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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禾脑子“嗡——”的一声，知道自己选择错了。
后面的鬼已经追上来，他被迫前进几步。
“吼——”这是我的猎物！
吼叫声夙禾只觉得刺耳，他捂着脑袋，胸口一疼，鲜血从嘴角流出。
它们并没有贸然动手，彼此警惕，吼叫恐吓，试图让对方离开。
夙禾看出这一点，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想要找机会逃跑。
然而没有用。
它们最终齐齐盯上想要离开的人类，张着血盆大口扑过去。
夙禾站在天台边缘，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浑身都是血痕，衣服破破烂烂。
他眼眸逐渐浮现出绝望，一步步后退，双腿打颤。
不！不想被吃！
噗呲——
不等他，鬼手捅破他的胸膛。
夙禾像断了线的风筝，后仰往下坠落。
就…就这么死了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
救救我！不管谁都好！
“想要活下去吗？”
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他听到一声问话。
“想！”
夙禾毫不迟疑。
“那么做我的仆人吧。”
极速降落，而那些鬼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穷追不舍。
眼看一只青色长毛的手即将抓住他的胳膊。
白光闪烁，夙禾不自觉闭上眼睛。
耳边是恶鬼的惨叫声。
接着，他感觉自己落到一个怀抱里。
“好沉。”
耳边的吐槽，让夙禾努力睁开眼睛，之后他就对上一张很可爱的脸庞。
黑色的头发，澄澈的眼眸，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你…你是？”
“怪异。”男孩天真的声音，嘴角扬起一个幅度。
夙禾瞳孔一缩，彻底晕了过去。
“……”
余念彻底落地，把他放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少年，“不会死了吧？”
[你如果不给他止血，可能真的会死。]系统提醒。
“抱歉抱歉。”余念才反应过来，伸手碰了碰少年的胸膛，“啧，跟破娃娃一样，好可怜。”
语气带着恶劣，脸上的表情却又天真无邪。
[你学坏了。]系统感慨。
“抱歉抱歉，来这里太久了。”余念蹲下。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暖黄色的卡通熊，下面的长裤带着荷叶边。
手中如果再抱一只兔子玩偶，完全就是漫画中走出来的正太少年。
[口头禅也是改不了了。]系统又忍不住吐槽。
“抱歉抱歉。”余念抓抓头发，光着的脚踢了踢脸色惨白的男生，“怎么感觉比我死的时候还要惨啊。”
[还是你死的时候更惨。]系统说。
白光笼罩着夙禾，眨眼睛的功夫，对方身上的伤全部愈合。
人死的时候都会经历走马灯吗？
夙禾想，应该会吧。
他从出生就背负着不幸的头衔，父母性情大变，非常厌恶他，之后遭遇了飞机事故，爷爷奶奶打算扔掉他，结果雪天路滑再也没能起来，亲戚为了保险收养他。
所有人都说是他克死了亲人。
他的同学，他的老师，所有人都远离他。
甚至有些人更是抱以恶意，这次他被同学关在旧教学楼。
校园怪谈，常说十二点不能逗留，不然就会遇到可怕的东西。
夙禾以为是梦，但是…但是…
真的…真的遇到了鬼。
噗呲——
鬼手捅穿了他的胸膛。
夙禾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么大一个窟窿。
他瞪大眼睛，要…要死了！
“啊！”
猛然睁开眼睛，他坐起来不小心磕到了墙壁，夙禾捂着头，微微愣神。
他没有死？
“醒了吗？”
清亮如清泉般的干净声音，让夙禾回过神。
他看着眼前抱着双臂盯着自己的男孩，微微一愣。
黑白分明的眼眸，但是没有光泽，平淡如同镜面，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旧。
还有光着的双脚，右脚腕被纱布包裹着，是受伤了吗？
“我…是你救了我？”他突然想到这个，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衣服还是破了个口子，但是被捅的窟窿已经不见了。
夙禾瞪大眼睛。
“嗯。”余念靠近他，“我救了你，你以后要当我的仆人。”
“仆人？”夙禾突然想到对方的身份。
“怪…怪异？”
周围人经常谈起校园的怪异故事，都市的怪异故事。
他在昨天以前，从未当过真。
“没错。”余念眯起眼眸，整个人显得更加天真无邪，“你负责帮我寻找食物。”
“食物？”夙禾警惕起来。
余念蹲在他面前，“别害怕，我只吃怪异。”
稚嫩，天真，甚至有些可爱，然而说出的话。
“你…你…”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余念笑容收敛，小脸写满了威胁，“不然我立马就吃了你。”
“我…我没有不愿意”夙禾咬咬牙，他不想死。
“乖乖。”余念拍拍他的头，拉着少年的右手，“那么我们契约吧。”
手指点了一下夙禾食指的指尖，一滴鲜血涌出。
余念手指碰着那滴血，眼眸越发明亮，他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幅度。
夙禾看着那滴血，逐渐的融进男孩的指尖。
他与这个奇怪的男孩就此达成了契约。
余念打着哈欠，“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啊？”夙禾一愣，“你跟我？”
“不然在这里住吗？”余念打量周围，“这里好冷好脏都没有人来。”
“你…你一直在这里住？”夙禾看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看起来困倦的男孩。
他那么的小，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衣服虽然旧了，但是看布料应该很不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几百年了。”余念揉着眼睛。
“几…几百年？”
夙禾说着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
余念打着哈欠，伸出手，“你身上的伤好难办，治好你我快累死了，虽然我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夙禾动动唇，之后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但无比柔软，跟真人没什么差别的男孩。
“谢谢你。”他动动唇，感激道。
“嗯。”余念抓着他的衣服，闭着眼睛。
夙禾诧异，怪异也要休息吗？
明明还是空旷的旧教学楼，灯光依旧不稳定，然而夙禾的内心却无比平静。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男孩，也许是契约带来的联系，也许是因为对方救了他，夙禾莫名的亲近。
如果不是他知道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孩子，夙禾都要以为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单手抱着男孩离开教学楼，他回眸看了一眼，之后朝着学校外面走去。
怀里的人很轻，脸颊尖尖的，精致可爱但是有点瘦。
夙禾想着乱七八糟回家。
他悄悄推开门，松了口气，想必现在叔叔一家都休息了。
推开自己住的房间，里面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每天收拾每天都会被故意破坏。
简单收拾床单，他把男孩放在被窝里，自己去洗漱。
温水淋在身上，夙禾摸摸胸膛，那瞬间的心悸依旧存在。
他本来死了，现在又活了…
穿好衣服出来，他就看到男孩侧着身子蜷缩起来，嘴巴还咬着大拇指。
夙禾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在窗户旁，盯着外面发呆。
.
“夙禾快起来做饭！”
天刚亮，外面传来“哐哐哐”的砸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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