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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40)

作者:默聚 时间:2024-03-20 09:52:19 标签:种田文 日常 天降 先婚后爱

  齐母说,季子漠,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炭火,没有厚被,这里的冬日实在难捱,四个人挤在灶房,虽狭窄,却也因为小而没那么冷。

  季安用稻草在地上铺了两个位置,季子漠低声夸了两句。

  火堆留着余温,视线朦胧,季子漠把自己的稻草往一旁移了移,灶房总归就那么大,移也移不了多少。

  犹如睡在一张床上,随着季子漠躺下,齐玉心跳缓缓加快,身上落上重物,是季子漠的那件披风。

  钱多来拿来的被子看着就不暖,大人能扛,小孩病了就麻烦,故而齐玉盖在季丫身上的披风就未再拿起。

  一共两件披风,季丫和季安盖了一件。

  另一件季子漠给了他。

  季子漠一夜睡的那叫一个难受,不过倒也是睡的沉,昨日确实是精疲力尽了。

  清冷的幽香在鼻尖缠绵,季子漠睁开眼,脸旁几缕黑发。

  他和齐玉倒是未抱着,但是靠的极近,这姿势瞧着也是暧昧。

  他看了看两人身上的披风,心头划过无奈,齐玉对他是不是太不设防了,好歹他也是男人,又不是坐怀不乱的人。

  腰间横着一条长腿,季子漠嘴角抽了抽,齐玉瞧着一板一眼,正经清高的厉害,睡姿实在是不敢直视。

  在齐家他放着床幔不曾发现,现在却看了个明白。

  睡的倾斜弯曲不说,一条腿在他腰上,一条腿弯曲着,脚抵在季子漠比较尴尬的地方。

  季子漠往后撤了下,轻手轻脚的拿起他的腿。

  季子漠一条腿半跪在地上,握着齐玉的脚踝抬高他的腿,然后对上了齐玉睡意朦胧的双眸。

  一时间,这姿势有些尴尬。

  齐玉还未彻底醒,显得有些呆,他瞧了瞧被抬高的腿,瞧了瞧季子漠,随后又瞧了瞧自己的腿。

  “你在做什么?”齐玉揉了揉眼。

  刚睡醒的人,清冷都被冲散了去。

  季子漠忙把手松开。

  气氛有些不对,说两人肢体接触了整夜有点别扭,季子漠沉默了会说:“叫你起床。”

  齐玉抱着披风坐起身,哦了一声。

  他头上沾着稻草,眉间红痣鲜艳,乖的呆萌,与清醒时判若两人。

  季子漠嘴角微微上扬,还挺好玩。

  因多水源,故而杏花村的人家在院中打水井的不多。

  家中一干二净,连个木桶都无,四人站在院中,你瞧我,我瞧他。

  季子漠搓了搓脸:“走,先去洗个脸,然后去吃饭。”

  另外看着他,三人表情如出一辙:“吃啥饭?”

  季丫之前落了水,在齐家养了一月,苍白的脸红润了些,这几日断了药,又开始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季子漠弯腰把她抱起,未多解释。

  天进了腊月,冷风如刀子一般,刺骨难忍。

  清水河结了冰,季子漠捡了块碎石,砸了个小洞,用齐玉的帕子试了水。

  季丫和季安齐齐后退,摇头不想洗脸。

  季子漠递给齐玉,齐玉接过覆面,如绵密针扎,他又擦了擦手。

  季子漠接过后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着一丢丢帕子,在砸破的洞里过了遍水。

  蹲在地上侧身问:“不介意我和你用一块帕子洗脸吧?我的擦手丢了。”

  齐玉微微侧身不看他:“你想用便用就是。”

  从未吃过苦的季子漠,洗脸时打了冷颤,他认真的看向季丫和季安:“你们是对的,要是今日要不来一只水桶,不能提水回去烧热水,我明天也不洗脸了。”

  季子漠郑重的样子让季丫和季安捂嘴偷笑。

  齐玉眼中一抹笑意划过。

  季子漠毫无稳重姿态,蹦跶了两下,抱起季丫边走边说:“走走,吃饭去,饿死了,我昨天都没吃饱。”

  季安跟在他身后问:“是去狗蛋家吃饭吗?”

