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饿了,血糖供应不上,确实快要连动脑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不知不觉中,林疏被沈缚的理论说服了,心安理得地让人载着回家。路过连锁超市,沈缚在停车位上放好车,开门下车后走到了他这边,把车门拉开:“走吧。”
林疏:“?”
林疏:“干什么?你不是要买菜?”
沈缚理所当然道:“我们一起去,挑点你爱吃的回来。”
林疏:“.........”
他顿了顿,抬手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沈缚的腰腹,挑眉重复道:“我,去买菜?”
“嗯。”
沈缚纠正他:“是我们。”
“我不去!”林疏气笑了,他躲开沈缚的触碰,委屈道,“我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这么对不起我,还要我跟你买菜!”
林疏抿了抿唇,声音低了几分:“而且,你平时都自己买菜做饭吗?家里没请人帮忙?”
他的尾音略大,刚到下班的晚高峰,不少人停车路过,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沈缚突地眯起眼睛。
林疏缩了缩脖子,以为他是要说自己,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我......”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人一整个圈住了,整条手臂被扯起来,松垮的T恤袖口抵不过重力,滑落到根部。沈缚施力,像检索一件珍宝上有无瑕疵那样将他的胳膊翻了个面,白玉一般匀称有度的皮肉上,几块淡红色的晒伤便暴露在两人的目光下。不是很严重的事,放着不管过两天也就痊愈了,坏就坏在他吃了太白的亏,红色的伤痕看着触目惊心。
“.....什么时候弄的?”
林疏莫名心虚,往回抽了抽,手腕在距离的钳制下纹丝不动,只好无奈放弃,直接道:“还不是因为你!”
沈缚蹙眉:“我?”
“是啊,B市太热了,我来找你的路上一直在太阳底下站着等车,就晒伤了。”
林疏白他一眼,撇嘴道:“你就给我道歉吧沈缚,我今天必须得给你都说清楚了,咱们以后还能当朋友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全看你的态度了。”
沈缚并不回答,眉头拧得死紧,俯首凑近了观察较大的那一块烫伤,粗糙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按上去,问:“疼不疼?”
“废话,疼啊!”林疏“嘶”地挣扎起来,甩开贴在上面的手指,“又疼又痒。”
原本没有那么大,但他受不了这种钻心的痒法儿,不经意间挠了好几次,导致红色蔓延开来,上面还有残留的抓痕。
“家里有药膏,回去涂上,用纱布包起来。”
“.....哪有那么严重啊.....你发现的再晚点就好了。”
话虽如此,林疏脑袋瓜里还是默认了有“回家涂药”这一项日程。沈缚依旧圈着他的手腕不放,甚至就要这样将他带下车:“去买纱布。”
林疏:“...........”
涉及己身,林疏总算不能置身事外,臭着脸跟在沈缚身后。沈缚想跟他牵手,他大力拒绝,将手掌握成拳头紧紧攥着,以示决心。因此沈缚就用掌心包着他的拳头,另一只手若无旁人地推着车。
他们的身材样貌放在普通人里都不常见,一路上回头率高达200%。再就是这种独特的牵手方式也很不常见,所有回头的人最后视线的落脚点都会放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沈缚脸皮堪比城墙,林疏却很快缴械投降了,捂着半张脸,被抓在手掌中的拳头解开封印,心不甘情不愿地摊开五指,反握住沈缚的手。
沈缚非要押着他来买菜的原因,好像真的是想选他爱吃的菜。林疏十指不沾阳春水,看不出菜肉的品质好坏,只奉行着“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句千古名言。沈缚问他要哪个,他就扫视一圈价格表,毫不犹豫地指向最贵的。
说好的只买菜,可沈缚却牵着他从头买到了尾,肉蛋奶,水果,乃至他爱吃的五花八门的小零食,满满当当装了一购物车。别说吃一顿,吃两周估计都绰绰有余。林疏再怎么生活小白,也看得明白量上的不对劲,扯了扯沈缚的衣角,问:“你买这么多?你跟人合租的?”
