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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觉醒了灵识，但仍懵懂，想法很简单，待人做事全凭直觉。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顾长凌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没什么犹豫地把小黑剑递给他。
九曦拿过剑，摸了又摸，忽然变成了一团灵光，钻入小黑剑里。
小黑剑颤动了一下，把九曦挤了出来。
“你做什么？”
顾长凌眯了眯眼睛，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疑。
这片属于小九的神魂碎片，竟能出入小黑剑……
果然如他所想，自己的伴生剑和小九的前世有莫大的关系。
那么自己呢？
含剑而生的他，是被随意选中的幼儿，还是，他也与小九的前世有关……
九曦化成人形，有些失望道：“它不肯跟我说话。”
顾长凌有些惊讶，“你见到阿狱了？”
要知道他这个主人，到现在也只听过十八狱说过寥寥几句话，都没见过它的模样呢。
九曦摇头，“没有。”
说着，他有些不解道：“它也喜欢我，为什么不愿见我。”
顾长凌心中疑虑更深，取回小黑剑，淡淡道：“你想多了，这是我的剑，怎么可能喜欢你。”
九曦不信，“它喜欢。”
顾长凌哼了一声，“我讨厌你，我的剑不可能喜欢你。”
九黎看他，“我也讨厌你。”
说完，抱着剑看九黎去了，再不分一个眼神给他。
顾长凌：“……”
闹心。
九黎对他的情绪若有所感，勾了勾嘴角。
顾长凌对九黎，敌意很深，但若说讨厌……
他这个双修道侣可没有感觉到呢。
万魔令在一个月内召集了所有能出力、也愿意出力的魔修，万魔城人满为患，蓄势待发。
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杀神降临。
头上悬着一把刀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魔修们骂骂咧咧，不是骂逐天剑，而是骂逐天剑主。
太狡猾了。
原本他们以逸待劳，现在却失去了主场优势，反而在提心吊胆里消磨了斗志。
是的，他们都觉得，九黎在背地里搞阴谋。
就像他之前不声不响，就给那群魔修下了咒假扮天-行-子，让他们摔了一个跟头一样，没安好心。
“这群龟孙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这仗还打不打！”
“妈的，要杀就杀一句话，耍这些手段，玩老子呢！”
魔修暴躁。
他们不知道，藏匿在万魔城外的天-行-子们，也很慌。
“一个月了，只有这么一点人来吗？”
“两个月了，逐天剑主为何还不现身？”
“三个月了，还不足五万人……凭我们，真的对付得了这群魔修吗？他们召集了三千万魔修了！”
“天-行-令1457，你说，我们来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面对悬殊的人数差距，天-行-子心里的热血凉了凉。
有人忍不住阴谋论，“这会不会是魔修的阴谋，就想把我们集中起来，一网打尽？”
“胡说什么呢，我相信天逐剑主不会害我们的！”
一个少年坚定道：“大家不要慌，逐天剑主所为自有他的用意。是，凭我们这些人要对付魔修是天方夜谭，但你们不相信逐天剑阁下吗？！蚁多咬死象，只他一个人，就让魔修吓破胆了，何况现在还有我们！再说，我们除了一腔热血，一无所有，有什么好怕的！”
正是从五级魔城而来的脚蹬少年。
另有一人道：“诸位稍安勿躁，听老朽一言。”
一身仙门法衣，绣着醒目的“行天”二字，摸着白胡子的老修士，真是行天宗的宗主。
一个只有金丹修为，寿数将近的老人。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垂死迟暮，反而精光湛湛，满是希望。
时过境迁，天-行-宗的辉煌天-行-子们完全不知，但对于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他们还是信服的，附近的人安静下来。
行天宗主说：“诸位不必怕逐天剑主送我们去送死，老朽是个铭文师，虽只是个金丹，但熟读宗门留下的典籍。这天-行-令上的有一个铭文，老朽恰好认得。”
他点了点手心的金色小痣。
“是什么铭文，愿闻其详。”
“您请说。”
行天宗主很懂得说话的艺术，三言两语就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见他们肯听，行天宗主笑呵呵道：“是一个问天铭文。在古老的传承里，有一些种族会祭拜上天，聆听天意，这个问天铭文，就是用来传达修士对天道的心念，表示正道之心。我想，逐天剑主召我等来，正是为了道心。”
“道心？”
“此话怎讲？”
行天宗主道：“诸位可不要小看了道心，你们可知道我们天-行-大世界，为什么会沦为万魔大世界？那万魔宗又是如何篡改了天意，改天换地的？”
一个小弟子满心好奇，把师父让他少说多看的叮嘱抛在脑后，急声道：“依您所言，就是因为道心？不对啊，不是万魔宗杀了正道修士，把先人们的神魂都拿去炼了邪功，一日日做大，将我们正道迫害得没办法生存，才走到如今的地步的吗？”
大部人人都认可这个说法。
历史是胜者写的，万魔大陆在万魔宗成立前的宗门典籍，几乎全部被销毁，只有寥寥几本流传下来。
因而，在座之人对于天-行-大陆的曾经根本没有了解。
他们所知，全是魔宗的兴衰。
魔修没有对他们的血腥发家史有任何隐瞒，血腥，残忍，暴戾，造就了如今的万魔大世界。
天-行-子们虽承天-行-令，自称天-行-子，但他们对于恢复天性大陆的荣光，其实没什么想法。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没有几个人是为了大义，皆因私情。
想对魔修报仇，不满魔修的作为，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更甚至，只是闲极无聊，追求改变世界道统的刺激。
行天宗主看得明白，所以没有像往常对弟子们唠叨行天宗的荣耀，怀念典籍中说的天-行-大陆，而是实事求是。
他道：“这位小友说的也没错，天-行-大陆变成万魔大陆，是因为正道差不多都死绝了。魔修杀人，灭除的不是正道修士的性命，而是正道修士的道心。”
“我们的大陆是有意识的，是正是邪，不是魔修道修人数多寡决定的，而是魔道道心和正道道心，哪一个更加坚定。
这一场战，打的不仅仅是生死战，更是道心战。
让我们上战场，怕是杯水车薪，没什么用。
但我们的信念汇聚在一起，就是力量。”
行天宗主摩挲了一下掌心痣，说：“天-行-令看着简单，蕴含的铭文却不简单。我曾在古籍上看过这样一丝记载，书中前辈以神妙阵法，对天道发下大宏愿，获得极强的力量。我想，逐天剑主应该是有类似的手段。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只是观众，我们也能为我们的家，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是这样吗……”
“那就太好了！”
“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听起来玄乎，该不会是什么古怪阵法，让我们献祭神魂换取吧？”
“放屁，你当逐天剑主是魔修不成！”
“就算献祭又如何，我贱命一条，能在这些魔修身上啃一块肉下来，死也值了！”
“好了大家，别说这种丧气话，都静下心好好修炼，不论逐天剑主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能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去做。”
众人相互安抚，相互打气，场面倒是控制了下来。
而在惶惶不安的等待里，天-行-令终于有了反应。
在这一日，天-行-子的掌心，同时亮起一道光芒。
众人同时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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