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纵(98)

　　这个地方在别墅附近水潭的上游，而且是在上游有些远的地方。

　　因为深入了森林腹地，所以这里比着林间别墅更是要安静许多。整片森林完全没有人为的痕迹，开门一下车，就是清爽而又深厚的氧气。

　　乔延先前没来过这里。下车后，站在溪流旁边，感受着溪流里飘扬上来的凉意。虽然是盛夏时节，可是周围却十分凉爽惬意。在他下车后，阿芒也随着下了车。狗子站在他的旁边，开始还不确定是否能下水，仰着头朝着乔延看着。乔延察觉到它的目光，抬手在它的头上揉了一下，说了声“去吧”

　　乔延说完，阿芒欢快地跳进了水里。

　　阿芒去水里玩儿了，乔延看着它在水里扑腾，看了一会儿后，也笑着回过了头来。车上秦东栾也已经下车了，在将帐篷之类的往下拿。乔延过去帮忙，秦东栾也没拒绝，两人一起将设备放到了提前看好的平地，而后乔延和秦东栾开始扎帐篷。

　　说是乔延和秦东栾一起扎，实际上基本上是秦东栾自己在扎。乔延唯一会做的，就是秦东栾固定好后，他拿了钉子帮忙敲着固定。而虽然这次只能做这些事情，但在秦东栾撑帐篷的时候，乔延也有在学。

　　他觉得下次，下下次他们再出来，他也可以学着和秦东栾一起扎帐篷了。

　　帐篷扎了起来，其他户外的用具也一并收拾齐整。收拾完后，秦东栾拿了渔具出来，和乔延开始钓鱼。

　　小溪不算浅，里面还是有些鱼的。只是钓了那么半晌后，也没有鱼上钩。乔延少有的没有耐心，回头询问着一旁坐着的秦东栾，问他是否有鱼。

　　“有。”秦东栾说。

　　秦东栾这么说完后，看了一眼乔延，又转头看了一眼溪流的上游，说：“但是都在上游。”

　　这里已经是上游了，可是上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那一段适合钓鱼，却不适合扎营，所以他们也就没上去。

　　秦东栾说完，乔延看着他，没有说话。

　　“让阿芒去赶赶吧。”秦东栾说。

　　他们是没法上去，但是可以安排狗子上去。

　　秦东栾这么说完，乔延先是一愣，后看向阿芒，再回头来看向秦东栾，眼睛里已经带了笑。

　　看着乔延眼中的笑，秦东栾也笑了起来，喊了一声“阿芒”

　　秦东栾喊完，在水里扑腾的阿芒停下来，朝着他看了过来。

　　“去上面赶一赶鱼。”秦东栾说。

　　秦东栾这样说完，阿芒先是停顿着思索了一下。思索过后，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汪”的叫了一声。

　　叫完后，阿芒踩着水朝着上游奔腾而去。

　　-

　　阿芒是牧羊犬。

　　牧羊犬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牧鱼的。

　　在听了秦东栾的话后，阿芒跑去上游，然后又风风火火地从上游跑了下来。跑下来后，它甚至十分聪明的没有跑到秦东栾和乔延的身边，而是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狗子如此努力，是赶了些鱼下来的。但是一晚上的时间，秦东栾和乔延却并没有钓到多少鱼。

　　秦东栾倒是还好些，乔延因为手法笨拙，中途跑了那么两条。可是在钓了一条起来后，乔延就有了耐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鱼上钩了。

　　乔延很喜欢现在这个状态。

　　坐在溪流的旁边，置身在茂密的丛林，身边只有秦东栾和阿芒。

　　这本来就是他的世界。

　　只不过现在，这个地方将他的世界具象化了，让他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了快乐与陪伴。

