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守则’就完成了。”毕尹冷酷地理了理衣领,重新戴上面具:“我回去陪乌由莉了,总不成让她白花十五万。”
我笑了笑,“嗯,跟她说打包外带的话也无妨,可以给她打六折。”
张毕尹用吃人的眼神狠瞪我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第18章 饮食应有所节制不可过量
★★★
康柏的舞会外烩果然厉害,我在镇民中心的长桌上看见十六层的香槟塔,还有跟成年男性躺平差不多长度的奶油蛋糕,除此之外还有各色鸡鸭鱼肉、水果蔬食、洋洋洒洒摆满了一桌,看上去令人垂涎三尺。
我在盘子上叠了高高一堆美食,另一手端着鸡尾果汁,走到不显眼的角落沙发上,正想大块朵颐,长桌另一头却传来嘈杂声。
我往那处一看,有个穿着白色曳地紧身晚宴洋装、踏着宛如灰姑娘一般的玻璃鞋、浑身散发成熟韵味的“女性”,正被一堆装扮成木棉妖、进击巨人和巨大化史莱姆的男学生簇拥着。
他的头发盘到后脑上,似乎特地接过发,脑后用珍珠扣环固定,看起来比平日更甜美可人几分。
范谢米远远看见了我,正确来讲,是看见我盘子上堆的食物小山。
“胡老师!”他朝我招手。
我看着他身后那群妖魔鬼怪,一时没敢吭声。
“我刚才看见了,老师和毕尹学弟跳了舞吧?”谢米主动凑过来,“没想到老师多才多艺,连舞都跳得这么好,下次也请老师教教我?”
我浅浅吸了口气:“谢米,是你吧?”
谢米一怔:“咦……?”
“告诉自治会艾利是被人胁迫才参与赌博、误导Jeffery的人,就是你,范谢米。”我用了肯定句。
谢米这回没有说话,也没有出言辩解,我把整盘子食物往长桌上一放,缓了缓僵麻的五指。
“章德马是个老实人,虽然有时过于天真,但他再怎么误判情势,也不会故意扭曲事实。虽然决意把赌博的事泄露给自治会的人是他,但他最开始传达的对象,却不是里长伯,我说的对吗?”
谢米没有出声、也没有点头或摇头,他的眼神木然,仿佛在听取一个他不感兴趣的广播节目。
“Jeffery周四下午固定会在戏剧社帮忙,这情报还是你跟我说的。我问过德马,很巧的,他去找Jeffery的时间就是在周四下午,但他前往戏剧社时,里长伯却刚好因为公务不在。”
这位不幸的求道者,遇见了正在排演的莎乐美、不怀好意的刁蛮公主。
莎乐美没有爱上这位求道者,却热心地招呼起他来。
——副会长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就行了。
——你放心,我会请里长伯列为优先事项,一定帮你办妥。
“以你在学校的地位,章德马也不好当面拒绝你,你也不负所托,把事情转告给稍后忙完的副会长……只是改成你觉得有趣的版本,我说得对吗,谢米?”
谢米竟轻笑了声。
“老师没有证据,就这样空口诬赖别人不好吧?有可能是章德马原本就说了谎,我只是如实转达了他的谎言,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不是吗?”
“嗯,的确如此,以你的谨慎,你也不会让其他人听到你和德马的对话,这件事死无对证。”我说。
谢米露出放松的笑容:“是吧?而且就算胡老师说的是真的,我转述得稍微夸大了些,那也不能说我错。Jeffery这么忙,总得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我并没有恶意。”
“……是啊,你确实是没有恶意。”
我重复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标本的事也是,你只是不经意地跟安特他们说:胡老师得知失窃后,急着打开衣柜检查,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你只是觉得有趣,就好像把糖果丢进蚂蚁行经路线的孩子一样,至于造成什么后果,反正不关你的事,你也不会关心。”
谢米的笑容没变,我也不再理会他,回头端起那盘叠得高高的肉盘。
“……这次就算了,毕竟要追究责任,我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我轻叹一声。
“但谢米,我不是萌萌、也不是什么司法机关,我连康柏的校规都还记不清楚,比起记你警告什么的,我喜欢更有效率、让学生记取教训的方式。”
我凝视着谢米的眼睛,后者也同样直视着我。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但相信我……他们并没有看过我真正疯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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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越夜越闹热,乐团换了摇滚曲风,鼓声打得价天响,远方探照灯五颜六色、更增添舞会氛围。
我拍着吃饱鼓了圆滚滚的肚,双手拎了两包烤鸭、正想打给宋金姑问她要不要一块打道回府,便看见有群康柏学生慌张地朝我走来。
“胡老师、不好了!”
为首男学生神色惊慌,以踉跄的姿势扑向我。
“您是胡蝶伊老师吧?那边出了一点状况,我们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大部分的老师们好像都回去了……”
“你是二年M班卢燕西,还有二B的林连城,还有你是曾语芮,是二E的学生,你们都是自治会干部,对吗?是自治会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几个男学生愣了下,显然是没料到我能认全他们来 ,一时竟语塞。
“……不愧是蝶伊老师。”
那些人身后传来温婉的嗓音,我听见拐杖一般的“笃、笃”声,有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踱了过来。
他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西装,胸口还别着玫瑰造型的胸针,头发梳成油头,感觉是扮装成什么中世纪贵族。虽然这人不用扮装,光气质就很像了。
“江焰……”我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位小少爷。
江焰唇角一扬,“蝶伊老师还记得我,真是太让人感到荣幸了。”
他像上次那般执起我右手,吻了我手背一下,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怎么会在这?”我只好问,瞥了眼他手里的红木拐杖:“你……不坐轮椅也没关系吗?”
“我天生有基因缺陷,双腿神经会随年龄逐渐萎缩。但目前靠着辅具还是能走,坐轮椅当然是比较舒服,但这种场合,还是不给人添麻烦的好。”
江焰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虽然跳不成舞,到处走走逛逛、吃点东西还是行的。”
我有些尴尬,正想讲话宽慰,好在江焰自己圆场了。
“我刚才经过舞台附近,看到自治会的人聚在那,好像是卫学长和毕尹同学不知什么原因起争执,最后还打了起来。”他说。
“毕尹吗……?”
我大为惊讶,那群自治会的学生也七嘴八舌起来。
“是啊!刚才打得可激烈了!”
“刚才一大堆人去劝架,但那两个人就是不听,后来会长被一拳打倒在地上,被人抬走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越听越是心惊,“他们为什么打架?”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为了拍卖网站的事。”另一名学生接口,“本来副会长就已经很不爽,会长又跑过去质问他一些事情,口气很差,副会长实在忍无可忍,才会动手揍人。”
虽然我劝过毕尹要勇敢对抗强权,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还付诸实行。
“那毕尹呢?他有没有怎么样?”我问。
“我们有问会长要不要去医院,但现在夜深了,会长也说不要惊动大家,我们把他扶到安静的地方休息,想说胡老师是他的导师,就过来通知您一声。”
我心情混乱,先前毕尹在健保室吻我,我只当是学生恶作剧,并没放在心上。
后来他三番两次说康柏危险,用各种方式把我撵走,我也当他是看不起我,极尽所能地与他对抗。
而这次他对我找舞伴的事异常在意,又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学生对我,似乎并不像寻常学生对老师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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