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一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问题的答案早在他心里,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依兰升起警觉,他谨慎的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着加木的下一步动作。
加木却停下不走了,他站定在距离依兰两三步远的地方,靠在餐桌边上,目光忽然变得温柔,他轻轻抬了抬指尖,语气中都带着小心翼翼,他问:“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虫蛋吗?”
虫蛋是雌虫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就连莫里阁下碰的时候依兰都很敏感,更别说其他身份不明的虫。
依兰漠然道:“不行。”
加木尴尬的笑了一声,他同样也时孕雌,他当然知道虫蛋对他们的重要性。
加木神情恍惚,喃喃说道:“莫里阁下好像很在乎这颗蛋。”他反问依兰:“雄虫阁下们也会喜欢虫蛋吗?”
能看得出来,这个问题似乎困扰了他很久。
依兰同样给不了他答案:“我的雄虫阁下喜欢我们的虫蛋,你的却不然。”
加木已经站不住了,他拉开椅子,疲惫的坐下,他依旧扶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拨弄着桌子上的装饰花朵,说道:“如果我知道我来主星之后是这样的,我宁愿在我的故星待着。”
“凭我的成绩,在故星的军校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怎么着也能分到一直B级阁下,过个三五年我就会有一颗健康的虫蛋,这样的日子我当时怎么就不知足呢?”
加木缓缓说着,他眼眶红了一圈,在他过分白皙的脸色格外显眼。
依兰不置可否:“如果不是杰德家族,你从第一军校出来之后,只会更风光。”
加木含泪笑了一声:“是啊,所以我当时没听哥哥的话,我来主星报道了。”
依兰捕捉到加木话里的重点,皱眉反问道:“哥哥?加默文?你们不是远房亲虫从没接触吗?”
加木好像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捂着肚子咯咯咯笑了好几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骗你的你也信。”
“你可不如莫里阁下,他可从来没信过我哈哈哈……”
电光火石之间,依兰想到了什么——加默文和加默文都不是加默文!
他们分别是……莱·加默文和加木·加默文。
加默文写的不是名字,而是姓氏!
依兰盯着加木的肚子,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是肚子里的蛋都是通过药剂获得,每一只孕雌的出现,都推动了杰德家族的灭亡。
而名单的最后一名,就是压倒杰德家族的最后一根稻草!
依兰闭了闭眼,把日记残页从智脑调出来,加木没有自己的智脑,投影通过精神力化为实体,缓缓飘落到加木手边。
加木看着那页笔记,目光闪过惊讶。
依兰只说一句:“这是加默文的日记,时间大概在两年半之前。”
那时候依兰的伤刚刚养好,刚刚进入律法庭工作,那时候加木拿着第一军校的入学通知起身准备来主星。
加默文的计划在那时候,就成型了。
依兰没有多说,加木需要自己的时间去消化抉择,他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病房外面,秘书若有所思。
依兰看时间莫里的会议应该要开完了,余光中他看到秘书若有所思的目光,问道:“你怎么了?”
秘书说:“加木刚刚说了句‘莫里阁下从没像您一样相信过他’,我在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加木和莫里阁下接触过吗?”
依兰沉浸在日记和加木之间的联系上,根本没注意到这句话。
“也许吧,不然他怎么从杰德家族的看管之下把上诉书递到律法庭呢?”
秘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病房内
加木的视线一直落在那页笔记之上,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他的表情平静得宛若冰封的湖面。
良久,他苦涩的笑了一声,从长衫内部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内容一模一样的日记残页。
“特级阁下,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第96章 开开开庭
第九十六章
“这是依兰给阁下准备的小甜点。”依兰将甜点放在桌子上, 将裤腰带一扯,跨步坐在了莫里腿上。
“阁下要尝一尝么?”
莫里勾住依兰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会议上呜呜泱泱的那些念咒似的话还在他耳边嗡嗡嗡, 莫里脑袋还晕着呢,他闭着眼睛:“白天干晚上也干?”
依兰转身剜了一勺小甜点递到莫里嘴边:“阁下辛苦了。”
莫里的手不安分的在依兰腰侧游走,会议上你一嘴我一嘴的嘈乱画面逐渐褪去, 依兰挂着一团丝线强势入驻,脑海里的画面逐渐打上了马赛克。
莫里一口把小甜点吃进去, 他轻轻咬着勺子边缘:“我已经不辛苦了, 一会儿依兰要辛苦了。”
“是依兰的荣幸……”
滴滴滴滴——依兰智脑上急促的提示音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莫里眼睛一闭,死了似的往后一靠。
这么急促的提示音, 一定是一时半会儿弄不完的事情。
果然, 依兰脸色沉重, 点头道:“是, 在我这里, 现在就要?行, 你直接过来取就行。”
依兰放下电话,晃了晃莫里。
莫里没反应:“已死, 勿cue。”
依兰听不懂勿cue, 但他明白前半句:“莫里阁下不死, 依兰去找个文件马上回来。”
莫里:“哼。”
我等的了吗就让我等!?
莫里为了让自己快点享上福, 一起撅着屁股和依兰趴在箱子里找:“是这个箱子里吗?什么样子的文件?”
当初和依兰一起送过来的箱子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拾,都一动没动的放在原地,依兰把箱子都解锁了和莫里分开一起找。
“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收拾的,我不知道在哪个箱子里。”
莫里:“……”
他把手上的箱子翻干净,就近去翻旁边的箱子。
却没想到箱子一打开, 竟然是一件沾满血的衣服。
莫里一愣,把那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这是……”
那边依兰眼前一亮:“阁下,依兰找到了!”依兰抬眼看过来,看到了莫里手里的衣服:“莫里阁下的案件移交到第三庭之后被撤销了,证物没有留存的必要了,第三庭律法官与我有些交情,就把证物都交给我了。”
那沾着血迹的衣服没有律法庭特殊技术保存,血迹早已变质,变得发黑干涸,然而却不仅如此,依兰定睛一看,疑惑的看着那衣服左下角上一圈一圈晕染开的清白色痕迹。
“那是……?”
莫里低头看着衣服,他看过这件衣服的照片,当时衣服上还是一片血红,根本没有颜色分层。
莫里将衣服完整的展开铺在地面上,问道:“那白色的像蛋清似的东西是什么?”
莫里会这么描述,是因为他能找出最相似最常见的东西就是蛋清了,但这种比喻在虫族,却是用电惊天地泣鬼神了。
依兰:“蛋清?”
莫里:“呃……”
该怎么和怀着蛋雌虫解释蛋清这个常见还很香的东西呢?
依兰却灵光一闪,坚定的肯定道:“蛋清!”
随后,他立刻拨打了一个通讯,另一侧盯着黑眼圈的卡拉接起来了通讯。
莫里在通讯的镜头之外,默默想怪不得卡拉不愿意回到家族,看看这才几天就给孩子熬的没有虫样了。
卡拉的声音和他一样疲惫:“说吧,什么事情?”
依兰拎起衣服,将衣摆上的白色清液痕迹展示给依兰,问道:“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卡拉当然认识那件衣服,他立刻打起精神瞪大了眼睛往衣服上看:“我怎么可能只凭眼睛就分辨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依兰神色严肃:“有没有可能是蛋清?”
卡拉表情凝固一瞬,旋即深思起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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