　　乔延最后又钓了一条鱼上来。钓上来后，乔延将鱼放在了水桶里。阿芒听了秦东栾的话，没有再继续赶鱼了，就跑回到了乔延的身边，跟他一起看水桶里钓起来的鱼。

　　“可以给你做鱼汤喝。”乔延和阿芒说。

　　乔延说完，阿芒听懂，朝着他“汪”了一声，笑着吐了舌头。

　　狗子开心而又快乐，乔延看着它湿漉漉的身体，还有明亮的眼睛，也随着它笑了起来。笑起来后，乔延抬手摸了摸阿芒。

　　阿芒任凭他摸着，在他掌心蹭了蹭。

　　-

　　天黑下来了。

　　但是今天月亮很好。

　　不圆，可是很明亮。

　　月亮高悬在漆黑的天上，被星星拥簇着，散发着明亮清冷的光。乔延在结束钓鱼后，和秦东栾一起给阿芒擦干净了身体，另外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一同躺进了帐篷里。

　　乔延躺在帐篷里，没有让秦东栾把帐篷拉上。

　　他抬眼看着天空明亮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天可以看日出。”秦东栾在乔延看着月亮时，看着乔延说了这么一句。

　　秦东栾说完，乔延收回目光看向他。他看过来，秦东栾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乔延在他亲上来后，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的吻和月光一样绵长而明亮。

　　在最后分开时，两人面对面躺着，眼中都盛着光。

　　“睡吧。”秦东栾和乔延说。

　　秦东栾说完，乔延应声说“好”

　　说完后，秦东栾将帐篷关上，将乔延抱在了怀里。

　　夜晚安谧而寂静。帐篷外偶有夜间的鸟叫与虫鸣，阿芒趴在帐篷里，一天的奔跑过去，狗子也累了。

　　乔延躺在了秦东栾和阿芒的中间，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

　　秦东栾昨天在临睡前，说早上可以看日出。乔延早早就醒了过来，醒过来后，身边秦东栾已经不在了，他从帐篷里坐起来，一旁阿芒随着起身，而后外面帐篷被拉开，秦东栾俯身看向帐篷里的乔延，说。

　　“醒了。”

　　秦东栾问完，乔延看了一眼帐篷外露出的一些空间，问道。

　　“太阳出来了吗？”

　　“没有。”秦东栾将帐篷完全打开，和乔延说。

　　“有雾。”

　　秦东栾说着的时候，乔延已经看向了东边。天边能看清楚太阳已经出来了的半个轮廓，可是因为雾气，让日出也变得雾蒙蒙的。

　　“还要看么？”秦东栾问。

　　秦东栾问完，乔延说：“要看。”

　　乔延这样说完，秦东栾看了一眼，而后也没有离开，一同坐在了帐篷里，坐在了乔延的身边。

　　早上的林间比夜间还要安静。甚至没有了虫鸣，只有一些鸟叫。清晨的雾气带着丝丝凉意，乔延坐在秦东栾的旁边，和他一同看着远处。

　　雾太大了。不光天边，周遭都是雾蒙蒙的，远处只能看得清青翠的树梢。而即便如此，乔延和秦东栾坐着，依然没有把目光移开。

　　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望着天边，谁也没有说话。

　　乔延隔着雾看着太阳，安静而耐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延看着远方，说了一句。

　　“雾散了。”

　　秦东栾听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看了他一眼后，他转头望向了天边。

　　一段时间过去，天边太阳已经脱离了天际线。

　　伴随着脱离天际线，熹微的日光变得明亮起来。曾经围绕在太阳旁边，那层浅薄的云，伴随着光芒的出现消散。

　　云散了，光照透空气，空气中的雾也散了。

　　秦东栾看着清透起来的森林上空，眼中的光芒也随着日光变亮。

　　乔延是最擅长等雾散开的。

　　因为太阳总会升起，会吹散雾气，会让生活变得温暖与明亮。

　　就像秦东栾进入他的生活那样。

　　两人坐在帐篷里，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看了一会儿后，太阳完全出来，雾完全散了，天地间都变得清透了。秦东栾转头看向一旁的乔延，问道。

　　“饿了么？”

　　秦东栾问完，乔延也看向他，看了一会儿后，乔延说。

　　“饿了。”

　　两人临时露营，出来没带工具，乔延说完，秦东栾道。

　　“那回家？”

　　秦东栾说完，乔延点了点头，说。

　　“嗯。”

　　“回家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