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大堂叔母背着竹筐过来了,旺财凑近闻一闻,然后摇摇尾巴吐舌头。赵惠喜爱狗,摸了摸笑道:“是条好狗。”
周淑云也夸:“跟人一样聪明,从不咬自家人。那天二哥他们一家第一次来,旺财就没咬过。换成邻居来多少次,它该叫还是叫,这机灵的。”
旺财被夸的天花乱坠,尾巴快摇上天,躺在地上翻身露出肚皮,心甘情愿被捏扁搓圆。
“天这么热,你跑着一趟做什么?”
赵惠看看她:“山里的野樱桃熟了,再不摘该烂了。天热他们都不想去,君哥儿有了身子也不好出去,我来问问你们。”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一颗樱桃树,比山里的甜。但是看着山里大把大把的掉在地上,就是不甜也觉得可惜。
“等阴凉一些,我们一起去。”周淑云道。
林榆和贺尧川从鸡场里出来,看见赵惠来了,开口喊一句:“堂叔母来了。”
他俩说明天要去乡里,今天就要把鸡蛋装好。牛车在路上颠簸,林榆和贺尧川在篮子里垫了厚茅草,一层一层摆放。
林榆又从另外一个篮子里取出七个,放在竹槽里要送给赵惠。
赵惠急的连忙后退,猛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我不能要,榆哥儿你留着自己补补身体。我们家鸡蛋还有,够吃了。”
野鸡蛋比家鸡蛋精贵,这谁不知道呢。七个鸡蛋卖出去,也能赚二十八文。她怎么好意思收,还是小辈给的。
林榆坚持要给她,“堂叔母你就收下吧,都是一家人,不是外人那么客人。家里鸡往后还要下蛋,也不缺这些,你就拿回去,给堂叔和大伯祖父他们尝尝鲜,二狗儿也在长身体呢。”
“不不不榆哥儿你收回去,真不能要。”赵惠都退到门口了。
周淑云出来看的乐呵,道:“就拿着吧,孩子的一片心意。”
实在拗不过,赵惠才难为情地接在手里。她要上山摘樱桃,不方便带着鸡蛋,说是先拿回家放着。再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筐花生过来。
林榆又数了几个,是给君哥儿和二堂叔家的。他忙着出不了门,让周淑云给带过去。
周淑云心里实打实满意,招了这么懂事一个儿夫郎,嘴甜又惦记家里人,这对做婆婆的来说,就是最妥帖的了。她不学村里那些公婆,放着好好的和谐日子不过,非要磋磨媳妇夫郎,家里再闹的鸡犬不宁。
忙活完,周淑云和林榆赵惠背着竹篓上山。野樱桃在南面山上,就不得不经过大房他们家。
周淑云是实在不想见这些人,想着加快步伐走过去。到了之后才发现,大房院门口围了好些人,院子被堵的水泄不通,里面哭哭啼啼的,分不清是谁在哭。
周淑云停下脚步,她想凑热闹,又怕过去了就别缠上,停在原地踮起脚尖。
林榆不约而同踮起脚,看不到热闹他有些急,忙拉着周淑云的手走过去。“娘,我们站在人后面,他们不会发现我们。”
大房家的院墙残缺,透过缝隙,他们看清里面的景象。院子里乱成一团,像遭了强盗一样,瓦缸破了,竹筐掉了一地,连鸡蛋都碎在地上。
“咋了这是?”周淑云没敢大声,她悄悄地问旁边村人。
那人转过头来,竟然是杜玉荷。杜玉荷这几天明显感觉到周淑云的疏离,心里不是滋味,还尝尝抱怨周淑云。贺家日子好,她可不想闹掰了。
一看周淑云主动和她搭话,她心里一喜,噼里啪啦就道:“听说大房家的几亩田全毁了,原本还蔫哒哒半死不活地长着,不知道郑彩凤从哪里学来的肥田法子,竟全给糟蹋了。”
周淑云一门心思看热闹,就随口问了一句,哪里知道旁边的人是杜玉荷,早知道她扭头换个方向问。
杜玉荷还在继续:“今天赵春花就闹了,哭着说明年一家人都要饿死,要把郑彩凤送给隔壁村的老赖子当媳妇,五两银子就到手了。”
周淑云一惊,嘴巴眼睛瞪的老大。
以前还没分家,这俩婆媳关系可不错,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林榆和她娘一个表情,又偷偷问道:“娘,老赖子是谁?”
