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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褚烈沉沉应了一声，他没叫顾长亭插手，而是亲自放下小桌板，摆好粥跟煎饺，然后将最后一盒煎饺给了顾长亭，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怎么，卸磨杀驴啊？顾长亭接过煎饺坐的更稳了，“一起吃啊。”
褚烈：“……”
顾长亭看着好笑，不再开他们玩笑，端着煎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折叠床就在墙角，到时候自己收拾。”顾长亭走后，病房里只剩下褚烈跟亚斯，空气一下子拥挤闷燥起来，褚烈抽空瞥了亚斯一眼，发现对方正在安静地吃粥。
“合胃口吗？”褚烈低声问。
“还好。”亚斯被暖粥一滋润，唇上总算多了些血色，他也没抬头，“主要是饿了。”
褚烈闻言赶忙给人夹着煎饺，看亚斯吃比自己吃都香。
亚斯嘴上不吭声，心里却惦记着很多事，他吃完后看着褚烈收拾好一切，熟练的好像做了千百回，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狠狠咽下，理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可事实上，他舍不得这似乎看起来唾手可得的一切。
这些都不是我的，亚斯告诉自己。
“褚烈，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亚斯轻声，褚烈背对他时，男人眼底的温柔腥稠依旧。
“嗯？”褚烈将食盒扔进垃圾桶，转身朝亚斯走来，“什么？”
“我可能要离开滨城了。”
褚烈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盯着亚斯，“离开？你想去哪儿？”
“随便哪里都好。”亚斯瞧着很开心的样子，但褚烈看得真切，他的笑意根本未达眼底，“我跟你说过的，等以后没事了，我想去各地方走走。”
褚烈凝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亚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紧接着而来的，是难以言说的空洞跟迷茫，好像整个人被扔进了冰天雪地里，四处茫茫，不知道该走何处。
睡觉前亚斯看着褚烈将折叠床拉到他跟前，从柜子里拿出毛毯被子铺在上面，忍不住问：“你要睡这里？”他以为顾长亭临走时那句话就是简单的暗示，为了给他们制造些环境，但没想到褚烈真的要留下。
“嗯。”褚烈裹着被子躺下，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亚斯等了半晌，等褚烈的呼吸均匀后才慢慢转过身，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他正好能看清褚烈的睡颜。
他还记得褚烈眼角的伤疤是当年一场袭击战中造成的，事后他跟医生要祛除疤痕的药，谁知褚烈说什么也不用，还说这是爷们的象征，亚斯疼他，哪怕这疤痕让他有段时间相当不舒服，但还是答应了，现在仔细一看……亚斯勾起嘴角，还真的挺帅气的。
亚斯撑着起身，感到胸腹处一阵闷闷的疼，他咬牙忍过一波，下床走到褚烈身边站着。
亚斯想不通，怎么忽然一觉睡醒，褚烈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不厌恶了，反而事事顺着事事哄着。
但他不喜欢。
亚斯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了些问题，但没关系，他是SSS级Alpha，自愈力很强。
褚烈放在被中的手缓缓收紧，他能感觉到亚斯的目光，这让他好像置身烈焰中，整颗心都无比滚烫。草！褚烈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是真想跳起来把亚斯按在墙上，亲！
亚斯看了褚烈前半夜，褚烈就一个姿势不变的装了前半夜，等后半夜亚斯睡着后，他倏然睁开眼睛。
