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嘉瞬间抿住双唇,像很后悔喊出了这两个字般闭紧了嘴巴。
因为心虚,只和身上的人对视了半秒就飞快移开事先,勾着汤昼恒把他带下来,像存心要把着这块盖过去似的,嘴唇软软地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还要。”
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刚才那件事没发生过。
殊不知在汤昼恒看来,越发成了他藏有秘密的证明。
心中念头一晃,alpha的眼神闪动片刻,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汤昼恒脑海里的念头乱糟糟地缠成一团,很想再多思考片刻,只是他和方柏嘉实在过于契合,汤昼恒的思维还停在原地,心神已然被对方温热的躯体带走。
然而在这之后,不知为何,酒店房间中的氛围再度变得有些沉默和诡异。
经过叫老公的突发意外,两人一个懊恼,一个心不在焉,都想装不在意,尽管依旧打得火热,周边的空气却明显变得比之前稀薄又冷淡。
才到中途,方柏嘉就忍不住地哭了。
首先觉得很丢脸,一下在汤昼恒面前把所有秘密都暴露出来,以后没脸见对方了。
其次感到很失败,他在汤昼恒那里的魅力居然如此稀薄,他伪感期不舒服,还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对方,汤昼恒才肯*他。
最后还有一大部分是被*爽的。
这部分不提也罢。
总结下来就是,躯体上是舒服了,但心情很不美妙。
被弄急了,方柏嘉的嗓子眼里憋出一记带哭腔的呜咽,泪也像珠子一样往下落。
察觉到眶周有湿漉漉的液体涌出的那一刻,方柏嘉整个人都呆住,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汤昼恒:“……”
身上青年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一瞬。
“看什么看,还不都是你弄的!”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方柏嘉尴尬又羞愤地侧过头,努力想把脸埋进一旁的被子里。
越是想要控制自己的泪腺,就越忍不住,才刚有一滴掉出,新的一滴又在眼尾生成,沿着前面的水线滑落。
汤昼恒没有说话,看出方柏嘉不想提起这茬,沉默过后,忽地整个人都覆上来,以一个更紧密的姿势把方柏嘉面对面抱在怀里。
汤昼恒的脸就埋在他的颈窝处,这个姿势,刚好能让他们看不到彼此。
方柏嘉神智朦胧地思索着这算不算对方好意帮他缓解尴尬,没过多久,就被汤昼恒侧过头撬开他的嘴唇和他缠吻。
亲得他喘不过气,憋了半天脸都红了,讨饶似的将头歪到一边,用一脸迷蒙的表情张大嘴呼吸。
结果还是逃不过,被汤昼恒不吱声地追上,舌头钻进来掠夺个遍。
好凶。
不知为什么,这回的汤昼恒动作额外的用力,像要把方柏嘉整个都吃进肚子里去似的亲着他的软唇,吸/吮得他的嘴巴发出那种很水很润的啧啧声。
他太过专注于和他亲吻,导致忘记了自己原本在做的事。
方柏嘉忍了一会儿,依旧无法忽视,忍不住回搂汤昼恒的身体。
察觉到汤昼恒停下动作在看自己,他眼下那块的肌肤愈发红润,抬手去捂对方的眼睛,因为不久前还发过脾气,故作凶狠地警告他:“不许看!”
