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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铭辰下楼后很自然地让云野走在马路里侧，开口问他：“早上想吃什么？”
云野这两天习惯了一出门就开始提前回顾好昨天程序拼接的地方，因此有两分心不在焉，随口答应了一句：“都可以。”
然而五分钟后，两个人坐在食堂里，摆在云野面前的，却是一份他最近很喜欢吃的烧麦和只有跟烧麦那家隔了好几家的独卖醇香豆浆。
东西是陈铭辰买的。
云野看着面前的东西，第一次在思索算法的时候没能够完全集中进去注意力。
这已经不是陈铭辰第一次买他喜欢吃的东西了。
最近这两周，陈铭辰总能及时地感知他的口味变化，几乎只要他哪次多动了两筷子什么东西，等到陈铭辰去买的时候，里面就一定会有那样东西。
甚至不只是吃的方面，生活作息上，两个人近两周来的重合率也逐渐攀升。
有一次夜里，云野在图书馆写代码写入神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往常这个时间宿舍里的人应该都睡了，然而那天晚上他轻手轻脚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陈铭辰还坐在床下。
他进屋时陈铭辰正开着桌前装的小灯在看书，看起来像是看书看到那么晚。
可能到云野洗漱好躺床以后，陈铭辰竟然也跟着一起灭了灯躺床。
就好像他一直坐在床下看书，是特地为了等云野一样。
这样的事一件两件，云野就当做巧合忽略过去了。
可短时间内接连着发生，云野很难不多想。
陈铭辰的确是个好脾气待人包容的人，但他其实有他自己很明确的界线，在界线以外的交友程度，任其他人如果踩踏他都不会管，可一旦有谁想要触及界线内，就会发现连进去的门都无法找到。
不然云野和他大学同宿舍三年，也不会交集少到连比和席贝楠顾亨玉的交集都不如。
今天需要实现的算法内容有点难，身边又多了个干扰人注意力的陈铭辰，因此云野罕见地打开Eclipse界面后，久久没有动作，盯着电脑满屏的代码出了神。
不知道过去多久，耳旁忽地传来陈铭辰压低了的声音：“遇到难题了？”
图书馆安静，大家说话几乎都是凑近了小声说。
因此陈铭辰只是很平常的举动，但云野几乎是在耳旁感觉到他吐息的瞬间，整个人就浑身紧绷了起来。
他一紧张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容易睁得圆圆的，尽管很努力克制，但微微打颤的睫毛足够暴露一切。
陈铭辰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片刻，片刻后收回。
他并没有过分亲近云野，只是在图书馆环境正常交流的距离下，凑到云野旁边，盯着云野的屏幕看了一会以后，抬手将鼠标从云野手中拿走，标了一大段的代码，开口道：“这一段的算法有点问题，算到这里后面容易接不上，可以改一下。”
说话间，他抬手拿了一张纸，埋头在纸上写了一堆公式，递给云野，而后鼠标往上滑滑到某个地方，标出来道：“从这里开始改，问题就不大了。”
云野认真地神游天外思考。
在十一假期前，一切都是很正常的。
陈铭辰的这些细微变化，的确是从十一回来后才开始的。
可十一期间，他和陈铭辰除了山上那次和帮忙处理伤口，也没再有其他更近的交集。
单单这两件事情，不足以让陈铭辰有所改变吧？
还是说，只是他最近和陈铭辰的交集一下子变多了，是他糊涂了正常同性交友的界线，想多了？
“小野？”
陈铭辰稍微放大了一点点的叫声拉回了云野飘走的思绪。
云野猛地回过神来，一低头，才发现陈铭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写了半张纸的公式，电脑上的代码也被标出了一段内容。
他明显发懵的神情让陈铭辰直接跳过了猜测阶段，笑看着他开口道：“走神了？刚刚在想什么？”
云野觉得简直要命。
他又开始乱想了。
陈铭辰以前绝对不会问“在想什么”这个问题，因为“想”的内容已经涉及个人隐私，他从不会过问丁点与他人隐私相关的东西。
