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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69)

作者:醴泉侯 时间:2024-03-19 10:52:12 标签:强强 江湖 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轻松

  我的声音听来十分冷静:“他这说的是老叶?曾军师,你方才不是说不知道他下落?”

  曾铁枫脸上又泛起苦笑,在仍喋喋不休的向曲肩上拍了拍:“向公子,别说了。”

  彪如向曲也觉着哪里不对,望望他又望望我,茫然道:“怎么了?”

  曾铁枫不避我的眼神,唇角的那抹苦笑尤未消去,曙色却从城东越来越浓的涌出。

  原本混沌一团的夜色越发泾渭分明。渐渐泛黄的是天幕,仍旧漆黑的是大地。后者心性坚纯,犹如磐石。难怪阳光穿不透,鲜血淹不死。

  天地的分野处,突然蹿起一个人影。

  又是向曲。

  他像个扑腾蝴蝶的孩子般又蹦又跳,不知在虚抓什么。曾铁枫也动了,猛站起来,冲往墙边,再回过头时,已在大声招呼亲兵。

  我只觉眼前朦朦,揉了一揉,远处火把的光亮仍是晕做一片,火把旁半边战士的身影,也仍像被扯碎了的毛边纸。

  狂喜过电般穿透我心上的阴影。

  起雾了!

 

第63章

  报国军一路折损,进了帆丘,兵马还余五千挂零,里面还有好几百派不上用场的彩号。骑兵本已不足千,沈识微又带走大半,只留给我们两百骑。

  按白天的计划,我和向曲把这两百骑对半分,各带一支,尽骑兵的职责,负责冲散敌军阵型。

  现在有如神助,起了大雾,沈识微的奇袭队更能瞒过敌人的斥候。我们正面作战的一支也能抢得占先机。

  晨雾中鼓声隆隆,像云海里闷雷滚滚。催着悬了一夜心的军队在城门前集结。

  待鼓声毕了,向曲从阵尾驰来。他白马银甲,若不是那条猩红的披风,还真不容易在雾中看清方位。

  向曲毫不按捺兴奋,大叫着:“兵马都齐了!咱们出城杀吧!”

  我之前拒了化鳞甲,沈识微也不矫情,只再替我找了身寻常环甲,看着远不及向曲威风。但我选了杆大戟上阵,多少找回点场子。

  上回归我指挥的人只得几十个。

  如今我站在这三千来号人的最前方,要去面对上万敌兵。

  我吸了口雾气进肺,一股冰凉的清明直冲卤门。

  我举戟前指:“开城门吧。”

  遇到的第一支敌兵,是被放在排头做炮灰,最弱的一支汉兵。我们所遇的抵抗几乎还不够做热身运动,他们就四散奔逃了。

  朝廷派来统军的大将被薛鲲摘了脑袋,官军就再未驻扎在一起。各自为营反救了他们,汉营略绊住我们的时候,其他人得以仓皇拉开阵势。

  我们都看不清彼此虚实。步兵本阵慢慢推进,全靠骑兵交锋冲刺。

  大雾替战场披了层丧衾,要正眼看它似乎没入城时那么难了。

  大戟也不像生擒混天星时那么笨重。我好像齐天大圣在怪物腹中,我向哪里挥戟,都能命中血肉。

  每爆出一串血花,便随之而来一串呐喊。

  这群追随身后的骑兵,我连脸都还没认熟,觉得个个都是黧黑面膛、干瘦身躯。现在这些黑脸瞪出了白色的眼,呲开了白色的牙,个个都在真心实意地在为我欢呼。

  我和向曲把敌阵的捅个对穿,旋即又折返过来,穿梭般几个来回,终于奔回本阵。

  官军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人数始终压倒性占优。

  报国军三军都团成圆阵。官军的骑兵如只压上了体重往下按的手掌。我眼见中军迎敌的圆弧已经瘪了下去。

  而我和向曲方才撕开的口子,早像抽刀断水般归于无痕了。

  我再从官军背后冲入,像根钉子,略让这只压迫我们的巨掌往上抬了抬。

  我冲至本阵中最大的那面“刘”字旗下,曾铁枫正站在一个小土丘上眺望,看我回来,眼前一亮。

  方才在阵中时,我哪有片刻功夫回望,现在回头,才惊觉人手少了快一半。有的是被打散了,有的已经被这大雾嚼碎了。

  我奔上丘,和曾铁枫目光相接,见彼此都是同样神色。

  能不能撑到沈识微来?

