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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敏疗法(59)

作者:卷卷耳 时间:2021-07-19 09:26:16 标签:破镜重圆 狗血 HE

  方知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蕾的语速很慢,她把十一年前在那间狭小办公室发生的事全部还原了,没有任何省略。

  方知潋安静地听她说完了,他想到了很多事,有关联的,没有关联的。比如那天宋非玦松开的手,比如宋非玦说的那句“对自己负责不好吗”,再比如雪地里的第一个吻。

  宋非玦有想过报复吗?或者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本身就是报复的开始。

  方知潋不知道。他抬起眼,声音很轻地问程蕾:“你为什么要告诉温阿姨那些话?”

  “那是我的工作,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直到现在,程蕾仰起脸,仍旧在自欺欺人,“最终做决定的人是她自己。”

  “你有办法,”方知潋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茫然地抬眼看着程蕾,“你的工作是帮温阿姨打赢官司。”

  程蕾徒劳地闭上眼,没有说话。

  良久,都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妈。”方知潋声音哑涩。

  他慢慢屈起膝盖,跪在地上,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程蕾。

  是报复,不是报复,都不重要了。

  “还来得及,你帮帮温阿姨。”

  “你帮帮他,”方知潋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口腔里布满了血腥味儿,从舌根泛到心口,“他答应过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五章

  看守所工作日的会见时间最早从九点开始,只有半个小时。

  还不到九点,程蕾刚去登记完会见手续,再回来时看见温沛棠正低声下气地对着一旁的律师助理说着什么。

  对方显然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不断摇头,一抬眼望向远处的程蕾在往这边走,才求救般地叫了一声:“程律师?”

  温沛棠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程蕾走近应了一声,并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审理期间不允许亲属探视,温沛棠能坚持到现在还没精神崩溃,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不知怎么,程蕾的心里也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烦闷。她从包里掏出一盒香烟,用指腹擦开烟盒翻盖,忽然想起这里不能抽烟,动作又停住了。

  “程律师,”助理不好当着委托人的面多说什么,只能委婉提醒程蕾,“快到会见时间了。”

  程蕾把烟盒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又收了回去:“我知道。”

  一旁的温沛棠一直保持着安静,手指紧紧按在裸露的胳膊上,几乎快按出红印。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低垂着头。

  程蕾用余光打量温沛棠。此刻的温沛棠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脆弱,眼下是遮住的疲惫与乌青,那双眼在短短几天内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始终是肿着的模样。

  不过这些都没有在事务所第一天见面的那次来得震撼。

  见到程蕾的那一刻,温沛棠的眼神里有惊愕,她大概没有想到最终接下来这个案子的会是程蕾。而程蕾身侧的助理看向温沛棠暴露在外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地方的伤口时,眼里也是相同的惊讶。

  一直等到九点,程蕾和助理准备进去会见的前一刻,温沛棠终于叫住了程蕾。

  “程律师,”温沛棠似乎有犹豫,她眼含泪意,却又勉强地撑出一个笑,“就麻烦您了。”

  程蕾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看温沛棠一眼,只是回答了一句“我会的”。

  助理好像回了一下头,等反应过来程蕾已经走远了。

  她小跑几步追上程蕾,声音压得很低:“太可怜了……”

  程蕾没有应和。

  第一次在事务所见到温沛棠,助理也是这么说的:太可怜了。

  尤其是温沛棠陈述案件经过的时候。也许是亲眼目睹儿子杀了丈夫的悲剧太让人无法置信,温沛棠陈述的内容开始变得混乱,一会儿说宋非玦是从前面正当防卫不慎杀害宋聿名,一会儿又改了口,说是宋聿名先抄起了花瓶。

  助理的表情慢慢变得欲言又止,她几次想开口打断温沛棠维护意味越来越明显的伪造说辞,却又顾及面无表情的程蕾。

  到最后,温沛棠说不下去了,她几近崩溃地捂住脸,把哭声埋在手掌里。

  “如果你不能真实有效地提供陈述,”程蕾终于开了口,“那我也无法保证能在法庭上为你的儿子提供有利的辩护。”

  温沛棠蓦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然而过了许久,温沛棠还是摇着头,只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他什么都没做错,求您帮帮他。”

  那天结束会面,程蕾与温沛棠站在办公室门口,温沛棠一直对着对面的助理机械而恳切地说着祈求的好话。

  助理点头连声应了好半天,直到程蕾让她可以先走了,她才松了口气,赶紧朝温沛棠鞠了一躬,一溜烟儿跑了。

  程蕾与温沛棠面对面站着,皆是相顾无言。

  俄顷,程蕾忽然开口道:“我很抱歉。”

  温沛棠神色怔然,连忙否认:“哪里的话,这次多亏了程律师。”

  常说树倒猢狲散,但宋聿名这棵树倒下了,却连带着别的树也露出了马脚,更让人避之不及了。

  “十一年前的事,”程蕾没有去看温沛棠的眼睛,她用平平的语调对着温沛棠道歉,内心却并不如语气那样平静,“我很抱歉。”

  温沛棠一愣,显然是明白了程蕾在说什么。

  然而她也只是怔愣两秒,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能怪您呢?从来都是我的选择。”

  程蕾没有说话。

  无数次,程蕾在心里无数次这样安慰过自己,甚至在反驳方知潋的时候,程蕾也都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是我的选择害了他。”温沛棠轻声说。

  程蕾当然知道那个“他”是指谁,但她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庆幸,宋非玦杀了宋聿名,这至少意味着温沛棠解脱了。

  也意味着她十一年前错误的推波助澜并没有那么无可救药。

  于是她想过用道歉解决问题,然后告诉温沛棠,我对不起你,并不意味着你的儿子可以报复我的儿子。

  但此时此刻,程蕾看着温沛棠的脸,竟然说不出一丁点残忍的话了。

  “我会尽全力的。”她说。

  与涉嫌杀人的犯罪嫌疑人会见时需要有侦查机关的派员在场。程蕾看着一身蓝色狱服的宋非玦铐着手铐从里屋出来,直到派员示意可以开始了,一旁的助理才手忙脚乱翻开询问笔录。

  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宋非玦没有多少情绪地注视着对面的程蕾。

  他没有多余地问程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程蕾也没有闲聊的意思:“开始吧。”

  “根据相关规定,你的母亲温沛棠暂时无法见到你,所以我接受了她的委托,在你被采取强制措施后依法来见你,并为你提供辩护,你是否同意?”

  宋非玦没有回答。

  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光线并不算明亮的室内显得死气沉沉。

  助理盯着宋非玦,快速地低头写下了几个字。

  程蕾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直到宋非玦声音沙哑地答了一个“嗯”,才继续往下问。

  “你在被采取强制措施时的具体情况是?”

  “你被抓捕的时候扣押了什么物品?是否有证据向你出示辨认?”

  “在会见你之前,总共接受过几次侦查审讯?提审过几次?请将你陈述的笔录内容详细重复一遍。”

  宋非玦一一不带起伏地回答了,就连笔录内容和接下来的陈述也别无二致。宋非玦的逻辑很清楚,包括他是怎么用花瓶击中宋聿名的头部导致对方死亡,到发生摩擦的过程中那把没有造成致命伤害的裁信刀,详细到他是如何打碎裱框取出的,都和目前所有的指纹证据一一对应上了。

  程蕾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她说不清楚具体来自于哪里,归根究底,只能算作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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