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照眠的脑子也开始清明了起来,时间很宝贵,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接下的一段时间,冉照眠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一点空余时间都不留。
不是在这个比赛中,就是在那个投资策略分享会,甚至因为某个国际赛事跑了一趟港城。
周旭东还和赵泽调侃,说他是高能量人群,行程比铁人三项都夸张。
偏偏他还不只是单纯堆砌数量,但凡比赛,必不会空手而归,参与的活动都能有高质量的输出。
优秀耀眼得明明晃晃,就算是在S大这样天之骄子云集的地方,也是绝对顶尖的存在。
祁砚衡原本觉得对方的做法没有问题,不能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但起码能淡化。
这种时候充实自己的生活,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但对方的生活充实中,不包括有他。
而且也应当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眼见着两三周都快过去,对方还是这样的状态,祁砚衡就觉得不对了。
人是需要偶尔停下来休息休息的。
他和对方谈过,冉照眠态度很乖巧地应了下来,说会考虑。
结果扭头就忘,该怎样还是怎样。
然后,他回复消息的次数和数量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第二天才回一条。
道歉后,说昨天太累没有来得及看。
或许是披上了一层忙碌的皮,所以接触变少好像也是一件自然的事。
偶尔见上一面,对方甚至还能如常地和他打声招呼,然后再匆匆离开。
看上去一切正常,极其迷惑人。
但不对,哪里都不对劲。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再次加上了冉照眠的工作微信。
——他感知不到冉照眠的生活了。
“他忙我能理解,我不想成为那种因为私心,就去阻止他变得更优秀的那种人,我也担心打扰到他,让他困扰。”
“但断崖式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祁砚衡将酒杯搁在茶几上,自嘲地笑了下,“我难道不忙吗?可我还是想见他,他这是完全没有任何上心的意思。”
“你要是看见我微信聊天框单方面的满屏绿色气泡,都得骂我句舔狗。”
盛文瑄提醒道:“你俩还没谈呢,倒搞出了一副失恋的架势。”
祁砚衡身边的朋友也只有盛文瑄知道具体情况,除了他,祁砚衡还真不知道跟谁说。
最近他心里实在是憋狠了。
“就算是朋友,也不应当。”祁砚衡被气得心窝都在泛疼,“我不明白,他是不是真把我当工具人了,现在不需要了就一脚踹开?”
盛文瑄看向他,一向高高在上的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出了有点委屈的心绪。
“你去找他谈谈呗。”
“你当我没想过?人都找不到,上周他还跑去了港城。”
祁砚衡背脊抵着沙发边缘,仰躺着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去洗澡:“不说了。”
对方似乎只是单纯找人聊聊,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于是盛文瑄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祁砚衡转过身,目光带着酒意上头的微醺懒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嗤笑了声:
“有本事就一直躲,他最好祈祷不要被我逮到。”
没过几天,祁砚衡终于如愿地逮着了人。
他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冉照眠正站在桌边收拾东西,旁边堆着几个纸箱。
听到开门的声音,冉照眠扭头望来,看到是他后愣了下,然后点了一下头,笑道:“学长。”
“这是?”祁砚衡看了看他身边的纸箱,问道。
是周旭东回答的他,对方语气失落道:“眠眠准备搬到校外了,说最近忙,担心早出晚归会打扰到我们。”
赵泽倒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靠背上看冉照眠收拾:
“前阵子你就不怎么在宿舍,我还以为忙过了这阵子会好,你倒是好,居然彻底走了,其实我们没有被影响到。”
冉照眠笑了下:“但我心里过意不去。”
祁砚衡深呼吸了一口气:“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了,我们都是刚刚知道的。”周旭东解释着。
祁砚衡这下真是被气笑了,是防着他不成?
他看向另一边的两人:“不好意思,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听到对方的声音,冉照眠心绪不稳,一个失神,胳膊被箱子的尖角划出了一道长条痕迹,细小的血珠氤氲了出来。
祁砚衡心里一紧,立马走了过去,拉过他的手臂。
冉照眠下意识地要收回,被祁砚衡紧紧攥住了。
周旭东和赵泽面面相觑了一眼,作为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两人的异样他们不是没有察觉到。
于是连忙站了起来:“你们聊,我们去食堂买饭,有什么想吃的发消息,给你们带回来。”
祁砚衡钳着对方挣扎的手,偏头朝着他们淡笑了下:“谢谢,麻烦了。”
寝室里很快只剩下了他们。
“松手。”
冉照眠心里也窝着火,他不明白。
退到合适的距离和位置不是很好吗?
结果就算没见到人,他今天有点不舒服,药明天就会出现在桌子上。
他要参加个什么比赛,不久后就会在桌子上看到相关的详细参考资料和书籍。
微信上嘘寒问暖,声声关切。
真的是做到了尊重他、尽力不干扰他的脚步,但哪里都是对方的痕迹的程度。
他是想和对方做朋友的,就当成正常的学长。
可对方这样,他怎么退?!
祁砚衡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分寸感吗?
“冉照眠,我做错了什么吗?”祁砚衡将他拉过来,声音带着几分火,果决又利落,“不说清楚,不准走。”
平生第一次,祁砚衡生出了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拿人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又气又舍不得发脾气,想好好谈,对方还不配合。
冉照眠胸膛起伏,感觉自己是被气狠了。
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吗?!
叫了别人宝宝就不许碰他!
“行,说清楚,是你得说清楚。”冉照眠仰头看着他,“我觉得被一个有对象的人这样拉着,很冒犯!道歉!”
祁砚衡想自己是不是被气懵了,要不然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见人不准备跑了,他才缓缓松开了手,转身去自己的桌上拿过了医药箱,然后拖着椅子折返了回来。
他压下冉照眠的肩,让对方坐下。
一边垂头去拆棉球的包装,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一边去理解对方的意思。
他用生理盐水沾湿了棉球,手突然一停,抬眼看向他:“有对象的人,我?”
冉照眠有点后悔脱口而出这句话,追问没什么意思。
他也没有这个勇气去听到对方一次次承认。
他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祁砚衡坐在他面前,拉过他的胳膊:“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但我还没有谈恋爱。”
冉照眠的手轻颤了一下。
这句话后,祁砚衡明显察觉到对方安静了下来,抗拒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刚刚碰一下,都恨不得要飞出外太空。
祁砚衡耐心地等着,手上动作很轻,给人清理着伤口的碎屑灰尘,半晌后,他才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3月23号晚上,我在Dusk.”
祁砚衡想了下,Dusk是个酒吧的名字,再加上日期,他很快记起那天有朋友在那边过生日来着。
“是吗?我也在那里,早知道你也在的话,就叫你过来一起玩了,所以呢?”
“我看到你了。”
“那怎么不过来跟我打招呼?”
冉照眠的声音闷闷的:“你在和别人接吻。”
“咔”的一声,手中的棉签被不小心折断。
祁砚衡冷静了一下,扔进了垃圾桶,重新取出两根:“冉照眠,你回头看看阳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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