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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耳边响起嘲笑的话。
“这是被主人抛弃了吗？狗狗？”
许漾动作停下，“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被主人抛弃了，疯狗。”孟景希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没有任何价值了。”
许漾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满脑子都是“主人跟狗”。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抬步跟上余念。
他默默跟着，低着头，踩在男人影子上面。
主人…狗？
孟景希茫然了，这个人他竟然看不透。
有意思。
他很快抬步跟上。
谢郴忽视其他人，找着话题跟余念聊天。
余念听他介绍什么鱼，什么习性，听的有些入迷。
许漾二人完全被他忽视。
少年眼眸暗淡下来，紧咬着唇，默默跟着，像是影子。
孟景希是个骄傲的人，这种地方被甩在后面，他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他看向那个像是甩不掉粘稠恶心的尾巴少年，只觉得不适，又默默远离一些。
许漾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他死死盯着哥哥的背影。
哥哥…哥哥…哥哥…
他的眼眸漆黑，在他眼里世界是灰色的，唯一的暖色是余念。
哥哥怎么还没回头看我？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为什么对他笑？
哥哥喜欢他吗？好般配！
他们才不是情侣！不要瞎说！
脑子里被这些话塞满，许漾快要控制不住情绪，想要得到安抚，哥哥的吻，哥哥的拥抱…
余念站在原地看着鱼，余光瞥见了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少年。
他一愣，听的入迷，他都忘记了…
“小漾。”
很怕对方在这种场合对他如何，余念赶紧开口补觉，“要合影吗？”
“……”
犹如魔咒的负面情绪，一瞬间被净化。
许漾抬起头，被吹动的黑发，缝隙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眸。
里面澄澈的倒映着余念的身影。
“合…合影？”
他有些结巴，耳尖泛红，内心涌现的甜蜜。
刚刚这一路过来，好像看到有情侣合照，哥哥…哥哥要跟他合影。
“不想吗？”
“想。”他动动干涩的唇，喉结滑动。
好开心。
余念把手机递给谢郴。
后者一愣，但是没有拒绝。
余念示意许漾站在自己身边。
少年僵硬的走过去，几步路，他几乎同手同脚。
他站在余念身边，侧着脸，头发遮住大半张脸，根本看不出长相。
谢郴随意抓拍几张，他的视线在那个面向镜头的男人身上，至于别人，无所谓。
咔嚓——
声音如同鼓点落在许漾的心尖，“砰砰砰”要跳出来了。
拍了几张照片，余念接过手机，“还不错。”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因为许漾盯着他的表情，扭曲又兴奋，让人心里发寒。
孟景希眯着眼睛，打量三人，他不解，谢郴的性格不像如此好说话的人，面对情敌竟然如此大度吗？
还有那头恶犬。
一句话就被哄好了，真是没有出息。
余念去找了洗照片的地方，然后把一张递给许漾。
少年握着照片的手指都在颤抖，他瞪大眼睛，跟哥哥的合照。
好像，好像是结婚照。
背景，穿着，路人，都被他忽视。
他的眼里只有男人。
余念看他被稳住了，微微松了口气。
谢郴摸摸他的头，“走吧。”
画展。
余念作为助理，多少要了解一些，而孟景希对这行格外的熟悉。
三人聊了起来。
跟在后面握着照片的许漾一愣，明明距离那么近，他却觉得自己被抛在很远的地方，他勾勾手指，有种恐慌感。
孟景希的专业，引来一些大佬瞩目。
谢郴的身份被认出来，所以他们身边都是人。
作为助理，余念逐渐习惯应酬，所以也不怯场。
被慢慢挤出人群的许漾握着照片，呆愣住。
他望着看不见的人堆中心，内心生出自卑。
他太普通，太渺小，没有人会注意他。
如此平凡，一无是处的他，根本就追不上哥哥的脚步。
根本就无法跟那些人比拟。
低头看着照片，许漾眼眶红了起来。
他有些无措，听到欢声笑语，生出想逃跑的狼狈感。
余念正忙着与人交流，没有发现许漾的变化。
而另外两个男人却注意到了。
谢郴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意识到了吗？他们真正的差距。
而孟景希则是恶趣味的想，这种性格的人都很敏感，此时内心一定生出逃跑的想法吧。
会不会因此露出丑态呢？
他又看向一无所知的余念，真是冷漠的主人。
孟景希发现自己并不是完美的教育大师，他总是投入感情，他应该向余念学习。
如何冷漠的掌握别人的情绪。
哦，这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孟景希推推眼镜，维持这个动作动弹不了。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许漾看着被淹没的哥哥，他推开那些人，一步步走到面带微笑的哥哥面前。
“哥哥。”
自卑，狼狈，但是他可不会逃跑。
因为现在这个世界，他是神！
谢郴心里一沉，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许漾不是普通人，他的性格极其的扭曲。
“哥哥。”落下眼泪，他捧着余念的脸庞，“我死都不会放手。”
心跳声又加速了。
是恐惧吗？
许漾心里想着，亲吻哥哥的唇。
他忘情的吻着，忽略身边的人群。
知道哥哥有意识，而现在还没完全的让哥哥只能依靠他。
所以，许漾只是亲亲。
“我都看不懂，哥哥也忽视我。”他开始装可怜。
撩起头发，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哥哥跟你身边的人太般配了，我好嫉妒。”
他又哽咽的哭了起来。
谢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
等恢复，有人嘀咕自己的腰怎么这么疼，像是摔了一跤似的。
余念不自觉看向人群在，低着头的少年。
对方孤零零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动动唇，想要过去，手背人握住。
谢郴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点了几下。
余念忍着收回视线。
孟景希正在跟人聊画，突然就看到二人牵手，他眼眸一暗。
许漾没有等来哥哥的安抚，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他猜测错误了？
不，心跳不会骗人。
他望向哥哥身边的男人，正巧对方透过人群也看向这里。
四目相对。
前者冷漠，后者恶狠狠。
逛完画展，他们去吃饭。
谢郴请客。
高档餐厅的包厢。
孟景希没有什么感觉，这些钱他也花的起。
余念是有些心不在焉。
谢郴当时写了几个字，说许漾有问题。
来的路上，谢谢说出自己的怀疑。
余念立马警惕起来。
如果许漾知道他有感知，会不会…
不是…
不对，谢郴的话，完全是肯定他有感知。
啊啊啊！
因为社死，所以他一直不在状态。
许漾坐在包厢里，他打量周围，知道对方的意思。
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只是可惜，许漾不会。
吃到一半，余念因为走神东西掉在衣服上。
他站起身，“我去洗一下。”
房间剩下三人。
“你也喜欢小念啊。”
本想跟随余念的许漾，听到这话，他没有挪动脚步。
谢郴看向孟景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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