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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后劲(83)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10-24 11:05:09 标签:虐恋 HE ABO 狗血

  岑谙隔着一扇浴室门都能听见那俩在外面吵嘴,温水从头顶浇落,砸在脚边声声清晰,稍微盖过门外的高分贝。

  他总觉得今天好像缺了什么,擦完身子习惯性把手探向壁架上的手机才想起今天似乎没接收到应筵的消息,岑颂那臭桃子明晃晃地挂在他的置顶。

  像是能发生感应,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应筵的头像缀了红点,机身振得岑谙的指尖都在发烫,也许该怪洗澡调的水温太高。

  而应筵发来灯下银砂,和一个不足百米的定位。

  或许更有赶路的喘息与憧憬的眼神,但正如岑谙说,肉眼相见才得以真切。

  于是文字没暴露一声心跳,可仅仅几字就道尽所有。

  应筵:岑谙,下雪了。

 

第65章

  被浴室残留的热气裹着,岑谙颇有几分缺氧的感觉,一颗心脏仿佛处于失重状态,在胸腔内轻飘飘地上下浮动。

  猛地,浴室门被拍响,岑颂扯着嗓子在外面催促他:“哥,哥,你好了没,我快憋死了!”

  岑谙神思回笼,应了一声,抓起睡衣套上,系纽扣的双手都有些不听使唤,连浴巾也留在挂钩上不管了,他抓着手机就拉开门。

  趴在门板上的岑颂差点摔进来,门都不关了,扎在马桶前将裤头一扯:“憋死我了!”

  搁平时岑谙定然先骂他一句再给他关个门,今天却懒得管了,随手捞起岑颂扔在沙发上的羊羔绒外套一裹,急冲冲跑到玄关抓上了钥匙。

  阳台上看雪的岑愉听闻动静追过来:“爸爸,你去哪?”

  “我想起落文件在公司了,回去取,很快回来。”岑谙难得在孩子面前撒谎,根本来不及解释太多,鞋子都没换就推门往外走,“你别在阳台上待太久,着凉又得跑医院了。”

  岑愉递过来门后边的伞:“爸爸,拿着!”

  岑谙怔了下,接过来后想起了什么,快步返回茶几前朝抽屉里一摸,将那东西攥到手心里,这才抱着伞往楼下赶。

  拖鞋拍在地板的啪嗒声响彻在静谧的楼道。

  体内的根/茎恍如在这场初雪中极有生命力地疯长蔓延,绞缠着躯体的每一寸让他闷痒、令他难耐,他想他大概还是讨厌下雪天的,比起浪漫,降雪对他来说更多的是知觉的麻木和情绪的结冰。

  然而当他决定为这个气象要素赋予意义,如果应筵能点燃它,或许他可以让讨厌慢慢被期待烬灭。

  毕竟抱有期待总归是好事。

  楼梯口外漫天飞雪,岑谙止步,撑起伞的工夫迅速调整好自己因无端迫切而错乱的呼吸。

  黑天之下,兴许是灯光助阵,应筵即使穿着一袭暗色调大衣也不显得虚幻了,不过也有可能不全是灯光的功劳,是因为没错开过的、专注等待的视线。

  步调稍缓,岑谙停在应筵身前一尺远,指甲在伞柄上刮了下,隔着数千里不见面孔时沉着淡定,见了面反而不知如何应对,明明分别前还抱过牵过。

  应筵何尝平稳过心绪,拿镜头记录这纷扬的雪怕拍得不明晰岑谙不相信,也怕这么冷这么晚遭来岑谙一句“不想见”。

  但幸好岑谙出现了,从远处走近,一步一步全非背影,应筵巴不得主动缩减距离,却又更想让对方亲身向他证明眼前皆是真实。

  站风雪中太久,嗓音也变得沉冷,这些控制不了,可眼里的炙热更不会骗人。

  “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生怕错过这场雪,气象软件说不会下很久。”应筵伸出手,“岑谙,再走近一点好吗?”