  不能不撑到沈识微来!

  我张嘴想说点什么,这才觉得几轮冲杀下来,嗓子眼烧得开锅,大喊道:“给我水!”

  众将迭声传唤,兵卒有如山壁,在人的嘴里撞出一串回音:“拿水来!”“拿水来!”“拿水来!”

  片刻便有一只水囊,从战士们染血的手上接力递来,我咬开盖子,仰天痛饮。

  几口下肚,一团灼热从喉进胃,这哪里是水,分明是酒!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我咕咚咚把烈酒喝干,将酒囊抛下。

  向曲也回了本阵,白马银甲早已浴血。他大骂道:“右军破了!狗X的那颜罕帖就要过来了!”

  那颜罕帖是个小宗王,渡江来援,是官军中最强的一支骑军,之前便是他追着报国军脚后跟咬,率先把刘打铜赶进了帆丘城。

  我向他来处看去,雾中哪里瞧清右军破是未破,只见枪戟如林,无数马蹄敲打着地面。出城前我早知要面对十倍于我们的骑兵,现在却觉得何止十倍?

  不管我杀了多少敌,雾气笼罩的远方总在源源不断的涌来战马。

  右军一破,中军拦腰受击。可骇的岂止是骑军涌来,掩在骑军背后的步兵也终于要和我们相接了!

  向曲打马要走:“我再去冲一轮,能杀多少是多少!”

  我叫道:“等等!”

  他转过头来:“还等什么!现在是能等的吗!”

  我觉得酒气上涌,一个主意也涌了上来,只望不是馊的。

  我道:“向师弟,我们是什么?”

  向曲一愣,在马上挺直了后背,朗声道:“六虚门下,濯秀子弟!”

  我哭笑不得:“不对!谁问你这个!”使劲挥了挥手:“向师弟,我们是武人!”

  我们是坦克!

  王小波说在古代干什么都要把力气,手劲大相当于有把好手枪,能抡动大铁锤等于多了支火箭炮。如此类推。我辈武人在这些寻常兵卒面前,如何不是辆坦克?

  我道:“把你剩下的人和我合做一股,你也跟我走!”

  向曲道:“去哪里?”

  我道:“去杀那颜、那颜……那什么!”

  曾铁枫急道:“秦公子,莫要行险!当初薛公子也是天时地利……”

  我道:“行什么险,这才是我们的正用。曾铁枫,我去了,你可撑住了!”

  既是坦克,就按坦克路数去战!

  曾铁枫还想说什么,向曲已在马臀上鞭了一鞭,一路奔,一路收拢他的队伍:“走!走!杀那颜罕帖去!”

  真皋人的战旗不着一字,上红下黑,象征赤父乌母,当中绣着图腾。那颜罕帖的战旗是条白狗,是传说中的盐犬。

  我和向曲向着盐犬旗袭去。苦撑的右军见我们时呼喊得撕心裂肺,但此刻哪有余暇回援。

  我用戟,向曲使矛,就像钢锥破体,往敌阵最中心刺。

  敌兵无人能近身,便是侥幸不死,也被我击飞下马,被跟在我身后的骑队刺死。

  只有箭矢能如蝗袭来,我挥戟圆舞下一地。

  再躲不开的就用手去抓,用牙去咬。我嚼断箭杆,在战士的欢呼声里,咆哮着啐在马前。

  越是逼到了死地,精气越是泉涌。

  此刻我只觉疑惑。

  谁能敌我?谁能敌我!

  向曲在大喊。

  那颜罕帖觉得不对,回马想走,但我已来了,他还能往哪里逃?

  战马交错,我挑飞他手中的长矛。他想拔出弯刀,我已从他身边奔过,抓住他后片胸甲,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

  我把他朝向曲的方向抛去。再用戟杆猛抽马臀。

  那条盐犬夹着尾巴,还呜呜的在我面前奔逃。

  旗手离我的戟尖只有数尺。但我的坐骑已不能再快。

  我焦烦异常,在蹬上站起,连人带戟向前跃出。

  长戟从那旗手的披风中刺入,在盔甲上略滞了片刻,一团血水仍如约爆出。旗手身体向前猛扑,战马还在载着他往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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