顿了顿又说:“你快点儿……”
……
*
方柏嘉虽然是alpha,理论上说要比omega更耐*,但毕竟是第一次,两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保护伞用掉了第三个后,汤昼恒没有再做,穿上衣服,下床到桌子边给方柏嘉找水喝。
方柏嘉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喷泉,结束后又累又渴,人都脱了水,抱着汤昼恒给他拿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
简单清理了下身上,床单湿得太透,已经没法睡了。
汤昼恒要打电话叫人来换布草,方柏嘉不让。太害臊了,这个画面,岂不是谁来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自己再怎么样也是明星。
“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在浴室里等一会儿。”汤昼恒说。
方柏嘉还是不乐意。
保洁在外面换着床单,他在里面躲着,那他成什么了,搞得跟自己见不得人一样。
总之就是怎么想怎么诡异。
汤昼恒说一个选项他否一个,最后只好道:“我在这层还定了一个房间。”
酒店空房很多,汤昼恒来时在前台重新订房,特意要了同一个楼层的房号,两房之间的数字也没隔几个,找过去很方便。
方柏嘉这才同意,拿着汤昼恒给他的房卡,到了新房间干净的大床上躺下休息。
走得匆忙又晕头转向,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个敞开的行李箱扔在房间里。
汤昼恒担心会有酒店工作人员乱碰,返回去检查确认,才发现他的箱子没锁。
里面鼓起的衣物和杂七杂八的日用品堆成小山,将箱子盖撑得爆开,那只被扔进去的暗玫红色包装盒也不知什么时候沿着“山体”滑落下来,掉到旁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拐角边缘。
汤昼恒刚想顺手把行李箱给他盖上,视线瞥到这抹异色,忽然就想起自己当时因为听到了方柏嘉疑似摔倒的声音,刚进卧室时的瞬间——
有那么几秒,汤昼恒以为他的嗅觉出现了问题。
他闻见了自己的味道。
但紧接着又发觉并不是。
虽然乍一闻起来和他很像,仔细感受过后,还是有所不同。
汤昼恒当时就觉得奇怪,不明白这信息素从何而来。碍于方柏嘉就在身边,他不便细究,后来发生的事也让他无从分心。
直到这会儿。
汤昼恒淡淡地挑起一侧眉稍,按在行李箱上的手指顿了顿,和心中的道德感搏斗了片刻,还是伸进去,把那玩意儿拿了出来。
——找到了,气味的来源。
汤昼恒把香水瓶拿起来转圈观察。
他记得,这是大概两年前的时候,公司专门出的一期unforbid'em六名成员的同款模拟信息素香水。
瓶身的包装和颜色都太好认,汤昼恒看到的第一眼就瞧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方柏嘉会有。
汤昼恒霎时间感到困惑,好像这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违禁品。
心跳声有一瞬的上扬,接着又平静下来,认为这说明不了什么。
方柏嘉喜欢他的味道,这是事实。而对方目前的状况也正需要他的信息素,在汤昼恒不在身边的时候购买并使用他的同款香水,逻辑上很说得通。
汤昼恒将香水放回行李箱中,拉上拉链。
回到另一个房间,方柏嘉早已躺下,在隆起的被窝中闭起眼睛,背对着他,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这让汤昼恒想起晴/事结束后的场景。
方柏嘉蜷缩在被挤到一边的皱巴巴的被子里,露在外面的皮肤像煮熟的虾一样红润,通身奶油的清甜外又笼了一层水果的淡香,仿佛奶油蛋糕上点缀铺满的新鲜樱桃,汤昼恒把他变成了属于自己的风味。
年轻的alpha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进来,背靠在床头,侧眼凝视着床上另一个人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方柏嘉今天在床上哭了。
而在那之前不久,他还又一次叫出了“老公”这两个字。
两条线索连在一起,导向似乎不太妙。
从易感期那次到现在,方柏嘉总共叫了他两次老公,两次都是在不清醒的时候。
第一次他说他认错人了,第二次虽然事情前后都没有交流,但也能看出来对方那一声完全是无心之失,其实并不想提。
也就是说,方柏嘉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是他口中所述的“老公”。
毕竟如果对方叫的是他,那方柏嘉完全没理由在喊出那两个字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个情况只能归结于他或许是心虚了,本来只是迫于无奈,为了自己的健康情况稳定,才决定和汤昼恒逢场作戏。
结果半途反而自己暴露出来,担心汤昼恒因此生气不满,不愿意再帮他脱敏。
至于哭了……
可能纯粹是个人心理上的原因,比如觉得委屈,因为真正想要的人不在身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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