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18)

　　宋鸢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即使造型不精致也不完美，即使蒋家明不是满怀激情，但是无所谓了，只要蒋家明能够说出那句“喜欢”……宋鸢祈祷可以听到那一句告白。

　　“你是不是和陆阳吵架了？”

　　“没有啊，”宋鸢呆呆地望着他，“你说什么？……啊？”

　　“啊什么啊？”蒋家明笑了，“没吵架就行。你不是说每一回拍照都是和他斗气吗？我还以为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又生气又哭鼻子呢。”

　　原来蒋家明竟然是这样想的！“我才不会做什么事都是为了陆阳！……至少现在不是！我和他吵架也绝对不会哭鼻子！”

　　焦躁急切的辩解让蒋家明会错了意，以为宋鸢又有了脾气。蒋家明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误会了。你没事就好。”

　　蒋家明停顿一秒，“那我回去……”

　　“我没有生……”

　　两人的声音撞到一起。听出蒋家明的去意，宋鸢彻底泄了气。他没有生气，他也不想要蒋家明的道歉。蒋家明对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是他多想了。

　　蒋家明对宋鸢轻轻笑了一下，“晚安。”

　　然后就关上了门。

　　在门扉闭合的那一刻，“叮啷”的响声让宋鸢突然间开了智。他终于意识到计划中的巨大漏洞——

　　蒋家明在高中的时候谈过女朋友！

　　蒋家明是直男！

　　意识到这件事的那一刻，羞耻仿佛融入了血液，在体内循环流淌。因为羞耻的浓度过高，每一个细胞都要膨胀到爆炸。

　　自以为是、自说自话、一厢情愿地以为蒋家明会向他告白，结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怎么愚蠢到忘记蒋家明是直男这件事。他才不会再去喜欢直男！

　　宋鸢决定同蒋家明保持友好的邻里关系，把那些暧昧的话当做是蒋家明吃错了药才讲出来的。统统不作数。

　　摆正心态后，即使面对蒋家明，宋鸢也不会觉得胆怯或者尴尬。蒋家明此人非常狡猾，一天到晚都是一张纯良无害的笑脸，但却欺负他在先，撩拨他在后，行径十分可恶。

　　去往公司的路上，宋鸢维持着端正的姿态，蒋家明也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一切都非常让宋鸢合意，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把车泊在宋鸢公司对面的街道边，蒋家明对宋鸢说：“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雨。你下楼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把车开到你们门口。”

　　“不用麻烦了，我带伞了。还是老地方。”

　　差一点为蒋家明的体贴有所动摇，不过宋鸢有令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决定不喜欢蒋家明了，就不会像墙头草一样摇摆。

　　宋鸢说：“汽油费我打到你的卡上了。”

　　“你不用总是这么客气……”蒋家明怔了怔，旋即笑了一下，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算了，随便你。”

　　蒋家明笑起来有一点点好看，不过宋鸢依旧心志坚定，没有留恋地打开了车门。春末夏初的雨季，连空气都是温热濡湿的。宋鸢如同成功结束一场试炼的挑战者，深深呼吸一口气，整个肺部都灌进了湿哒哒的气体。

　　转过身关车门，手一搭在门上就被蒋家明叫住了。

　　“宋鸢，你还在寻找灵感，或者发泄对世界的怒火吗？”

　　见蒋家明的笑容戏谑，宋鸢不解，微微向前倾身道：“你说什么？”

　　“你的头发有一点乱。”

　　宋鸢没有带镜子，只能胡乱地拢一把，“我去公司再梳理吧。”

　　蒋家明朝他勾了一下手，宋鸢的上半身又重新钻进了车厢里。

　　“搞什么啊？”

　　蒋家明的手指擦过宋鸢的耳廓，探向宋鸢的后脑。

　　蒋家明为他整理头发的时候无比自然，就好像他生来风流，就好像他原本就是一个常年流连于花丛中的花花公子，做惯了这般暧昧至极的事。无论是指腹在后颈状似无意的触碰，还是手指伸入发间的拨弄，都属于一个情场老手的调情手段。