“你不知道他,”周淑云告诉林榆:“那是个出了名的老鳏夫,年轻时游手好闲偷偷摸摸,喝了酒就打人,他媳妇受不了上吊自尽了。没人愿意把孩子送去他家受罪,这才熬到六十岁了还没媳妇没孩子,熬不住了才出五两银子要买人。”
林榆听完心里不是滋味,为那个无辜受罪的媳妇感到难过,又为这种人还活着而气愤。
另一个看热闹的邻居道:“赵春花要把郑彩凤送过去,郑彩凤和她扭打起来。贺长贵帮娘也不是,帮媳妇也不是,干在一旁看着……”
后面的事情,周淑云和林榆都听清楚了。贺尧文看她娘被打,忍不住出手帮忙。李秀娥撇撇嘴不乐意,老太太把持着全家的银子,不讨好老太太,难道要讨好她那个磋磨人的婆婆?
反正她给贺家生了一个男丁,老太太喜欢她儿子,连带着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郑彩凤可就不一样,天天撺掇着贺康安不认她这个娘。
贺尧文是个耳根子软的,她枕边风一吹道:“你也不想清楚,你得罪了老太太,难道以后还会管你吃喝水?咱一家三口隔三差五不断的肉蛋,不都是老太太疼你的原因吗?你可不能辜负了老太太。”
老太太给吃喝,更多是因为贺康安。但被李秀娥这么一说,就像是真的成了疼他贺尧文一样。
贺尧文偏偏是个容易被撺掇的,心里越想越觉得对,于是也撒手不管,时不时在旁边嘴上说两句“别打了”。
闹成全村的笑话,谁都说一句“看唱戏不如看贺来”。
林榆和周淑云看的正起劲,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打赌,他俩堵谁打的赢,赌注是一把瓜子。
还没堵完,赵春花扭到间忽然看见他俩。她也不打了,哭着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林榆追出去:“都是你个小贱人的法子,坏了我家的田。”
林榆一把瓜子吓掉在地上,看着赵春花要打他,他赶忙扬声道:“我说哪天是谁偷偷摸摸站在我家门外,想偷我家鸡呢,原来是你们。”
他左右手一抓,拉上还在懵圈中的周淑云和赵惠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声喊:“乡亲们用了都没事,你们说是不是?”
看热闹的人顿时连连点头,榆哥儿的法子好,家家户户的秧苗都长的壮实,比往年结的穗都足。连杜玉荷都说一句:“说不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赵春花一家,要收拾她家。”
三人跑出一段路,见赵春花老胳膊老腿追不上来,才气喘吁吁笑个不停的停下来,周淑云捂着笑岔气的肚子,直说林榆这个机灵鬼。
笑够了,三个人才慢悠悠往山上赶。看见好几颗野樱桃树,高处都被鸟啄食了,低处也被人摘了一下。剩下一半红彤彤掉在枝头,一串一串的。
他们把竹篓背在胸前,樱桃树矮,踮起脚尖伸手就能摘下来。
第56章
贺尧川一脚踩着竹子, 用锯子把竹竿切开,再削成薄薄一片,忙忙碌碌做完抬头一看, 太阳已经落山。热天的太阳即便落山,山里也还是亮堂堂的。
院门敞开, 他目光落向远处,没看见夫郎和周淑云回来。贺尧川放下锯子,想拿上柴刀去山里看一眼。夜里山林漆黑一片, 走不好容易摔下去。
溪哥儿一个人在家,他懂事不会乱跑, 家里还有狗在, 贺尧川在叮嘱一句, 让溪哥儿自己在家玩。
正要出门, 林榆和周淑云就出现在小路尽头。贺尧川迫不及待上去接过篮子,笑着道:“这么多, 可是把半片山都摘完了?”
“我和娘眼看天快黑了,篮子也满了才回来。还有高处碰不到的, 都留在枝头了, 也给山里的鸟儿留些食, 这些足够吃了。”
酸甜不一的, 林榆单独用一片野芋叶分开装。他到池子旁边打水清洗, 指尖大一颗红红的,林榆没忍住先吃一颗。
贺尧川跟在他身旁看着, 转身进灶房拿出一个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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