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237)

　　九云天细微的侧过头，似是置身在梦境之中一般，四周迷雾缠绕，有些乏力且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师兄喜欢被如此对待可对？每每这个时候师兄皆是会抓着我的手，咬着下唇，轻微地摇头，可是……”覆凌渊在他唇畔低语，声线渐渐的模糊——

　　“可是师兄还是很喜欢的、不自觉的配合着……”

　　此声越来越低，直至消失在耳畔……

　　然后混乱之中，光影错乱的迷雾之间，耳畔的气息有些深长，鼻尖的幽鳞香气浓郁……

　　“赤羽……”九云天细微地轻唤了一声，微垂着眼目视着眼前的黑影，脑海之中一片混沌错乱空白。

　　“师兄唤何人，赤羽是谁？”覆凌渊的气息就徘徊在他的唇畔，可是先前的热切与狂乱皆是被阴冷所取代。

　　迷蒙之间，梦境之中一片凌乱的景象，似是之后覆凌渊极为生气，将他手臂捏得生疼。

　　混乱之中，九云天侧过头，松开了领口，全身的汗水已湿了轻袍，他微皱着眉头还没从梦中醒来，睫毛的湿润与嘴唇的泛红，以及吐露的热息，足以印证此梦境的混乱……

　　梦中迷迭之境之内，无法知晓此刻四周幻境，只是他眉宇间有些挣扎，身上被人剧烈地摇晃着，有人冷幽幽的低语。

　　“师兄唤的那赤羽邪说，可就是那西天的罪仙，他可真是生得一副好仙相。”青年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低述着……

　　九云天躺着无法动弹，亦无法出声回应。

　　“你每月这几日都要昏睡，无论怎么对你，你都毫无反应。”青年的声音就在眼前低语，气息似是有些冷冷……

　　随即，就听见那强烈的似如拍打脸颊般的声音响起……

　　耳边的低语声清晰，鼻尖的香气浓烈，眼前渐渐清晰的俊逸面容，交织出狂乱而诡异的梦境。

　　九云天呼吸有些沉重，辗转反侧的动身，颈间与脸颊的汗水轻闪亮泽，直到被“摇晃”得险些摔下侧椅，才从梦中惊醒。

　　他疲惫地微垂着双眸，轻而松了松领口散去微热，先前的梦境与这连日来的梦境略微相同。

　　梦中，似是——皆是他在睡梦之中被覆凌渊亲近的场面……

　　而且那些言语与那些模糊混沌的画面，似是真实的曾经经历过一般。

　　九云天稳住了心绪，稍坐起身，靠着卧椅上歇息，现下已是睡意全无。

　　那梦里，覆凌渊的态度多变，显然是经历了不同时期与不同事件，若是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

　　想至此处，九云天凌空画出一道安神符咒，将符咒熟练的引入了掌心，这才平复了那动荡不已的心情。

　　直到，夜里他再度入眠时——

　　那梦境出现的画面，则似如身临其境般清晰无疑……

　　“师兄你现下不能说话，不能乱动，只能任由人摆布。”

第186章

　　青年的声音平静悦耳。

　　朦胧的迷雾散去，九云天置身在梦境之中。

　　四周的环境熟悉，地面有仙气弥漫，天火旋绕在四周，仙灵之气厚重。

　　九云天身着轻纱寝袍站在迷雾之中，轻轻挥去了眼前的轻雾，循声看去——

　　只见，仙卧之中，仙榻之上，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那两人身着仙灵寝袍，一个是覆凌渊，一个是他自己……

　　他站在厢房内，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

　　“师兄，你每月这几日皆是那么听话，脸上也无平日里冷淡的神情，甚好。”覆凌渊微低着头低语，手指轻解着九云天的领口。

　　仙榻之上，九云天闭着双眸昏睡着，没有丝毫的反应。

　　“现下你什么也听不到，跟你说的，你也不知晓，虽然现下甚是乖顺，可是每次醒来之后你还是有些冷淡的模样……”覆凌渊似有些遗憾的轻语，拉高了锦被，掩住了两人的身影……

　　九云天站在原地，目睹着眼前这荒诞的情景。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正置身在仙厢之内，每一处摆设皆乃是熟悉。

