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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更漏长(14)

作者:飒飒和银筝 时间:2021-04-05 09:54:22 标签:灵异神怪 短篇

    高旻跳将起来,压低了声音怪叫道:“你怎地这般下流无耻?”石纾笑道:“我与自家娘子欢好,如何是下流无耻?”高旻气道:“你才是我的新妇子!不过让你两回,你倒得寸进尺起来?这次当让我在上面!”石纾笑道:“府君,既是要我为你设法,便让你在上面……也得随着我行事?”半哄半骗,将高旻撮弄上榻去了。
    第二日,石纾陪着高旻,轻车简从到了纪山。因石纾有言在先:若要求得大雨,凡事便都得由他而行。高旻为解旱情,自是对他言听计从。因此令随从在山脚等候,自己捧了拜表祈文等物,短衣麻鞋,随着石纾上山。
    纪山寺供奉着旧楚宗祀,但如今天下皆崇佛信佛,旧日先灵香火早已零落,只邻近楚人偶有过来,打扫祭拜。高旻瞧那破败庭院,叹气道:“若能求得大雨,我定捐出俸禄,重修宗祠。”
    石纾为他摆了蒲团香炉等物,听闻他这般说,摇摇头道:“三楚先灵,要的并不是宗庙繁盛。”高旻好奇道:“那要什么?”石纾咬牙笑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等仇怨之灵,哪能恩泽子孙?”高旻听闻,打了个寒颤,石纾看他一眼,道:“若是后悔,咱们这便回去。”高旻一怔,看他道:“你这般胸有成竹,当能求得雨来?——本府既为荆襄生灵而来,岂有回去之理?”石纾苦笑,咬破食指滴出血来,在他身上画符作诀,一面道:“你自拜祷行事,我在山门外等你。你焚了拜表,便即出门,不可回头,也不可停留。”他语气郑重,又叮嘱一遍,道:“万不可回头,你千万记取!”
    高旻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寒毛凛凛,道:“知道了。”石纾叹息一刻,自退出门去。
    高旻焚香叩首,虔诚祷告,方读完祷文,见自己衣上血符隐隐发亮,正惊奇间,便听远方隐隐有雷霆之声传来,骇怪道:“这等灵验?”忙又诚心叩拜,默许愿心,瞧着炉香焚尽,又祭了拜表,焚了祷文,方恭敬起身,退出大殿来。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方至院中,一阵冷风忽地卷地袭来,直侵胸臆。时值盛夏,赤日炎炎,便是树荫中也令人汗出如浆,这冷风却侵骨透肌,便似三九天的寒风一般。高旻心知有异,寒毛倒竖,四肢冰凉,三脚两步往门外奔去。却见天上云卷云翻,已聚集起来,暗沉沉的云层之中,闪电破空,雷声隐隐,立时便有大雨将至。高旻数月间心心念念地便是求雨,如今心愿得偿,那有不高兴的?方才虽受了些惊吓,却也浮了笑容出来。
    忽见一道极亮极粗的闪电,划破云层,枝枝丫丫劈将下来。高旻见那电光近在眼前,骇得往后便躲,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忽听一声惊雷,在背后炸响!吓得他抱头伏地,又见电光在面前闪烁,他再顾不得其它,连忙翻身滚地躲避开去。
    待雷电静息,冷风扑面,高旻颤惊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滚得满身灰土,已又躺在了楚国宗祀的大殿之外。殿门在风中开合不已,吱呀作响,那密密排在祭殿之上的先楚灵位,在电光中一闪一隐,如无数灰白色的鬼影。
    高旻大叫一声,跳起身来,往门外奔去。大雨滂沱,已哗哗砸将下来。
    高旻冒雨奔到山门之外,在瓢泼大雨中也看不清方向,却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一把攀住石纾胸膛,牙关打战,结结巴巴道:“我……我回头了……如何是好……”
    石纾沉默一刻,忽地一把箍住他的腰肢,将他抱的双足离地,嘴唇便滚烫地压了下来。高旻被雨点打得睁不开眼,怒道:“在……在这等地方……你要做什么!”伸手去推,石纾一把扣住他双腕,粗暴地将他拖进了寺外的一片茂林中去了。
    高旻在他怀中,又踢又打。平日里缠绵时,石纾自不会与他认真,任推任打。但若真要比起力气来,高旻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哪里比得了石纾这样精干壮健的修道之人?顷刻间已被石纾按倒在地,伸手便扯掉了腰带,拉开了衣襟,在大雨间露了赤裸胸腹出来。高旻也说不清是惊是羞还是气,在雨中嘶声喊叫道:“石小郎,你疯了么!”