褚烈给亚斯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他拨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是怎么说的，就听褚烈接道：“对，对！就这么干！理由？理由你绐我想办法。”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当着亚斯的面，几个身穿军装的人跑来病房，把褚烈绐拷起来了。
彼时顾长亭正要查房，他穿着白大褂靠在门口，心道牛批啊，褚烈这才上位多久，就得罪人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亚斯冷着脸下床，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褚烈恨不得立刻拿个被子将人裹了，但戏都演到这份上了，前功尽弃就太可惜了。
“我可能闯祸了。”褚烈挡在亚斯面前低声道，“你如果想走，等我这边处理好了，我送你行吗？”
顾长亭注意到其中一个军部的人不忍直视的鄙夷眼神，脑中灵光一闪，随之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合着……褚烈才是影帝中的影帝啊。
都这样了，亚斯能走吗？
亚斯凝眉看向褚烈身后，“我哪儿都不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具体还要等回去才能知道。”褚烈含糊其辞，毕竟理由他那位下属还没想好呢。
“行了褚将军，走吧。”军部的人不耐烦道，为了效果逼真，他们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陪着上司演。
褚烈被推了一下，下一秒，那只推人的手被亚斯狠狠捏住，用劲很大，差点儿绐人捏碎了，亚斯沉着脸，“谁让你碰他的？”
“疼！疼疼！”下属扭曲着脸看向褚烈，实在不敢跟亚斯动手。
“好了亚斯。”褚烈赶忙上前拨开亚斯，“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亚斯抿唇想了想，下一秒，他俊眉一蹙，脸色霎时一白。
顾长亭第一个反应过来，“别让他召曼巴蛇了！”
曼巴蛇那天被亚斯的信息素冻的半死，现在的状态跟冬眠差不多，根本不可能跟亚斯建立精神连接，强行催动最后遭殃的人还是他自己。
亚斯闷哼一声，褚烈倏然用力，手铐“嘎达”一声就碎了，褚烈俯身抱起亚斯，将人放回到床上，他两手撑在男人脑袋旁，沉声道：“在医院乖乖等我，我争取早点儿回来，成吗？”
“我想让你带上曼巴蛇。”亚斯眼中一片水色，硬生生疼的。
褚烈深吸一口气，心脏直抽抽，“不是啥大事，要是我下午还不回来，你再让曼巴蛇来。”
褚烈的话亚斯只要听进去了就会奉为圣旨，过了半晌，他轻轻点头。
“定好时间，四点。”褚烈俯身，在亚斯额前蹭了蹭，压低声音，“敢提前一分钟，头给你拧下来。”
亚斯终于露出些浅淡的笑意，“好。”
等出了病房，两个下属顿时一蹦八尺远，其中一个揉着手腕，一脸的委屈，褚烈十分不好意思，“这个月多给你们放三天假。”
三天……还能接受，两人同时点点头。
顾长亭捣了捣褚烈，“剧本不错啊，谁写的？”
褚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我写的，顾叔……”
“行了，我知道了。”顾长亭摆摆手，“你是要去找李医生吧？去吧去吧。”
李医生就是亚斯的心理医生，但两人到现在也没见过面，没办法，亚斯对于自杀的过程一无所知，按照李医生的说法，只要让亚斯觉得“心愿未了”，就能慢慢根治，所以褚烈才折腾出这些事，他不可能放亚斯离开，昨晚的答应纯属扯淡，他就是想让亚斯看看，自己离开他的视线，随时都能闯出大祸来，保不准哪天就得让人崩了。
别说，褚烈一向直来直去，却在这件事情上迂回的恰到好处。
别墅里，谢朝听完顾长亭的描述，没忍住笑出声，“没看出来啊，褚烈可以的。”
裴湛推门而入，“什么可以？”
这才短短几天，谢朝又瘦了一圈，但在裴湛的精心照顾下，虽然瘦，但精神还不错，食量也翻了一倍。
裴湛看了眼谢朝微微隆起的肚子，再想到床底下的纸箱子，恨不得立刻把人装进去，然后扔到世界的另一头。
“褚烈。”谢朝说着被裴湛喂了一块苹果，含糊道：“不用点拨就能开窍，顾叔说他有成为情圣的潜能。”
裴湛又叉了块獅猴桃放在谢朝唇边，耐心等待着，“情圣？”他浅笑：“褚烈真要跟亚斯成了，他还能成为情圣？早让亚斯的曼巴蛇活活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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