  季子漠脸上那叫一个复杂:“不去。”

  想起原身这一家子的破事,季子漠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赵家太爷与季家太爷是同乡,一同逃难到杏花村,但赵家太爷是个能生的,生了三子三女,儿子一日日长大,是壮劳力不说,往那一站,旁人也不敢小看欺辱。

  三子三女再生子女,散开如满天星,现如今也是个大家族。

  季家太爷一辈子却只生了两个孩子,一子一女,子就是原身的爷爷了。

  原身爷爷奶奶一辈子,生了三子一女,大儿子叫季大,当时家穷,在家里做活。

  原身爷爷是个能干的,农活不忙就挑着担子做货郎,赚个辛苦钱。

  从儿孙数量上比,季家已然落了后,大的亏处没有,但在乡下,人少总是免不了受些欺负。

  去你菜地摘个黄瓜,农田里多种一掌宽的粮食,事倒不大,就是恶心人不是。

  老二出生长大,家里稍微宽裕了些,原身爷爷咬咬牙,想着拼不过数量拼质量,送老二去了私塾。

  老二现如今在县里布庄当个账房先生。

  季子漠入赘到齐家,在县里见过他一次,还不等季子漠打招呼,这二伯直接扭头过去,季子漠不好热脸贴冷屁股,也就装作不识了。

  老三呢,就是原身他爹了,老三读书比老二聪明的多,私塾先生说是可塑之才。

  有了这话,全家勒紧裤腰带的供老三读书,老大自小在家帮衬爹娘,大字不识一个,心里实在,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娶了个哥儿虽有小心思,但也听话,亏吃了一个又一个,捧着原身娘。

  老二精明许多,为人还算得上正派,知道家里处境,他自己比不过弟弟,只怨恼自己,对供老三也无二话。

  这也算是全家的大方向一致,只待老三高中,就能苦尽甘来。

  老三,也就是原主爹当真考中了秀才,一家人欢天喜地时,老大夫郎半夜起夜时,听到老三两口子密谋分家的事,言语间说老大一家蠢笨,老二一家自私虚伪。

  当下就去找了公爹,公爹想着是误会,把一家人拢到了一处,开会时不知怎的吵了起来,老三觉得自己考中了秀才不得了,因孝道不敢和爹娘喊,直接和老大老二吵了个天翻地覆。

  说两家无用,以后都是拖后腿,说他们供他读书,不过是盼望着自己日后回报,如同做买卖一般。

  为了证明自己对两家的判决,把老大老二自小到大的事说了个遍,例如老大的蠢笨,他举例说:大雪封山,老大去山上找柿子,没找到不说,还摔了腿,在家里躺了两个月。

  可是他忘记了,那是他围着火炉,说大哥,我突然想吃柿子了。

  一屋子的吵闹惊动乌鸦嘶哑的喊叫,他们的爹浑浊的眼中流下泪,啪啪的扇着自己的耳光。

  自此一家人恩断义绝,老大老二举手发誓,哪怕老三以后封侯拜相,他们乞讨为生,都不会讨饭到他门前。

  供出个白眼狼,原主爷爷依旧公平的分了家,只自此不让原主一家登门。

  原主爹就是老三,惹了爹娘生气心里不安,直到原主出生,原主娘求婆婆上门来照顾月子遭到拒绝,让两口子心里有了气,后面一家人大事小事真的不再管他们,积怨就越来越多。

  最后是原主爹去世,爹娘是上门哭了一场,可两个兄弟一家真的无一人上门。

  原主娘怨天怨地疯了一般,在家里大骂了三日,日日咒他们不得好死,什么畜生,老不死的,一个个词都不能入耳。

  这破事季子漠很难评......

  带着恨意,原主娘不让家里的孩子喊爷爷奶奶,要喊就喊老不死的,另外两家更是连提都不能提。

  要不是原主争气,挂了个神童的称呼,这个狼心狗肺,不敬爹娘的一家,早被村里人厌弃了。

  狗蛋是原主爷爷在后山捡的孩子,今年十七岁,故而刚才季安问是不是去狗蛋家吃饭,而不是说去爷爷家吃饭。

  天冷,几人步子迈的大,季丫指了指前面:“我们是回家吃红薯吗?”

  说着小脸皱成一团,红薯就两个了,应当不够吃了。

  那她等下就不吃了,全都给大哥吃。

  季子漠捏了下她的脸,望着浓重炊烟变的稀薄,缓缓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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