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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38)

作者:来风至 时间:2022-01-14 10:22:23 标签:破镜重圆 竹马竹马 温馨 治愈 年上 年代文

  离家的这段日子,傅羽舒和柏英打过几次电话,他心里还记着西厢房里关着那个人,担心他不在时,柏英的安全问题。

  周妙妙的这件事,的确也赶巧。

  而且其中还有诸多疑惑——杨志军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他回去干什么?

  时隔十多年,与社会彻底脱节的人,再次和年轻时厮混的狐朋狗友凑在一起,不得不令沈观归心似箭。

  大巴颠簸着,向着义村苍青的山水归去。

  一下车,头顶上厚重的乌云便黑压压地铺陈开来,那座伫立在田野边的二层仿古建筑也逐渐露出了头。

  不知为什么,离得越近,沈观就越心神不宁。

  红色的木门半掩着,偌大的二层屋子透着别样的冷清。沈观推开门,喊了声:“老爷子?”

  没人吱声。

  一楼堂前的两盏灯倒是一如既往地亮着,照耀着沈观回家的路。

第37章 是不是杨志军?!

  【梦冬】

  义村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入了秋。

  沈观踩着老旧的木阶拾级而上,不知哪里吹来了风。

  憧憧灯影,像旧电影里热闹的皮影戏,有静有动。

  沈郁青的住所在二楼,前些年月,他迈上台阶尚不费力。但老年人的身体就像过期糖,不断被那几个数字催促着走向融化的结局。

  病了一场之后,这条不算长、也不算高的木阶对于沈郁青来说,就难走了。沈观曾苦口婆心地劝过——一楼还空着好几个房间,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但老头儿摇摇头,铁面断言自己习惯每天睡前醒来闻见熟悉的味道,那样才不会忘。

  哪有那么多无谓的理由呢?沈观边稳稳当当地往上走,边想。

  二楼有个高台,拂动的帷幕、雕花讲究的长椅、锣鼓二胡、“三打七唱”,那便是老爷子一生的写照了。

  沉木的门虚掩着,沈观推了一把,门就开了。

  片刻前,沈观和傅羽舒两人边往上走,边火急火燎地喊着“老头儿”、“沈爷爷”,喊得整个天井里都是回声,也没见答应。而此时此刻,这个人正好端端地半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红岩》。

  沈郁青鼻梁上架着老花镜,不咸不淡地掀起眼皮:“叫魂呢?”

  “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沈观憋着口气,站在房门口不进来,看起来心情不佳。

  “没听见,耳聋。”

  边说,沈郁青边收回视线,将那本封面皱巴巴的书搁下:“大半个月不见脾气更见长了?没大没小的连爷爷都不叫。”

  老爷子就是这样——不,好像所有即将或者已经迈进暮年的人都会这样,褪去年月带来的伤痛和历练、褪去身上由风霜催刮过的痕迹,双手一摆,就第一坐,“返老还童”。

  任性、天真、爱耍性子。

  好像是故意不搭理沈观。

  但好在人并没有什么事。

  沈观叹了口气,心中的一颗石头缓缓落下。身后,傅羽舒一言不发,只微微动了动鼻翼,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爷爷。”沈观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懒得继续东扯西拉,直奔主题,“杨志军来村子了?”

  沈郁青顿了顿,像没听到似的,转身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针线盒——那是由软竹子编织成的,偌大的一个圆盘,沈观小时候经常拿它顶在头上。

  沈郁青抬了抬滑到鼻梁上的老花镜,兀自穿针引线起来。

  他膝盖上盖着一件大红袍,繁复的花纹与精致的做工也掩盖不了它身上陈旧的痕迹。这件红袍常年被沈郁青挂在二楼的高台上,风吹日晒,现下却被宝贝地抱在怀里缝补。

  一针一线、穿过去拉回来……沈郁青把匆匆回到义村的两个小孩当做一阵风,看都没看一眼。

  傅羽舒无措地抬头看向沈观。

  敏感如他,早就闻见了空气里肉眼可见的火药味。

  虽然他并不知道沈郁青忽作这份姿态的原因……或许跟沈观的爸爸来到村子有关?

