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这个神(234)

　　劳尔嗯了一声，没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本以为劳尔会对自己的这番善意表达有点积极表态，所以当劳尔没吭声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多少有点失望。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
　　不过随后的事情证明，劳尔只是心里有别的重要事情要说。
　　“你是皇马的新7号，你当然得……证明自己对皇马的忠诚。”劳尔说——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本来下意识地想答应，但是还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这显然还是俱乐部的授意——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拿到欧冠卫冕，那他对于弗洛伦蒂诺来说并没有特殊意义，他就只是「皇马这个夏天买到的两个前世界第一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蒂亚诺当然就不值得劳尔主动做点什么、他甚至可能被弗洛伦蒂诺暗示为了队内的和睦而应该最终放弃7号。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克里斯蒂亚诺拿到了史无前例的改制后的卫冕奖杯，而他也即将成为世界第一的卫冕者。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蒂亚诺就非常值得劳尔主动去表态了，因此弗洛伦蒂诺肯定会竭力促成这个——很多人都认为弗洛伦蒂诺「当年」忌讳克里斯蒂亚诺是自己的前任主席所买，因而不喜欢他，但实际上他们都错了。弗洛伦蒂诺是个非常聪明的商人，他对自己的球员没有预设的偏好，他对任何球员的态度都取决于对方能不能为球队挣钱、帮球队夺冠，
　　而克里斯蒂亚诺一直以来都是皇马最能挣钱、最能干活的球员。
　　克里斯蒂亚诺眼珠子一转，他意识到这是劳尔的个人困境，也是克里斯蒂亚诺本人的绝好机会。
　　“我当然会证明我对皇马的忠诚，但是我还不是皇马的7号。”克里斯蒂亚诺说。
　　劳尔有点迷茫——他以为罗纳尔多是个爽快的人，但是现在算是什么？欲迎还拒什么的吗？
　　“你是皇马的7号，劳尔，”克里斯蒂亚诺说，“你才是球迷心里的皇马7号——这也是我对皇马的忠诚的表现，我忠诚于皇马球迷的心愿。”


第300章
　　劳尔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好感上升了一个档次， 古蒂对此松了口气——古蒂跟克里斯蒂亚诺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他甚至还为皇马在罗纳尔多争夺战中战胜了巴萨而窃喜不已。所以对他来说， 知道自己的朋友劳尔对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偏见、恶感， 显然是一件好事。不然可想而知， 他在这两个人中间会显得非常为难。
　　劳尔是这样说的：「你当然该对他好，我们所有人都该对他好——他有多尊重我们， 我们就该有多尊重他。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善良体贴的年轻人，他值得我们对他好。如果让我知道有谁……你知道，胆敢排挤他、不喜欢他， 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克里斯蒂亚诺是皇马的希望， 谁对他不好就是害皇马。」——逻辑通顺，而且还非常霸|权。
　　不过古蒂很高兴。
　　古蒂随即对克里斯蒂亚诺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他给克里斯蒂亚诺发了一条热情洋溢的短信欢迎他的到来，顺便称赞了他在欧冠决赛中的表现、展望了一下他在皇马的未来。
　　克里斯蒂亚诺为自己的社交战绩沾沾自喜。
　　——对这一切，门德斯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却很满意。他很高兴克里斯蒂亚诺不必面对任何尴尬的局面。毕竟他还记得克里斯蒂亚诺上次加盟皇马时候发生的一切。
