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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更漏长(16)

作者:飒飒和银筝 时间:2021-04-05 09:54:22 标签:灵异神怪 短篇

    夜长墓冷,两人对坐饮酒。只一盏孤灯照在墓室间,焰心摇摇,映得墓顶暗黄光影浮动摇曳。且墓室狭窄,说话俱有回声,实令人中心栗栗。两人虽都是胆大妄为之辈,却也有些心障,只得一劲儿饮酒,顷刻间已吃得大醉。马珍酒量较浅,已经歪倒在地打起鼾来。崔漱言乜斜醉眼,瞧着他笑道:“只喝这一点酒就倒了,当真无用,剩下的酒都便宜老子罢了。”想了想,又叹道:“若是有小娘子佐酒,再喝一千杯,也不妨事。”
    他喝着酒,想着平康坊花枝招展的小娘子,越发觉得闷酒喝起来不得劲儿。只得自娱自乐,诗兴大发,提起酒壶长吟道:“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采花戏喋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好,真好!”自家在身上乱抚乱摸,起战戈暗推磨的揉了一阵,奈何醉后手抖,越发的不适意起来。干脆起身在室中趁着醉意乱走,胡打乱撞地爬过洞穴,重又到了舒王墓室中去。
    室中无灯,却有暗暗影晕一般的白气笼在墓中。因崔漱言醉得迷糊,也不觉异样。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被地上拆下来的椁木绊了一跌,手舞足蹈地滑了两步,正好扶住了棺床上的棺木。
    那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触手如玉,微有暗香。被崔漱言一撞,棺盖竟微微晃动起来,原来方才撬开外椁之时,有几人手快,撬了这棺木几下,榫头已经松脱。崔漱言伸手使力一掀,听见“咔啦“一声,棺盖掀起,露出了一条缝来。他心中大喜,虽是醉了,但算计起来依旧精明,想道:“既是能开,此时这里又无一个人在,我且先瞧瞧里面有什么珍宝,拣几样偷偷藏了,也是一笔外财。”于是捡起地上乱丢的工具,开始开棺。那棺盖既已松脱,撬起来便省力了许多,他撬了数十下,棺盖已经歪至一旁,轰隆坠地。盖内四角处皆镶有夜明珠,照得一室明亮。
    崔漱言心中大喜,他倒也不怕惊醒洞穴那头的的马珍,想着大不了与他同分财物便是。奈何那马珍实是醉得深沉,虽然这头弄得响声大作,那边厢依旧毫无动静。崔漱言见无人过来,更是喜心翻倒,见棺中异光四射,忙撩袍爬进棺内。
    棺中自是异宝纷呈,只那尸体所枕的一具瑟瑟宝石枕,便价值连城。崔漱言瞧得心花俱开,却虑着那宝枕太大,无法藏在身上,万瞒不过同伙的眼睛。因此又谋别的宝物,镶珠缀玉的殇衾是动不得的,身上的亲王衮服亦不敢偷。臂边精工雕嵌的宝刀,腰间镶着红玉髓的玉带,头边光华灿烂的金银平脱屏风,虽无一不是宝物,但都嫌太大,万避不开众人耳目。他一时张皇,不知应该盗什么才好,忽地想到一物,眼睛一亮,伸手去揭尸首面衣,要去取唇中所含的玉唅。
    方揭面衣,崔漱言虽是醉眼朦胧,亦倏尔心惊——
    李唐皇家,相貌出众者车载斗量,前有懿德太子“风神俊朗”,汝阳王“姿质明莹”,安乐公主“光敏动天下”,俱是天下至极的俊男美女。这舒王生前相貌,在皇家亦有盛名,有“容色殊绝,竦动天心”之誉。崔漱言在长安都中,只得闻名,从不曾见过一眼这等天家俊彦。如今揭了面衣,见那新死不久的尸首在夜明珠的光晕映照之下,躺在棺中,眉目如画,宛然若生!他纵是胆大如斗,也被这绝世容光,慑得呆住了。
    怔了许久,他终于哆嗦着手去启开那苍白柔软的嘴唇,二指伸进去掏摸,只觉那编贝细齿松松磕在自家指上,一片麻痒。他手指一抖,忽又触到那软软舌尖,又觉心神一荡,幸而立刻摸到了那温润玉唅,连忙夹住,掏了出来。
    那玉唅雕成玉蝉模样,刀工古意盎然。崔漱言不学无术,自然不懂其趣,只将它揣在腰袋之中,又去掏尸首的玉握等物。他手掌燥热,掰着尸首的冰冷修长十指,觉得有些异样起来,醉意也下去了不少。
    取了玉握,还不满足,又想要掏尸首的九窍玉塞。却又自想道:“若拿光了,他们寻起来,自然猜得出来是我动的手脚,闹起来却也不好看。”便不敢多拿,忽地想到一处,笑道:“是了,那一处不大引人注意。”伸手便解开了尸首的腰带,探进裤中,去掏尸首下身的玉窍塞。
