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恩感觉侧颈有些轻微的刺痛,应该是被诗因咬了一口,但是力道不重,像是在打个标记,或者只是某种不安的确认。
伊洛恩没有在意,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手指插进长发,慢慢地梳下来,低声回应道:“嗯,我在这里。”
他想,今天的诗因好像有点不开心。
往常哪次不是像小炮弹一样,亲得又急又凶,这次却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猫,黏人又闷闷不乐。
是因为贝达和那位副官的事情吗?
伊洛恩不了解其中内情,但他如果没猜错的话,诗因就是因为这件事被关进精神病院,沦为那种实验品的。
明明是受害的一方,想要反击,却反而遭受了更大的伤害,不论是谁,都会感到十分憋屈和痛苦的。
伊洛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十分犯难,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他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哑着声音说:“诗因,我换了你新买的衣服。”
诗因抬起眼睫。
伊洛恩被他看得脸颊微红,他吞了口口水,微微有些局促地扯了一下束紧的领结:“呃,我第一次穿这种风格,不知道合不合适……”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被另一只手扣住了,按在了椅背上。
伊洛恩:?
诗因金色的眸子像是融化的蜂蜜,牢牢地粘黏在他的脸上,修长的手指顺着衬衫的腰线,开始缓慢地往下滑动。贴身的布料勾勒出流畅自如的身体曲线,像一把名贵的乐器,令他爱不释手。
伊洛恩被他摸得痒痒,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呃,诗、诗因……”
“别动。”诗因的声音轻缓,“让我检查一下,看看尺寸对不对。”
他移动拇指,轻轻勾起伊洛恩的领口,往下一拽。领结掉落在地,扣子散开,干净的锁骨展露无疑。诗因在上面落下一个吻,低声说:“这里刚刚好。”
手掌轻轻滑下去,卡着匀称的腰身,顺滑的面料被反复梳理,没有一丝褶皱。
诗因隔着布料轻吻:“这里也刚刚好。”
伊洛恩的胸膛开始起伏,仿佛诗因落下的不是吻,而是某种滚烫的烙印,烫得他浑身哆嗦。眼看着诗因的嘴唇越来越往下,他惊得差点跳起来,几乎挣扎得慌不择路:“诗因!……”
挣扎间手掌挥舞,缠在手指上的头发拉扯,迫使诗因仰起头来。那双金色的眼瞳被扯得微微眯起,却并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反而还顺势歪着头,一副不明白伊洛恩在慌什么的样子:“怎么了,不是在测量衣服合不合身吗?”
伊洛恩又羞又窘,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扯住了诗因的头发,他更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扯痛了?我,我这就解开……”
“才不痛。”诗因反而还轻轻笑了一下,把脸贴向他的手背,“这算什么啊。”
然而下一秒,他的鼻翼却微微一动。
一丝很淡的甜腻糖果香气,犹如附着在伊洛恩皮肉上的小蛇,从衣服下悄悄冒出了头,钻入他的鼻尖。
诗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酒意和情欲熏得迷醉的金眸骤然清醒。
这个味道,诗因刻骨铭心,到死都不会忘记。
这是可可身上的糖果味。
第63章
“诗因?”伊洛恩感觉到怀里的雌虫忽然浑身僵硬, 疑惑地问,“怎么了?”
诗因从他身上抬起头,脸上依然带着红晕,那双炙热的手却缓缓上移, 扣住了他的下颌, 轻声问:“你今天都去了哪里?”
伊洛恩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看着诗因微微眯起的眼睛, 有种变成了猎物的心慌, 下意识想要萌混过关。
“没,没去哪里。”伊洛恩干巴巴地挤出一个笑, “就在商场里闲逛。”
诗因盯着他的眼睛, 慢吞吞问:“那你为什么不让小猫跟着?”
“我……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给你买礼物……”
“礼物呢?”诗因掏出口袋里的手串,忽然冷笑一声,“不会是这个吧?”