　　「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号码，9和10都没有问题——9号很经典，10也同样了不起， 顺便一提， 当年菲戈在皇马拿的就是10。我相信这两个会有克里斯蒂亚诺喜欢的。」弗洛伦蒂诺当时这样说——他直接把7号排除在外了， 因为很显然， 弗洛伦蒂诺也知道劳尔的特殊地位，他不想搞事、帮新人生抢老队长的衣服。
　　门德斯「当年」虽然也深知克里斯蒂亚诺如果真的抢到7号才是很多人都不喜闻乐见的，但是门德斯还是不得不作出努力， 毕竟克里斯蒂亚诺实在很想拿到7号。
　　「7号的问题不可以商量吗？」门德斯一边这样问，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劳尔。
　　劳尔艴然不悦，但是在主席办公室里他也没说什么——他显然认为主席不会真的支持罗纳尔多。
　　弗洛伦蒂诺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也不太高兴，他八成认为罗纳尔多及其团队应该知道皇马的内部情况、体谅他作为主席的不容易，但是门德斯没有那么做，门德斯甚至当着劳尔的面要求「商量」。
　　措辞当然客气，但是要求非常无理。
　　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不高兴也可以继续做生意。
　　弗洛伦蒂诺很快就笑了，「劳尔是皇马的队长，他从小就是皇马的孩子，他为皇马做过很多、牺牲过很多——足够多了。」——虽然事后证明，弗洛伦蒂诺所谓的「足够多」只是「当时看来足够多」、「未来有需要也许还会继续牺牲，但是现在暂时不需要」，但不管怎么说，弗洛伦蒂诺强调了自己当时的态度、当时对皇马更衣室的看法。
　　劳尔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因为他也听出来了，弗洛伦蒂诺虽然没有直接拒绝门德斯，但是潜台词中已经写满了「没戏」、「别想」、「不可能」。
　　门德斯很为难——克里斯蒂亚诺是个执着的孩子，而执着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在7号这个特别的案例上，执着毫无疑问是一件坏事。
　　克里斯蒂亚诺从小到大都是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不肯等待、不肯忍耐。
　　「先生，」门德斯转向劳尔，「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好孩子，只是他才24岁，他可能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偏好——他喜欢就自然要说出来，而他的确很喜欢7号，那是爵士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他非常……」
　　「曼联的7号可以永远属于他。」劳尔干巴巴地顶了回去，「是他自……」
　　劳尔也许本来要说「是他自己非得要放弃既有的东西、来到皇马，这不是我造成的局面」，但是他没来得及说完——弗洛伦蒂诺带着警告的意味咳嗽了一声，然后对门德斯说：「球员有这样对执着、野心当然是非常好的事情，毕竟竞技体育和一切事业的基础之一都是野心。我一贯非常喜欢有野心、充满欲望的孩子。但是，我个人认为24岁……当然不算很大，但是至少也不完全是个孩子了。是吗，门德斯先生？」
　　门德斯语滞。
　　「不是孩子就是成年人，所有成年人都应该学会识别具体的情况、学会在某些特定时候掩饰自己的野心。」弗洛伦蒂诺的笑容消失了，「我说的对吗，先生。」
　　门德斯知道这就是官方的「休想」的意思了，他没再说下去，后来也竭力说服了克里斯蒂亚诺。
　　但是有很多事是无法逆转的。
　　劳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克里斯蒂亚诺显得礼貌但是冷淡，而克里斯蒂亚诺在刚到曼联的时候虽然也经历过类似、甚至更糟糕的局面，但是毕竟那已经过去很久了，克里斯蒂亚诺习惯了大家喜欢他、爱他、保护他，他突然再次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知所措。
　　门德斯很高兴现在的克里斯蒂亚诺可以不用面对那个了。
　　——门德斯被克里斯蒂亚诺的「进步」极大的鼓舞了，所以他竭尽所能地布置了一番采访需要的大纲，力图让克里斯蒂亚诺一鸣惊人、出尽风头，然后一举成为全马德里的新宠。