    因棺中狭窄,他动作不便,只得压在尸上掏摸。刚才本就是满腔欲火进来,虽忙乱一番,欲念去了一半,如今却以这等姿势,伏在这美貌尸身之上,又是去那私密之处摸索;更兼手触之处,尽是细滑柔腻肌体,立时意马心猿起来。想道:“活着时他是皇家贵胄,我哪得摸上一摸?如今死了,却是我身底的货了。”心下得意,又见这等绝色容光,实是越看越爱,心想:“虽是死了,压上一压,也得趣儿。”当下欲火大作,虽在棺中,无法全解衣裳,却也撩起尸首袍衫,褪了半截亵裤,露出一段青白躯体来。崔漱言色胆包天,瞧着淫笑道:“样儿倒好,待瞧瞧爷的又如何?”将自己下衣解了,露出硬邦邦一条孽根来,先与那尸首厮磨一番,一手掏出玉窍塞揣在怀中,自家塞进去,动作起来。
    棺木自有暗香,那尸首也被香料镇着,因此棺中暗沉沉一股浊香弥漫,崔漱言嗅在鼻中,和着醉意散入四肢百骸,脑中昏溃沉浮,只腹间一片欲火燎原,轰轰烈烈烧得无穷无尽。眼睛模糊,仿佛那随着他在棺中摇摆的尸首仿佛正在宛转相就自己一般,更是情难自禁,俯下身去,搂起那尸首颈项来,做了个长长嘴儿。
    待将浑身欲火散落干净,他伏在那尸身上粗重喘气,人也清醒了不少。想着自己竟然与具尸体做了一处,有些作呕,却又看着那俊秀面容,想道:“也罢,若是他活着,我家九族都成灰了。”想起往昔在长安城中听说的舒王脾气古怪,骄纵暴虐之举,打了个寒凛,慢慢从尸首中退将出来。见自家浊液也自那处流将出来,他虽惫懒,也知此事万不能留了痕迹,便抽了袖帕去拭。里外细心揩抹干净,竟有些温柔体贴的模样。待伸指进那甬道之中擦拭,拭着方才自己摩梭猛烈,欲火滚烫,如今尚遗有余温,又起了淫心,瞧着那尸体笑道:“虽是在下有冒犯之处,但殿下一个儿孤单冰冷的在这儿,滋味儿也不好受。如今在下特来为殿下暖了暖身子,可侍候的殿下舒服了?”一面说,一面不住眼地瞧那绝世容颜。又慨叹一番平康坊的美妇妖童,无一位胜得过这棺中之主,竟有些依依不舍起来。又轻薄了一会儿尸首,方为他整整齐齐着好衣物,重覆面衣。自己爬出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棺盖复原。爬回假墓之中,马珍依旧大醉未醒。
    第二日,崔漱言的同伙们扮成出殡队伍,赶了牛车过来。在墓外假哭一番,执绋化纸,似模似样地闹了一日,以掩人耳目。挨到黄昏,又做张做致的将个空棺材送进假墓之中,乘着夜静无人,俱爬进舒王陵中,将陵中珍宝一一装入空棺之中。
    崔漱言与马珍守了一夜,现下自然是袖手旁观,瞧着同伙做苦力。王实道爬在棺床上抱那华丽屏风出棺,累得气喘如牛,见状气道:“你两个倒清闲。”马珍得意道:“我等昨夜连觉也没得睡,那比得你抱了一夜小娘子的力气?”说着眼望崔漱言。等他附和。崔漱言却一听抱小娘子等语,心中有鬼,顿时虚了,只干笑两声罢休。
    一时间棺中财物搬尽,这帮人依旧贪得无厌,道:“衮服虽出不得手,却也是织金线的,褪下来也好。”崔漱言听言心中一抖,生怕同伙解衣时发现蛛丝马迹,便叫道:“你们累了,等我来吧。”棺中两人正好搬宝搬得烦累,乐得换人,便爬了出来。崔漱言爬进棺中,见同伙大约是怕鬼神有灵,因此不敢揭尸体面衣,却将殇衾等物尽皆搬空,舒王手足都被扭曲成古怪形状,冰冷凄凉地躺在空荡荡的棺底,那还有皇子富贵气象?心中一颤,上去为他舒展了手脚放好,方将身上衮服剥了下来。
    忽又有人道:“若是舒王有灵,将我等做下的勾当托梦给圣人,那却如何是好?”众人听了,心惊胆颤。王实道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舌头截将下来便了!”众人点头称是。王实道便对还在棺中的崔漱言道:“崔七,你蹀躞带上可有刀子?一刀剜下来便了。”崔漱言打个寒颤,低头去瞧罩着面衣,孤零零躺在棺中的舒王,伸手揭起面衣一角,瞧见那优美唇角,立时忆起咋日吮过那柔软舌尖的滋味。犹豫一刻,忽地想出个聪明说辞,便伸头对外面人道:“罢了吧,要是他真能托梦,我再剜他舌头,岂不是要化作厉鬼来索我的命?”众人干这等冒渎鬼神的事体,再是胆大包天,也有些心障,一听这话,更是虚了,无一人肯自告奋勇上前帮忙。崔漱言又道:“若他不能托梦,我做什么要剜他的舌头?这一日也累得够了,还要多费手脚去埋舌头么?”众人听得有理,笑道:“崔七为少费些手脚,却多费了那么大一篇口舌,这也说的是。”于是崔漱言爬出棺来,与众人乱纷纷地将装满珍宝的棺木抬了出去。王实道命将两墓间的洞穴填住,崔漱言连忙取了锹镐等物,干了起来。王实道笑赞道:“崔七今日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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