　　可是，这样的暧昧在蒋家明手底下又可以断得那么干脆。他把手收回，轻描淡写的一句“好了”，就此终结这一出晨间的小插曲。

　　小插曲结束后，风流公子的幻觉彻底消失。蒋家明这么看着他，无辜又老实，坦荡得让宋鸢生出了另外一种错觉，就好像蒋家明为他梳理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宋鸢总觉得，好像还没有结束似的，但是蒋家明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宋鸢不甘心地咬了一下下唇，“没别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白菜拱猪美滋滋（真的够了！）

　　纸老虎

第23章 令钢铁直男着迷的六个瞬间

　　蒋家明这么看着他，无辜又老实，坦荡得让宋鸢生出了另外一种错觉，就好像蒋家明为他梳理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宋鸢总觉得，好像还没有结束似的，但是蒋家明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宋鸢不甘心地咬了一下下唇，“没别的事了？”

　　宋鸢知道，他的耳朵现在必然红透了。

　　“嗯……”蒋家明一脸困惑，然后咧嘴笑了，“上班加油。”

　　齐整洁白的牙齿令宋鸢有些晕眩。

　　他是在撩我……一定是这样的吧？宋鸢飘飘然地想。

　　宋鸢在心中默念数遍“蒋家明是直男”，小鹿乱撞的心情终于得以平息。大脑清明心不慌，宋鸢庆幸自己有非常优秀的情绪掌控能力，收放自如。他不受七情六欲束缚，就像是武侠小说里无情无欲的高人。

　　路过茶水间时，正巧碰上了领导。宋鸢向领导打招呼，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声调上扬。

　　寒暄几句，领导居然问起了蒋家明，“还是那个小伙子送你过来的吗？”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地上蹿下跳，宋鸢又一次以“蒋家明是直男”将其克制。

　　稍许的定神后，宋鸢答：“是啊。”

　　“我看他挺不错的，”领导拍了一下宋鸢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好好把握。”

　　好、好、把、握？

　　领导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是这样的误会并没有让宋鸢感到不快，反而像是得到了认同感，“你看，连别人都会觉得蒋家明对我是特别的吧”。步伐变得轻飘飘，宋鸢有些想入非非了。

　　时不时的走神让同事打趣他，“是不是恋爱了”。宋鸢回答，“没有啦”，这三个字的语音和语调又被八卦的同事们拿去模仿，眉来眼去的。

　　和陆阳刚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宋鸢对回家这件事相当抵触，总觉得还是忙碌起来更好。一个人在家里会觉得寂寞，可是他又不喜欢先从肉体是否契合来了解一个人的方式。

　　然而现在不会感到寂寞了。因为蒋家明，回家这件事似乎变得有一点让他期待了。

　　傍晚时，果然下起了小雨。蒋家明的头发有一点湿漉漉的，让他看上去有一些不太一样。干燥蓬松的头发令他阳光清爽，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正直敦厚的好青年。可是有一点湿润的头发，却让蒋家明看起来有几分……不那么正经的性感。

　　“性感”这个词在脑子里蹦出的一刹那，宋鸢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今天早上，蒋家明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用手帮他理顺头发。既然如此，他现在用纸巾帮蒋家明擦干头发，应该算得上是以牙还牙……不，是以礼还礼。

　　宋鸢用余光瞥了一眼蒋家明握住方向盘的手，轻描淡写地道：“头发湿着，容易感冒的。”

　　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出纸巾替蒋家明擦拭头发了。

　　“啊，没事，只淋到一点点雨而已。我没那么容易感冒。”

　　抽出一半的纸巾停在半截，宋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几秒钟的停顿后，他依旧把纸巾扯了出来。

　　“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吧。就算你不在意会不会感冒，也考虑一下你的同事，考虑一下我啊！我们可是早晚都会见面，还是邻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