云野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在跑火车，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有，关键是还暂时想不出来怎么回答陈铭辰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两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起震动了一下。
云野瞬间跟遇到救星似的，迅速拿起了手机。
是一条群聊消息。
顾亨玉起床了，问云野和陈铭辰在哪，有没有谁中午方便带个午饭回去。
陈铭辰先是在一旁看了会云野的手机，看见是群聊后，才抬手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拉开了些许，云野顿时松了口气，回了句“回去”以后，就快速扫了一眼纸上的公式算法，然后绕开话题和陈铭辰讨论起了算法。
两个人在图书馆待了一整天，除去中午吃饭回了趟宿舍，一直待到夜里七点，才买了晚饭回去。
顾亨玉和席贝楠两个人已经完全处于半瘫痪状态，躺在寝室里嗷嗷待哺。
云野和陈铭辰拎着晚饭回去，刚一开门，顾亨玉顿时跟饿狼一般从床上爬了下来，一边笑眯眯道谢一边对两人说“辛苦了”。
另一边的遮光帘拉开，席贝楠似乎刚睡醒的样子，他的眼镜看起来才被胡乱戴上，顶着一头水睡乱了的头发，也一边跟着顾亨玉道谢，一边眯着眼睛从陈铭辰手里接过自己今天的第一顿伙食。
十几分钟过去，顾亨玉狼吞虎咽地吃完，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看了眼另一边还在细嚼慢咽吃的席贝楠，开口问他：“你今天怎么不跟你女朋友出去了？”
席贝楠含着饭含糊道：“她最近开始忙开题了，最近一周都得去找导师，所以接下来一周我们都得住学校。”
“哦。”顾亨玉也只是随口一问，答应了一声后，就揉着肚子盯着天花板消失。
十来分钟过去，等席贝楠也差不多吃好饭的时候，顾亨玉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难得咱们宿舍四个人都在，最近那系统做得我身心俱疲，咱们今晚在寝室娱乐娱乐放松一下吧？”
虽然顾亨玉的主意几乎没让席贝楠惊喜过，但吃完饭的席贝楠心情不错，因此他配合地问：“怎么娱乐？”
顾亨玉摸出手机，一边翻一边应：“最近网上不是有一部很火的恐怖片嘛，听说又血腥又猎奇，我想看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时间。”
席贝楠果断摇头：“我一点也不想出这个寝室门。”
“不是去电影院看，第三方已经上架了。”顾亨玉说着，起身打开了衣柜，翻找出了一个小型投影仪，“正好我这东西买来一直没怎么用过，咱们今晚用这个投到墙上看看？”
席贝楠看了眼他手里的投影仪，又环视了一圈宿舍，只有通向阳台的方位有一面足够大的白墙。
他指了指：“投那吗？那我们坐哪？坐地上看吗？”
“之前咱俩体育选瑜伽课的时候不是买了两个瑜伽垫嘛，拿出来垫一下刚好坐。”
顾亨玉说着，看向云野和陈铭辰：“小野，老陈，你们晚上应该也没事了吧？”
陈铭辰和云野两人接连着答应了一声。
顾亨玉瞬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他将手里的投影仪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在桌子底下的小柜子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两瓶葡萄酒：“正好上周我回家的时候，从我爸的酒窖里顺出来了两瓶好酒，反正明天周末，咱们再喝个酒助助兴？”
第22章
“谁边看恐怖片边喝酒？”席贝楠无情吐槽，“怕情节太恐怖了自我麻痹？”
“这话是你说的啊，一会你喝你是狗。”顾亨玉捧着两瓶宝贝葡萄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开始捣鼓买来后就被他扔进了柜子里积灰的小投影仪。
云野今天本来就有点看不进去代码，回来后趁着顾亨玉他们吃饭的时间洗了个澡，本来是想洗完澡清醒一点，但效果似乎不太明显，因此答应了顾亨玉以后，他就直接关掉了电脑，起身去阳台拿顾亨玉方才说的瑜伽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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