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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皇族这些年(64)

作者:姑苏赋 时间:2021-09-02 09:59:16 标签:搞笑 娱乐圈 甜宠 买股

  拯救回来后,封面写信的人包括信里面的内容,已晕成一片片云朵般的墨渍,完全模糊。我能肯定的是,信的内容不是字,应是一幅特别的画,但不肯定对方是不是画了一张机票。

  再然后,梦见初一年、初二年、初三年、高一年、高二年。梦见我上课,下课,背着包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在操场上弹吉他,听学校的华人乐队唱莫文蔚和张洪量的《广岛之恋》。茵茵的绿色草坪,白色的校服,高空飞起的篮球。画面一帧一帧地卡顿,忽而模糊忽而清楚。

  这些真的离我好遥远,过去了好多年。

  我为什么总是梦见我读书的那个时候?是谁在影响我的脑电波吗?

  03

  那个拍花絮的摄影师几乎天天来。有时我想下床,行动不方便,他会帮着我扶着我。

  我长期不和人类说话实在太难熬,想跟他说话。但他不出声。

  我说:“我都发现你的存在了,你干嘛还总闷着?怕影响拍摄?”

  他一声不吭,他就是一声不吭。

  第二天,那个拍花絮的来了,这次他吭声了。我问他为什么时而说话,时而不说话。

  他一会儿“啊啊呃呃”,一会儿“呃呃啊啊”。俩人牛唇不对马嘴地聊了两句,我才发现,常在我身边晃的人,不止有他。

  拍花絮的只是偶尔来几次,而天天的来的,另有其人。

  接下来几日,那个人仍天天来看我,有一次,他又突然扶住快摔倒的我。

  我问他怎么总不说话,他不回答。

  我心说,我不小心失明,他难道不小心哑巴?

  04

  不知道第几天。

  我下床打开房门,让阳光照进房间,跟着坐在床边,呆呆看着门外。

  穿灰银色羽绒服的人,出现在房门口,我喊了他:“白追。”

  白追站在门口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他走进来,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望着我的双眼,“我听说你得了雪盲,所以结束那边的工作后就来看你。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揉了揉眼,望着他的脸:“我好像看得到了。”

  他立刻又起身:“那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我说:“不用了,那医生只会让我多喝热水。”

  白追确认我没什么大问题后,才又坐下来。

  我问他:“这些天,你常来看我?”

  白追说:“没有,我刚结束工作来到这里。”

  我低下头直说“奇怪”,自言自语问:“那到底是谁呢?”

  白追看了我一会儿,慢慢垂下头,脸色似乎有些微妙。我想他应该知道什么。

  “你知道是谁?”我问。

  白追迟疑片刻,说:“是我哥。”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会有第二更,离结局不远了

第92章 你痛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痛

  01

  我以为孟韶洸来了的时候发现他没来,我以为他没来的时候,白追又跟我说,他来了。

  孟韶洸,你是薛定谔的孟韶洸。你有没有来,不取决于我以为还是不以为,取决与你要不要让我知道。

  忽知真相,我脑子有点乱。双目刚复明,如今可别再把脑子搞坏了。

  我问白追:“是他一直来看我?那他为什么都不说话?他现在在哪儿呢?”我左顾右盼,试图找到孟韶洸的身影。

  我没看见他人,脑子更混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搞那么神秘干嘛?”

  白追沉重地叹气,这口气叹得我以为孟韶洸去了,搞得我心情也沉重了一下。

  “他现在说不了话。”

  “为什么?”

  “那天,你掉下冰河的那天。”白追问,“你还记得吗?”

  我摇头:“我掉下去以后的事情不记得了,连我怎么晕的都不知道。但我听说,是你背着我回来的。”

  “嗯。可是救你的人,不是我。”

  我说:“啊?”