“不是的。”伊洛恩怕他想歪了, 慌忙地解释, “遇到贝达是个意外,这个是他摔倒之后掉下来的, 我碰巧捡回来了而已……其实我想给你买的是, 是指环。”
他已经顾不上要保密了,急急忙忙地说:“我们家乡的风俗,就是结婚后要戴上指环,但是这里没有, 所以我想给你补上。我去那家珠宝店的时候,他们还一直在做直播,你想看的话,网上应该可以找得到的。”
他这时甚至开始庆幸被拿来蹭热度了, 至少留下了他确实有在好好逛街的记录。
诗因见他说得有理有据,脸色略微和缓,问:“那,你买给我的指环在哪里?”
伊洛恩垂下头,羞愧道:“我……还没有买,我不想用你的钱来买。”
诗因的目光开始变凉:“那你想用谁的钱来买?”
“我想自己赚钱给你买。”
诗因冷笑了一声。
雄虫赚钱的方式?那不就是娶更多的雌侍吗。
嘴上说着喜欢小猫,但依然觉得外面的鸽子也很可爱,遇到受伤的小动物,也无法置之不理。这就是伊洛恩啊。
但是猫和鸽子不可能共存。猫只会咬死所有胆敢侵犯领地的鸽子。
“说实话吧。”诗因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声音已经带上了寒意,“你是不是遇见了可可?”
伊洛恩蓦然睁大了眼睛。
“是,是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补救,“他在珠宝店里邀请我去参加派对,我以为没什么,所以就去了……但是没出什么事!我保证!”
“没出什么事是指什么事?”诗因几乎气笑了,“你还去参加了他的派对?也是在那里遇到贝达的吧?是不是还有很多的雌虫给你们助兴?难怪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消费记录,伊洛恩,你在那里玩的开心吗?”
“不是的,诗因,不是你想的那样。”伊洛恩抓住他的手,慌乱得无以复加,拼命摇头,“我不知道可可的派对会是那样的!我觉得那里很糟糕,一直在想办法出来!可是贝达不让我走,而且威胁我要挖你的眼睛,所以我想办法让他摔了一跤,顺便把这只手串拿回来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对不对?”
伊洛恩是真的害怕了,他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只想把今天的经历和盘托出,让诗因不再生气。
他的手微微地发抖,语速飞快道:“后来可可又拉着我看他准备的戏剧,威胁我,如果不娶那个主演做雌侍,就会杀掉他。我没有答应!诗因,我不会娶别的雌虫的,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看诗因的眼睛,艰难道:“所以,我就在手上划了一刀,反过来威胁可可放过他……”
诗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所以,这就是你身上沾了血的原因?”
伊洛恩仓促地点点头,又赶紧打补丁:“但是我伤得不重,很快就好了。”
他看见诗因逐渐冰冷的脸色,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紧紧抓着诗因的手腕,目光急切又惶恐:“诗因,我没想要说谎骗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诗因看着他的眼睛,胸腔中那颗愤怒鼓胀的心,在他的讲述中慢慢凉了下去,像坠了一颗铅块,在黑暗中无尽地下落。
诗因闭了闭眼,心想,海威尔说的没错。
伊洛恩是温柔的,但他的温柔从来不独属于诗因一个。伊洛恩对谁都可以倾其所有,对任何一个落难的雌虫都可以舍命相救。
爱情的美酒滚落喉头,却没能酝酿出沉醉的梦乡,反而滋生了嫉妒和占有的毒蛇,死死绞缠住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
“你可真是好心啊,伊洛恩。”诗因的怒火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声音像是冻成了冰锥,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尖锐而锋利,“今天遇到一个受难的雌虫,你就可以划自己一刀,明天要是遇到四个可怜的雌虫,你是不是能为他们剁掉手脚?后天呢?是不是要把心脏也捅穿,剖成千万份,分给全虫族?世界上受苦受难的虫族那么多,你有几条命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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