    石纾哑声道:“傻子……让我最后抱你一次……”高旻本在乱打他肩背,听了这话,心知有异,惊道:“你说什么?”石纾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楚人怨魂……已经瞧见你了!”他死死搂住高旻,脸埋在他的颈窝之间,道:“你实不知楚人之厉之威……那等灭国的怨气……你哪承受得来?”
    高旻听说,反倒镇静下来,问道:“你咋日怎么不与我说?”石纾一拳砸在地上,水花杂着鲜血飞溅起来,道:“我以为我护得住你……”高旻伸手遮住打在眼睛上的雨点,自指缝中瞧他,笑道:“如今你就护不住我了么?若如此,你岂能这般待我?”他翻过手臂,握住石抒砸在地上的拳头,抚着上面渗着雨水渗出血丝的伤口,柔声道:“为什么是最后一次?你要去为我……做些什么?”
    石纾苦笑,低下头为他挡住刷刷雨点,道:“将你身上的怨气度给我……我重回山中,修道解怨便了。”高旻手中一紧,道:“你要走了?”石纾低了头,亲吻着他道:“若不如此,用你半生精魂,换这一场大雨,你舍得么?”
    高旻目光复杂,一时间沉默不语,石纾笑道:“府君自有青云之志,岂能为这等小事,便堕了志气?”他理着高旻在泥水中揉乱披散的长发,低声道:“你我毕生所求不同,缘份本就短促如露……能得府君青目数月,我已心满意足……”
    高旻浑身一震,他与石纾虽是两情相悦,却早已知这等禁忌情爱,终是露水情缘。他聪明过人,因此方不愿深想,只胡乱厮混罢了。如今分别在即,却忽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口处绞将上来。他痛得在石纾怀中缩紧身子,搂了情人脖颈,咬着牙道:“你心满意足,府君却还有不足之处……还愣着做什么!”
    石纾怪叫一声,和身压住了他,连泥带水,哆哆嗦嗦地将他的衣物都扯将下来。高旻在暴雨中冷得肌肤起栗,又被欲火烧得五内如焚,发狂地与石纾缠在一处,厮磨不绝。只恨那雨不能再大一些,若能铺天盖地地浇将下来,将两人淹至万古洪荒之中,便能永世不再回头。
    石纾离开后的两三年间,高旻主政荆州,政通人和,百姓宾服,四野敬仰,考课俱是上上。他的举业恩师刘祎之如今已是中书侍郎,极是赏识他的才干,荐他入御史台。于是,高旻辞别荆襄大地,意气风发地入了长安。
    但是世界翻覆,个人的意气终胜不过世事的消磨。朝堂政局如走马灯一般的变幻。太后翻手间便废了皇帝,另立新君,自己总摄朝纲。徐敬业扬州起兵,宰相裴炎力争太后还政皇帝。太后大怒,裴炎下狱;数十天内,徐敬业叛乱被扑灭。太后随即起用酷吏,钳天下之口,开始用血腥来巩固自己的皇图霸业。官员们上朝前要与家人诀别,因为无人知道:自己今日离家之后,是否还能回来。
    血腥气遍布长安,无人能独善其身。高旻的举业恩师刘祎之也被人构陷,失爱于太后,立时被群小如饿狼般扑上厮咬,弹劾密函如雪片一般地送入宫内,惟待太后的一道诏令,刘祎之便万劫不复。
    刘祎之却仿佛对自己的岌岌可危无动于衷,只对来看望他的高旻道:“这等境地是我自取,高君何必过来,白白沾惹麻烦?”
    高旻劝道:“恩师随侍太后多年,且如今太后并未将恩师下狱,何不上书进言,挽回局面?”
    刘祎之摇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如此,又何必垂死挣扎?”高旻却道:“恩师差了,结怨的是人,解怨的……亦是人,与天地何干?”他站起身来,走至书房窗前,遥望长安城上重沉沉的青天,不知那天青色的尽头当在何方,淡淡道:“天地无尽,当年的裴相,今日的恩师,再者在扬州起兵的徐敬业等辈,号称十万之众,填还进去,也不过是天下怨气中的沧海一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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