  “那天我下直升飞机的时候,被梯绳缠住了。我看见你的队友们都下河去救你,但没救成。因为下游的水实在太急了,他们找不到你人,也下不去。我哥当时也在直升机上,他先我一步下机,跳进河里游到下游把你捞了上来。他学过水下急救,在这方面还算专业,可底下的水实在太冷,他为了方便救你,把外套都脱了,在底下受寒太重。救你上来以后,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后来,我背你回救援站,他们把我哥送去就近的急救医院。他一连感冒发烧多日,话都说不了。后面虽然烧退了,喉咙炎症却未消,所以不能说话。他疗养的地方和这里离得很近,我想那几日,是他来看你吧。”

  我的脑袋不乱了,却发着懵,有点说不上话,像是跟孟韶洸一样喉咙发炎了一般。

  良久后,我嗓音低低地问:“怎么没人告诉我,是他救了我?”

  “他怕影响你的工作,让我们等这个活动结束以后再说。”白追凝视着地面,哑了嗓似的,“我……出于私心,我本来,也的确不想说。可要是不说的话……对你也不公平。”

  我呆呆怔去好半晌,低声笑出来,笑完,鼻子竟发酸。

  外面还是一片白皑皑的,但天色比先前暗了许多,这几天听人说,极夜可能要来了。

  我想象了极夜的画面。想起梦里送来的那封信,回忆起当年收到的那封湿漉漉的信。

  信里的内容,我早已忘光。可这一刻,却从未如此清楚地回想了起来。那被水浸花的图,依稀有点像南极地图。那被晕成最大片的“黑云”,依稀像南极的极光。

  那是高中地理老师,曾在黑板上,用淡黄色粉笔画过的线条,是我那堂课睡着前,唯一认真听了的部分。

  02

  孟韶洸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坐在冰滩上,身旁围了一群企鹅。他不时眺望远方结冰的海,不时摸那些凑过来的企鹅。

  我吸吸发冰的鼻子,裹紧外套,朝他走去,雪白的外套像要融进这冰天雪地里。

  走到孟韶洸身旁,我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很难说这张椅子不是为我准备的。

  孟韶洸转过头来看我,表情没有用惊讶来过度,便直接扬起微笑。

  我问他:“还不能说话吗?”

  他张张唇,艰难地说:“现在能说一点了。”沙哑得像是风吹过被捅破的纸张而发出来的声响。

  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张唇要说“谢谢”,没谢出来。要说“对不起”,也不懂要对不起什么。

  这个时候,孟韶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给我看——是那枚我们“定情”的狗尾巴戒指。狗尾巴草已经干了,戒指从草绿色变成枯黄色,模样干硬。

  我微惊道:“你一直带着它?”

  孟韶洸点头。

  我拿过那枚“戒指”,把它放在掌心上,借着已不那么明亮的阳光,凝望着它。

  我抿起唇,愧疚并着一种奇怪的酸楚和感动堵在胸口:“你因为救我,而这样……”

  孟韶洸缓慢摇头。

  他没有说话,而是给我比了几个哑语的手势。

  我其实不知道他具体在表达什么,可似乎能意会到他的意思。意思大抵是,即使他不救我,他也会变成这样。

  我不懂他这个结论从何而来的,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放眼望向前方无垠的冰海:“瞬洺,好奇怪。常常你痛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痛。”

  我手指颤了一下,极慢地,将那枚狗尾巴草戒指握住。

  实际上,我也和孟韶洸一样。甚至比他更早,察觉到这奇怪的相通点。

  我们读高中时,常常我感冒的时候,他发烧。我摔伤手臂的时候他摔伤膝盖。就连一起吃冰棍,也会一个流鼻血,一个闹肚子。现在,我眼瞎,他哑巴。

  要不是我俩真的长得天差地别,血型也八竿子打不着边,我真要以为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可不是的。我们不是孪生兄弟。我们长得不一样,名字不一样。我们看似完全一样,又完全不一样。可能连老天都琢磨不透,我们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相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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