　　仙榻之上动静微妙，直至那锦被缓缓滑开，九云天眸色深浓的注视眼前所见之景，眼底的神情不停的变幻。

　　然而……

　　此刻正躺在仙榻上的九云天，则是在昏睡之中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唤着“赤羽”二字。

　　覆凌渊仿佛早已听习惯了，闻言也是不动声色的继续。

　　……

　　九云天站在一旁，气息沉缓了几分，几度无法直视眼前的画面……

　　直到，一阵刺眼的光芒激闪而过——

　　九云天再度从梦中醒来时，已是清晨时分。

　　山外有云鹤飞过鸟羽震翅之声，柔和的暖阳照入屋内光晕迷人。

　　九云天醒来时已是在床榻之上，可是却未见到封绝寒踪影，知晓每日封绝寒皆是早早就去处理观务，所以也不觉不妥。

　　当日下午，日光柔美，山风轻和。

　　观内大部分弟子皆已出山，所以现下极为清闲。

　　九云天拿了些灵果站在仙兽台前，喂了一些妖灵果给仙兽吃，狻猊狍玩了几下妖果，就轻嚼着吃了灵果补灵。

　　日光之下，仙兽周身芒荧飞散，在修罗观被养得甚好，还受众弟子瞻仰膜拜。

　　九云天伸手摸了摸仙兽的皮毛，威武的仙兽也乖顺地低下头，趴伏在地上与九云天玩耍。

　　喂完了仙兽之后，九云天并未回正殿看新弟子，而是迟疑了片刻，才决定往观像殿而去。

　　东山俊脉，观像殿之内。

　　一道紫光骤然乍现，九云天紫华身影出现在观像殿前……

　　观像殿内外，皆乃是被设下了紫光结界，有紫色的巨灵符咒在观像殿外旋绕；

　　同时，观像殿前方的穹顶之上浮现出偌大的紫色光轮斗转，光罩掩住了日光，顿时，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

　　九云天身下的地面上，有紫色光轮法印轻转而出，那光芒隐隐照亮着观像殿四周景物。

　　他站在观像殿前，手中凝结出的光咒法印打向了——观像云石。

　　那紫色的光流旋裹着光洁的云石表面，浮现出偌大的光咒轮盘，旋转着浮动出飞窜的灵符。

　　刹那间，他周身灵火轻燃着，地面法阵中飞窜而出的灵符，与空中飞窜的光带符咒，所互相辉映的交错着……

　　整座观像殿内，被回像法阵所全然占据。

　　九云天周身被强劲的灵浪风流激荡，眉心的神火印旋转而出，似如细小星盘一般翻滚转动迸发出阵阵光芒。

　　他闭着双眸，轻身悬浮在空中，眼下睫毛的暗影被错乱的光芒激射得不停的变换角度。

　　待他再次睁开双眸时，眼底浮现出了紫色的秘咒光轮。

　　同时——

　　观像殿之上，云纹的观像石上，那法阵急速地转动，强风劲浪之中赫然出现了天年回景般的奇异景象……

　　九云天施展了禁天大法的回景秘术，试图窥探过往的天宫神机。

　　那天宫奇景云海翻腾的画面凌乱而迅速的变化着，直至片刻后，画面出现了很长黑暗……

　　他集中精神闭合双眸，脑中回忆着与覆凌渊所发生的事，直到再度睁开双眸时，云石上出现了熟悉的场景与画面。

　　天宫之上，天苑的厢房内——

　　覆凌渊正坐在床榻边，静静地注视着躺在仙榻之上昏睡的九云天，手指轻抚过九云天的脸颊，看得有些专注……

　　但是没过一会儿，覆凌渊就开始宽衣解带……

　　然后，画面之上就出现了昨夜梦中，所出现的画面。

　　法阵之中，九云天安静地注视着眼前一切，眼底的情绪有细微变化，眸中的紫色光轮在错乱的流光下格外动人。

　　云石观像幕之上的画面，随着光轮流转的快慢而变动着……

　　从下午一直到夜幕时分，九云天皆乃是待在此地。

　　然而此刻，眼前所见的情况则是——

　　天苑之中，流光隐隐，那花圃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