  一老一少,把这间狭小的二楼卧室当做古罗马的斗兽场,互相僵持着。

  最后还是沈观先妥协。他动了动嘴唇,视线划过沈郁青捏针的手:“爷……”

  “爷什么爷?”沈郁青忽而冷下了脸,“实在没事干就去找你那亲生的老子去,别来烦我缝戏服!”

  “轰”的一声,原本僵持到极点的气氛,霎时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搅和、炸开。

  沈观眉头拧着,愤怒又无措地退后一步,随后噔噔噔往楼下跑去。

  傅羽舒没见过这种阵仗。

  在他的印象里,沈郁青一直是一个温和善言的老头儿,逢人便笑呵呵的,脾气好得不得了。而沈观也总是端得一幅自恃清高、懒得下凡尘的模样,对人对物都兴致缺缺。

  却不知这样的两人一碰上,却像水溅入油锅,噼里啪啦地炸开。

  原来在人后……沈观和沈郁青是这样相处的吗……傅羽舒边跟着沈观往下走,边想。

  沈观腿长,一步迈两个台阶,没多久就把傅羽舒甩在了背后。他在后面追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停了下来。

  “哥……”傅羽舒喊,“哥!”

  沈观置若罔闻,绕过天井就要往外走。傅羽舒没办法,只好撑着腰,忍着岔气的疼追上去,“哥!我觉得沈爷爷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可能、可能你那个谁刚走,他们吵过,沈爷爷气还没消呢,难免就对你凶了点……”

  沈观继续一言不发,脸色冷得像块冰。

  “哥。”好不容易傅羽舒才碰到沈观的衣角,轻轻拽了一下,软声安慰,“没事儿,哥,我们要对老年人宽容点嘛……”

  沈观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手垂在身侧,捏成拳头,正在微微发抖,气的。就连说话也咬牙切齿,字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地蹦出来:“他总是这样。”

  情绪一起,就停不下来。沈观蓦然转身,朝着身后的傅羽舒、也朝着二楼那间昏暗的遇不见日出的房子说:“他总是这样!总是把我往外推!杨志军回来了又怎么样?我十七了!我不需要你替我选择,也不需要你这种保护!”

  正在气头上,沈观语序混乱,词句颠倒,怒气却是实打实的。傅羽舒被吼得有点害怕,但拽着沈观衣角的手没松,反而更凑近了几分,想要去拉沈观的手。

  “沈郁青。”沈观沉着声音,大逆不道地喊着他爷爷的名字,“我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了。”

  你不该总把我往外推的。

  放弃系统的美术训练也好,回义村的镇中学念书也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愿意。

  傅羽舒抿了抿嘴。

  二楼那片僻静的高处,依旧是死寂一般,与沈观发怒前别无二致。他抬眼看向那处寂静,眼底燃烧的火渐渐冷却了。

  他低头向傅羽舒。

  那小孩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一个硬物商标硌得他手心通红都没察觉,不禁长叹一声:“傅小雀。”

  “啊……啊?”傅羽舒一愣,脑子还没转过来。

  沈观:“松手。”

  傅羽舒:“……啊。”

  人口头上是答应了,手上的力道却一动没动,沈观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动手。对比之下,傅羽舒的手小得像没长开,径直被沈观包在掌心,那一瞬的沁凉触感还没成形,便像风一般逝去了。

  傅羽舒恍惚了两秒。

  另一边,沈观已经调整好情绪,淡淡道:“走吧,他不想我在他眼前晃,我就遂他老人家的愿。”

  傅羽舒点点头,踩着沈观的影子,不解道:“我不明白,沈爷爷为什么突然……”

  “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沈观打断他,“他就这样,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只顾得上把我往外赶,原先生病就是,明明差点晕在家里,也不告诉我一声,非要自己……扛……”

  说着说着,沈观忽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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