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莫思知道。”我尽力平复呼吸:“当初你们不肯告诉我什么是守则,我问了莫思,还给他看了整封入学通知,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告诉别人。”
“还有吗?”
“……我不确定安特知不知道。”我瞄了毕尹一眼。
“他不知道,我没你这么愚蠢。”毕尹冷哼,“会把品种轻易告诉他人的,只有像你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子。”
我想说赖安特就轻易出卖了他,但我现在没心情调侃别人。
且我在安特警告我分类游戏时,询问了他关于“蝴蝶”分类的问题,安特的脑子要是再灵光零点一个百分点,一定能联想到我就是我朋友。
“你是、‘协助者’吗……?”我问毕尹。
毕尹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他很快摇头。“很遗憾,我并不是。”
我鼓起勇气:“那……你是‘领袖’吗?”
毕尹并没保持沉默太久,他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取了自己的康柏手机出来,点开屏幕秀给我。
品种编号:001
品种类别:蜂
“恭喜你!一直以来品学兼优、认真努力的你,是蜂巢的骄傲,也是最适合引领工蜂迈向胜利的领袖,带着你忠诚的工蜂们,猎捕可恨的蝴蝶吧!”
虽然不意外,但看到那些欢快文本的瞬间,我胃里还是涌起一阵恶寒。
“……那你只要猎捕我,就能得到6000点蜂点。”我看着毕尹,“不如你现在直接猎捕我,结束这个游戏,也好过拱手让给其他人。”
第25章 教师应注意学生课业学习状况
毕尹的表情比平常阴沉一个图层。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什么是‘酿蜜’吗?”
在读守则时我也呐闷了下,我知道‘离巢’和‘断尾’,但‘酿蜜’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在守则中看到。
以生物习性而言,大多数的蜂类都会将采到的花蜜带回巢穴里,并在蜂巢里酿成蜂蜜,以渡过没有食物的季节。
但唯独黄蜂不是,黄蜂本身并不会采蜜、当然也不会酿蜜,却是蜂类里少数会捕食其他昆虫回巢的品种。
黄蜂尾椎上的螫针带毒囊,一但扎入虫子体内,猎物会陷入昏迷,被打包带走予取予求,也因此能干掉许多体型比他们大的生物,包括但不限于蝴蝶。
“酿蜜、是什么……?”我问。
毕尹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盯着我。
“总之,绝不能让你被猎捕。”半晌,他移开视线:“你别忘了,你还得替我调查事情,留着你还有用。”
我内心充满疑问,“那现在要怎么办,先找出所有的‘协助者’吗?”
“协助者”,无疑是本次守则游戏中,“蝴蝶”最大的王牌。
一但所有品种的协助者,都与蝴蝶完成认亲的话,游戏就相当于实质结束,也确保了蝴蝶的胜利。
从协助者的角度,比起等待领袖猎捕后分成那少少100点,成功帮助蝴蝶的奖励显然诱人许多,可以推定协助者应该也会想尽快与蝴蝶相认。
但协助者不能明目张胆地寻找蝴蝶,一但领袖知道谁是品种中的协助者,势必千方百计阻挠。
如何偷偷摸摸与协助者相认,将会是蝴蝶赢得分类游戏的关键。
“……不,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对毕尹说出我的想法,但毕尹摇了摇头。
“你是老师,没人知道你是工蜂,你要是多事,反而增加曝光的风险。综合守则第二条和第三条,猎捕错误的人不能再次猎捕,且会倒扣大量蜂点,大多数领袖应该都会想避免错误。”
我一想也是,光猜哪个学生是“蝴蝶”,风险就已经很高了,除非百分之百确定我这老师就是蝴蝶,否则再怎么乱枪打鸟、也不会打到我身上。
我不禁感叹这守则设计得十分精妙,看似蝴蝶至为不利,却在许多小地方让蝴蝶有一线生机。
某些方面来讲,这也是守则的恶意,让蝴蝶不至于立即陷入绝望,而是挣扎一翻之后,再掉入猎人的陷阱。
“总之,切记不能泄露你的分类,也别让任何人看你的守则通知,懂了吗?”
我看着眉头紧锁的毕尹,想讲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选择保持缄默,因为我担心现在开口的话,会说出许多本来没准备要说出口的话。
“……嗯,我知道了。”我说。
★★★
“各位康柏的学生们,很开心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蜂鸣祭,各位准备好了吗?但开心归开心,有几点事项想请大家注意配合……”
随着宋金姑嗓音甜美的广播,康柏的蜂鸣祭正式热闹开锣。
一早康柏山下就挤满了各色高级车,全是要上山来的外宾。校方也特地加开接泊车班次,避免影响附近交通。
中庭摊位流泻出各色流行乐声,体育馆则被戏剧和各种表演性社团占据,彩排的人进进出出,几乎把门槛踏穿。
二R学生也不惶多让,我跟着龙猫他们忙进忙出,一下把水接进教室的塑胶泳池里,一下帮着灌满拿来丢我的水球,忙得不亦乐乎。
我对学生时代的事毫无记忆,先前待过几所学校,都因为某些原因没能长久,也没经历什么校园活动。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置身于学校、和一群青春男孩共同创造回忆。
说到蜂鸣祭的另个重点,就是开放家长到校参观。
有不少電單車家长会趁机和教师交流(客诉),我一早已经被不下五对家长堵到,跟我抱怨孩子成绩下滑的事。
“是、是,我知道、我明白,我一定会注意令公子的学习状况……”
我注意到有位特别的家长,他一早就站在二R门口,身材和安特一样高大,穿着脱线的灰色西装外套,满头白发,看上去历尽沧桑。
重点是明明是在室内,他却一直戴着墨镜。
我担心他是否不知道我是导师,毕竟已经有N个家长看到我后,一脸“这娃娃脸高中生是我儿子的导师?”的震惊表情,只好主动过去招呼。
“呃,请问您是……”
那人没把墨镜拔下来,只是上下打量我。
“你是胡蝶伊老师。”白发男用了肯定句。
我连忙陪笑:“您是哪位同学的父亲吗?要不要进教室来坐?”
我见他在怀中掏摸半晌,本以为他要拿名片,他却掏出了烟包。
“敝姓罗,单名一个高字。”
他在我面前点了烟,就这么在走廊上吞云吐雾起来。我想提醒他康柏校内全面禁烟,但对方的气场让我不敢造次。
“我是罗莫思的大伯,我侄子承蒙你照顾了。”
“大伯……?”
我蓦然想起来,之前在问罗莫思为何认识杨青我时,他确实说过“他是我大伯的调查对象”这种话。
果然白发男说:“我是镇警局的侦查队长,莫思说今天是校庆,家长可以自由入校才过来的。”
我有点不安,白发男的视线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去叫莫思过来,请你稍等一……”
“不,我是来见胡老师的。”他截断我,“我有件事想问老师,之前有试着打电话给老师,但你大概是事情忙,都没接我电话。”
我吞了口涎沫,我罗高从外套内侧抽出小册子和笔,就是那种推理剧里老刑警用的那种,没想到在这种电子时代还有人使用。
“上个月初,化学专科教室失火时,老师人在现场,对吗?”罗高问。
我惊了惊,那些孩子把我倒吊在房梁上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
“我跟你们主任借了当天校舍的识别卡刷卡纪录,那个时间还留在校舍栋的就只有四个人,三名是学生、一名是老师,而那位老师就是你。”
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声音:“这件事不是已经调查结束了吗?我听说是有人打翻酒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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