  应筵发间都是碎雪,双肩也是,岑谙钉在原地想,如果应筵是最立体具象的气象软件,那他也算见证过所有天气好景。

  日光在看他的眼里,大雨在忏悔的泪中,雷声是紧拥时的心跳,浓雾是牵手时的热感。

  初雪……初雪是殷切于兑现的接吻。

  岑谙出门太急,穿得少,冷风牵扯得心也颤颤:“我怕冷。”

  应筵再忍不住,扣住岑谙的手腕,将人用力往怀里一拽,继而勾住了腰,埋头在岑谙的肩上蹭了一下:“怕了你了……”

  伞底罩住两人,岑谙承受着箍在腰上的力道:“怕我还赶着见我。”

  “你就很冷静么。”应筵一手上移按住岑谙的后心,低声道,“脚步放得再慢,心率还是会出卖人的,岑谙,你从来就没有变过。”

  胸膛相贴,算不清谁更剧烈,岑谙说:“你要不做别的就放我回去吧,冷死了。”

  应筵稍稍放开他,双手却还是搂在他腰上,低头与他抵着额头,甘愿在这人面前脆弱外露:“我这不是怕么。”

  “怕什么?”

  “怕你再推开我。”

  城区老街到这个点就变得车辆稀疏,周遭无吵扰鸣笛和车声呼啸,也无乱扫的车灯,彷如只听得见雪落的轻响。

  岑谙的声音很轻,怕多说一字,就会吓得初雪骤停:“我动都没动。”

  上次在办公室拥抱也是这一句,应筵就觉得,好像他向岑谙讨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岑谙都不会再拒绝他了。

  更确切地说——岑谙开始纵容他了。

  雨伞遮挡着灯光,双方瞳孔都只余留下对方,冷暖光暗,挤不下别的一丝一毫。

  鼻尖轻蹭,应筵问:“可以吗?”

  岑谙要拿不稳伞了:“你再问我就回——”

  剩下的字儿被迫咽了回去。

  应筵冰凉的唇触上了岑谙的,气息一并零乱,岑谙胸膛内那颗失重的心脏猛烈收缩了下,握不住的伞将要倾落,被应筵抬手扶住,再顺着伞柄滑下来裹住他的手,与他共撑伞,听他情悸动。

  不懂爱时,应筵错把一切亲密举动当作情热的附属品,可有可无的东西便拿去无度挥霍。

  七载离别光阴剥夺他在感情中享有的全部,他渐渐学得平等,学得尊重,认错、追求、争取,全都不可笑,可笑的是自诩高贵。

  学习的过程太漫长,得来的便倍感贵重,应筵怎么都不知足,勾着岑谙的后腰把人按在车上,随即护住岑谙的后脑,唇瓣碾磨不够,他轻咬岑谙下唇,惹得人张嘴就要呼痛,而低吟未出口,他灵巧地寻得一截愚笨舌尖。

  岑谙估错了,按照应筵这些日子来的慎重态度,他以为对方会浅尝辄止,何况再冷清这里也是大街。

  然而他漏算了应筵忍耐多年,好不容易得手哪会轻易松口,起初应筵双唇冰凉,他如啜霜雪,刚碰上便瑟缩,可应筵追上来,逼得他渡以体温,辗转至高热又毫不怜惜地让他疼。

  换作以前岑谙会乖乖接受,但他现在都二十八了,已为人父,该秉节持重,反而在大街上做尽荒唐事,他快被折腾疯了,偏偏身前这个是生性骄狂的,看他不反抗,就近一步探进舌尖招惹他的。

  岑谙当初给承诺时没想过应筵会这么无度索取,唇舌相依弄出黏腻又暧昧的水声,他无处可躲,抬眼是伞底和应筵的眉眼,闭眼更是失控构想的亲热画面,别无他法,便只能接受兼享受。

  吻得投入了,岑谙站不稳向后仰,被应筵托住身子,离开半寸,垂眸问他:“怎么了?”

  岑谙哪还有一点骄矜模样,小声说:“我冷。”

  他以为应筵该放他走了,谁知箍在他腰身上的力道突然松开,紧接着咔哒轻响,应筵拉开车后排的门把他塞进去,车没熄火,里面暖融融的,岑谙刚挨上一只靠枕,应筵就收了伞矮身钻进来并关实了车门。

  “过来抱着。”应筵把他拽到腿上,让他曲起腿跨坐着,“怎么就穿这么点?”

  这个姿势可太熟悉了,但现在的应筵懂得如何给自己的心上月裹一层暖,他一手一个把岑谙的鞋子脱掉扔在座底,然后将岑谙冰冻的双脚捂在自己的手中。

  岑谙却不习惯关系的这一步进展,不肯看应筵了,净看后挡风玻璃外的纷飞鹅毛,原来雪还没停:“不是你催着我出来的吗,我那会儿还在洗澡。”

  “我捋一下,你在洗澡,还得空看手机。”应筵分析道,“不用十分钟就跑了出来,很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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