“给你准备的。”沈缚将一盒澳洲牛心肉放进框子里。
他是什么大胃王吗?
林疏无语凝噎,把那盒鲜红的牛肉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你以为我来跟你过日子的?高中生的暑假很宝贵的,再说了,咱们不下馆子吗?我想吃烤肉了.......”
沈缚道了声好,又拿了一袋酸奶,问林疏:“蓝莓和草莓,要哪个口味?”
........
最后还是左手右手大包小包,把一堆粮食在放进了后备箱。林疏带来的小皮箱顿时被挤压得没了立足之地,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自然不可能让林疏拎东西,他空着手立在一旁,看着沈缚规划好空间,将整辆手推车清空,一头雾水。
“......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冰箱也放不下,小心浪费。”他好心提醒。
沈缚合上车后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了声:“知道了。”
事情发展到他们回家吃饭,预想中的激烈冲突演撞上了缓冲带,演变成他亦步亦趋地踩着沈缚的脚印搭乘电梯去沈缚的家。
C大作为百年名校,周围的居民楼也饱经历史沧桑,外观看着跟老破小没什么区别。林疏一下车就陷入了震惊之中,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就是沈缚口中的“平层”。
林疏毫不客气道:“我从来没住过这么破的小区,今天也不住。”
说着,他觉得荒谬无比,转身折返:“我要去住宾馆,你出钱,然后给我送饭过来,小白菜多放肉。”
沈缚从身后勾住了他的肩,很轻易地将他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哄他:“表皮老化,里面不是这样的,翻修过很多次。”
来都来了,还有这么多东西,总不可能真走。林疏犹犹豫豫地跟进去,发现里面确实别有洞天,起码没有想象中的老旧。崭新洁白的墙面,电梯打开后还有个写着星期的“欢迎光临”红毯,这意味着会有人定时更换,十分现代化。
“这栋楼都是平层吗?”
“不是,一到十七层都分东西两户,十七层往上才是平层,”沈缚刷卡,按下数字23,“我们在顶层。”
林疏:“哦.........”
虽然对这个小区有所改观,但进屋时林疏还是吓了一跳。灰白主调的客厅里,落地窗将城市灯火框成流动的画,真皮沙发旁堆着几本翻开的专业书籍,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上咖啡机还亮着待机灯。整个空间像沈缚本人一样,看似简洁克制,却在细节处泄露着强迫症般的考究——连茶几上那支钢笔都与实木纹路平行摆放。
原先担心冰箱不够放的情况也没有发生。林疏靠着墙看着沈缚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装进冰箱,弯腰从装零食的袋子中摸出了一盒Pocky叼在嘴中。沈缚没拦他,只是道:“先吃饭再吃零食。”
林疏当然充耳不闻,无聊地啃掉外面一层饼干,完整地剥出里面的巧克力芯:“除了小白菜还有别的吗?”
“腊肉炒芥兰、白灼虾、蟹粉豆腐、再炖个番茄牛肉粒汤。”
四菜一汤,规格挺高的。林疏满意颔首,沈缚就开始把他往外赶:“那去洗手,零食吃完这些就不要吃了,留着肚子吃饭。”
林疏依言往外走了两步,复又停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想打感情牌吧,苦肉计?”
“给你做饭不是应该的么?”沈缚将小白菜边缘泛黄的叶子摘下,剥出内里青翠好嚼的内里,放进滤水池中清洗,抬眉看他,“算什么苦肉计?”
也是。林疏摸摸鼻尖,总觉得今天的故事发展很诡异,沈缚的一系列反应也大大出人意料。他哦了一声,然后道:“我今晚住哪里?”
“都可以。”
这三个字驱使着林疏挨个推开门进去视察,意图挑选出最适合他的房间。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这套平层看着很大,但是客厅跟厨房占据了大半,算上沈缚的主卧,能住人的房间只有三个,并且其中一个还是个没有窗户的保姆间,空间逼仄,没有半点使用痕迹,一看就不是林疏愿意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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