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黄绍的实验提供了很大助力,黄绍自然想大展拳脚一番。他是普通人体质,便开始在私下研发一种挖掘人体潜能的药剂。
接连不断的碎裂声响起,水流将石头砖瓦钢铁通通冲散,庄园围墙轰然倒塌,喷泉雕塑被卷入漩涡。
更多海水冲入了长长的走廊,冲进那些拥有上个纪元特征的房屋里。
无数黑影混杂其中,随水流一起渗入到更深层次的地方。
黄绍的私人实验室在庄园之内,幽灵阵的新科研中心则在镇子的另外一个方向,二者并不相邻。符合政策的研发在新科研中心进行,而他自己的预实验在庄园中进行。
镇上镇民大多是过自己日子的普通人,就算是向导哨兵,战斗能力也不怎么强。
他们不清楚黄绍在折腾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给钱,谁要钱去谁去,黄绍可是镇子上的大人物呢,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吧?
现实世界的建筑被摧毁,徐寻月精神触手反映的画面仍在变幻。
相貌普通的青年来到这里,面色略带苍白地走了出去;想赚外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天后健步如飞地离开;半大少年在庄园边上探头探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却没有进来,大概是对“志愿者”很好奇。
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好像当了志愿者也不会怎么样,镇民的接受度越来越高。
然后实验失败了。
小型实验室中的瓶瓶罐罐被打碎,剧毒药品溢散出来,污染了镇子里的空气、水源和每一寸土地。
巨额资金购买提炼出的化学试剂让这里气温骤降,天上下起了怪雨。
走在土地上,喝着当地的水,呼吸着这里空气的人开始倒下,倒下之后再“复活”。
它们有的徘徊在镇中,有的走了出去,把污染带到了别的城市。有害物质升级,蔓延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消灭。
于是,越来越多的地方变得奇怪,暴雨暴雪倾泻而下,无数平原被吞噬。
黄绍在实验失败的那一刻就死了,整个庄园的人都在那一天死去。他本想创造出更加强大的物种和力量来对抗自然,却第一个死在了自己催发出的自然之下,严重的实验后果影响了这片土地的生态环境,所有人都生活在灾变的影响之中。
流离失所,骨肉分离。
幽灵镇,一个从前平平无奇但宜居的繁荣小镇,在灾变之后成了最为危险的灾变区。
因为它是污染的发源地。
再后来,一队又一队的向导和哨兵进入这里,可真正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安全回去的人却不多。
“哗啦……”
终于,海水通过了地面的罅隙渗入地下室。
徐寻月的视野跟随着自己的精神触手,将地下室、也就是那个小型实验室尽收眼底。
实验器皿、桌椅、折叠床、简单的日常用品、镜子……地下室的主人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卧室,看得出来,他的确十分热爱研究。
在地下室中央,有一个比人类拳头还大一圈的黑色球体。
它正浮在空中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某种黑色的光芒——没错,徐寻月只能这么形容,不是因为没有光所以是黑色,而是真的黑色的光。
它看上去像是实体,又好像只是一个虚影,其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杂念,能让凑近的人陷入疯狂。
那是澜的核心,也是幽灵镇的污染核心。
徐寻月想,自己的精神体总是和污染核心很像。
也不知道是先有他的精神体再有灾变,还是他在觉醒之后,精神体被灾变影响变成了这样。
精神体是向导哨兵精神力具象化的产物。刚刚觉醒的向导和哨兵是无法放出精神体的,只有在进入白塔,经过引导、学习和训练,才能第一次把它们放出来,知道自己的精神体是什么。
不过,就算他的精神体和这些污染核心相似,也终究不是同一种存在。
徐寻月每时每刻都认同自己的人类身份,他的理智不曾在任何一秒迷失过——和体质、血脉无关。
他拥有人类的意志和人类的情感,那么,他就是人类,站在人类的阵营,为人类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而战斗。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消灭敌方。
要怎么做?这里是澜诞生的地方,一切不会像无边雪那么简单。
海水灌满了地下室,将一切冲得支离破碎,可那颗黑色珠子却处于有形与无形之间,没有半分动摇,也没有半分虚弱。
徐寻月余光瞥见那副在海水中晃来晃去的镜子,目光微微一滞。
镜中,他的精神体变得陌生了几分。
阴影的黑本是纯粹而浓郁的,镜子里的黑则是浑浊而逸散的。
后者会散发出一种让人下意识远离、下意识感到惊惧的气息,和那枚黑色珠子上的杂念有几分类似。
……这或许是使用力量的代价,越使用,越同化。
徐寻月能保证自己在使用过程中的清醒,却无法消解动用力量时力量与身体的结合。
在他注意到这点之后,与他意识相连的精神体开始躁动,执行指令的同时疯狂攻击起那枚悬浮在空中的黑珠。
【这是个讨厌的东西。】
【看着就烦。】
【它身上散发着让影子作呕的气息。】
【想回家。】
【想rua狼。】
精神体粗暴的动作碾碎了室内的用具,却没有像往常撕碎猎物一样击溃它。
“我们同源,都是向导的身体,本源也相似……只要你不进化成完全体,就永远无法消灭我。”澜的声音从岸上穿过海面而来。
与此同时,超负荷使用力量的副作用终于爆发,精神图景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了。
这种痛感就好像脑袋里的东西全部被撕碎融化了一样,给人一种下一刻就要死去的错觉。
过往的任何一次都没有这次的痛感强。
徐寻月猛咬舌尖,让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刺痛和血液的腥甜刺激感官。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将自己的痛觉调低了10%。
只调了10%。
选择留下就是选择面对,虽然可以完全屏蔽,但痛觉也是身体的一种警报器。
徐寻月不会放弃任何感知危机与极限的途径。
第74章 直播
“吱呀——”
“啪。”
皇宫之外,一间不起眼小屋的门打开了。
从门里走出来的祝回落下手刀,打晕了对面正要强行破门的人。
昏厥过去的向导顶着张面瘫脸,年纪轻轻,却穿着帝国高级官员的制服,赫然是陆司。
陆司一晕,手里的武器便滑脱出去,人也跟着往地面砸——脸朝下的那种。
祝回余光注意到这点,便拎住他衣领缓和了下冲力,换了个让陆司脸朝上的方向松手,将人丢在地上。
“谢谢你,”木屋里传来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舅舅总说你比他厉害,而且队长的哨兵肯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哨兵……加油。”
祝回一顿。
“我会做我能做到的一切。”
他说完,便迈开脚步,没有半分犹豫地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祝回刚才走出的屋子是秋晔的住处。
秋霜的住所在皇宫角落,之前秋晔沉睡的时候,秋晔人都是在秋霜家躺着,算是有个照应。
可这次,秋霜却带着秋晔跑出皇宫、到秋晔自个儿的房子里去了。
根据秋霜的描述,秋晔在他们出发去幽灵镇不久便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近况。
得知了近况的秋晔一心要见帝君,怎么拦都拦不住。
秋霜不得已把他放走,还和他约好了最晚的安全时间地点,结果过了约定的时间,秋晔仍然没有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秋霜等得着急,差点就要自己溜进去找人,这时皇宫出来几个面无表情的皇家护卫队哨兵——他们把陷入深度昏迷的秋晔抬了出来。
那几个哨兵很奇怪,秋霜和祝回强调,说他们眼神呆滞,仿佛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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