样不需要他领着跳开场舞后,他就带人去了会议室。
    谢长芝也打算离开,他一路拒绝了两个胆大来邀舞的郭家妹子,去了后面。
    后面是郭家主楼,没有人在没得到准许前能进出此地,谢长芝进了主楼后才松了口气,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问了下郭天元的病情,又给郭天元打了个电话,听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他在电话让郭天元穿身衣服,等着保镖接他过来。
    在对唐冠恒动手之前,谢长芝想听听郭天元的说法。
    他管郭天无的事,但其实跟郭正源的看法没差太多,郭家家大业大,唐家也不是无名小非,哪怕唐家是无名小辈,为小辈情爱的事对人大动干戈,这不大家族所能为之事,家族和族姓的力量,可不是跟人谈情说爱小打小闹来的,更何况对谢长芝自己来说,唐冠恒的事真不是什么事,谁对不起他,他就对不起谁,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如果郭天元不是郭家人,他对郭天元有点护短,要教他做人的意思,谢长芝是不可能出手的。
    就是出手,他也不会动用郭家的力量,只会动用自己这边的,就当是他自己甘愿护短,出头的代价。
    谢长芝现在是郭家另一个当家,但他也是有自己个人的资产,人脉,渠道,虽然比不上郭家这个庞然大物,但要用上的时候也很有用。
    怎么收拾唐冠恒,雏形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等天元是怎么说的了。
    郭天元过来,听到谢长芝要动唐冠恒的事业,要让唐冠恒焦头烂额,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苦笑道:“这,是不是不太好?舅舅那边……”
    “你别管你舅舅什么想法,我不用郭家的渠道,跟郭家不挂边,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谢长芝打断他。
    “我?”不提那个人还好,一提,郭天元就心中苦涩,眼中带泪。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感情的事不是能黑白分明的,他是恨唐冠恒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骗他的感情,又舍不得新欢那一边,把他弄得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那样卑贱。
    他爱的人,嘴里说爱他,然后就是这样对他的,把他的自尊踩到脚底下不说,还把他的心挖出来扔到地上随意贱踏,郭天元一想到这事,就痛苦得无法呼吸。
    他希望有人为他出头,但是,如果真会实质伤害到唐冠恒,他就又茫然了。
    他这未语先泪,看得谢长芝直皱眉,真是恨铁不成纲,要是他下午没睡那么一觉,情绪好了点,这时候他真想给这大外甥一巴掌。
    都孬成什么样了?
    “那就是不还手了?”谢长芝冷冷地道。
    “啊?”郭天元一听,一惊,“不,不是……”
    “那到底是如何?”谢长芝真他妈服了。
    有人欺负他,他不还手就算了,有人充当老天爷替他收拾,他还犹豫成这德性,就这态度,难怪唐冠恒敢这样对他了。
    哪怕是自家人,谢长芝也不得不认为,这纯粹是郭天元自找的。
    “我……”谢长芝一不耐烦,郭天元就害怕了,他在郭家这么多年才碰到一个真心实意愿意管他事的人,他怕谢长芝不耐烦,他连一个对他好的人都留不住,他擦着脸上流下的眼泪,没想眼泪越擦越多,他痛苦失声,狼狈地哭着道:“我想报复,我不想当好人了,我不想老让人说我善良。我是善良,我是同情很多人,我对他们好,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善良我有钱难道就活该让他们随意欺负我,欺骗我吗?我善良我仁义,就活该不需要被人爱,被人珍惜吗?”
    他哭得涕泗横流,谢长芝一点也没受影响,指出:“那是你眼瞎,碰到的都什么人?”
    这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努力生存,拼了命活,其实都是失败的,自找的,郭天元抬起头,哭得不能自已,“没有人教我,没有人管我,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活,没有人爱我,有人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舍不得放手,小舅舅,我想我妈,我想我爸,我想他们。”
    “别想了,你爸你妈活着,也未必能给你你想要的,有些爸妈也不是配当父母的。”谢长芝还是心软了,拿了纸巾过去,“别哭了,擦擦。”
    “小舅舅。”哭出来,郭天元就好多了,他接过纸巾抽抽泣泣地道:“我在外面从不哭,我不是不爷们。”
    他只是很容易在喜欢他的人面前软弱。
    他想改这毛病,但老是改不了。
    “得了吧。”郭天元确实没长着一脸好欺负的脸的样,不像会软弱会哭的人,谢长芝见他的第一次对他有好感,也是因为他斯文有礼,又诚恳谦虚。
    不是善良不好,善良没遇对人,就成了一件糟糕的事了。
    “好了,那咱们就收拾他一回,”谢长芝语气好了很多,语气甚至带着安抚,“给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你没那么好欺负就是了。你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有分寸,你也别心软,天元,这人首先得自己看重自己,得知道自己要什么,才会找到那个能给你什么的人,不要做缘木求鱼的人,别人只会当你没底限,你永远都是那个别人一回头就能捡到的垃圾,你想,你是垃圾,你开心吗?你一个人努力活这么大,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是为了给别人当垃圾的吗?”
    谢长芝说得郭天元又哭了出来,他擦着眼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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