　　他也把这个愿望告诉了弗洛伦蒂诺，弗洛伦蒂诺非常支持——还是那句话，弗洛伦蒂诺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对于一个球员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对方的竞技价值和商业价值。
　　而克里斯蒂亚诺恰好无论从这两个方面的哪一个讲，都是现在欧洲最昂贵的那个——更何况俱乐部真金白银掏了一个亿给曼联，弗洛伦蒂诺如果不好好宣传一番就太对不起这笔钱了。
　　因此弗洛伦蒂诺打算先开个新闻发布会，并且把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画面投放到球场上的大屏幕供到场球迷观看，等结束发布会再带着克里斯蒂亚诺在记者的簇拥下一起出去到球场进行亮相仪式——为了炒热这套加盟仪式，皇马方面甚至还私下里透露了一些「转会过程小爆料」给他们熟识的记者，邀请他们发稿。
　　他们也没让皇马方面失望。
　　——「皇马高管匿名曝光：罗纳尔多转会费创历史新高、具体数额将在新闻发布会当天公开」
　　「超过一亿！消息人士称罗纳尔多成为史上第一位亿元先生」
　　「拒绝巴萨！罗纳尔多团队称巴萨远逊皇马、皇马亿元先生曾要求经纪人拒见巴萨转会代表」
　　巴萨全体相关人士都为第三个标题感到愤怒——虽然门德斯的确在接到巴萨的电话后就委婉表达了罗纳尔多「无意于巴萨」的态度，但是这种「不如皇马」的话流传出来还是让巴萨上下及球迷感到不满。他们感到这是作为里奥的经纪人的门德斯方面公然给巴萨难看——换言之，里奥没有管好他的经纪人。
　　“跟瓜迪奥拉先生和高层道歉。”里奥一开始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触，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因为随后瓜迪奥拉就代表俱乐部打电话向里奥表达不满、要求里奥让门德斯做点什么弥补这个「错误」，所以里奥不得不跟门德斯谈，“别跟我解释，去跟俱乐部说清楚——他们现在认为我没管好你。”
　　“这的确不是我们透露的。”门德斯尴尬地解释，“这是皇马的官员告诉记者的——只不过在实际操作中，说成是我们的爆料。你知道，皇马对你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是否存在友谊仍旧很有争议，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个保证克里斯蒂亚诺跟巴萨有合理距离。”
　　“但是瓜迪奥拉先生已经来警告我了，卡尔斯也给我发了短信，”里奥不耐烦的说，“你得记住你也是我的经纪人，你有必要让我也免除不必要的麻烦，何况这个麻烦还是你造成的——所以，去道歉。”
　　说完，没等门德斯继续解释完，里奥就挂掉了电话。
　　“你看，”门德斯冲一边的克里斯蒂亚诺一摊手，发起牢骚来，“我早就说过，我不该签约梅西！我只有你的时候多么简单！那时候巴萨根本不会通过梅西来质问我！”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门德斯，手上仍旧不停往自己嘴里塞榛子、松子之类的小零食。
　　“你不说点什么吗？”门德斯伤心地问克里斯蒂亚诺——不过克里斯蒂亚诺觉得他是装的，毫无疑问。
　　“可是你从梅西的合同里分钱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那个时候说，「我的好金童」——你当时绝对是这么说的。”克里斯蒂亚诺抱着自己的零食桶这样揭穿门德斯。
　　门德斯怒视克里斯蒂亚诺，“但是我这个时候如果向巴萨高层道歉，一旦这件事被皇马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也会认为你没管好我！这是钱的问题吗？而且我本来也可以不用活的这么小心翼翼，还不是你们搞的什么「来日方长」！”
　　克里斯蒂亚诺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榛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德斯。
　　“看什么？”门德斯郁闷地问。
　　“我如果帮你想了办法、在明天的发布会上解决了问题，你是不是就不再骂我、还会报答我？”克里斯蒂亚诺眨巴眨巴眼——他决心一劳永逸。
　　门德斯一下子警觉起来，“你要干嘛？你如果替我解释，很可能被人再次怀疑你是在为梅西解围——毕竟这件事里最尴尬的是梅西。”
　　“我自然有办法避免这个猜测——不管怎么说，只要我做到了，你就不能再因为这件事抱怨我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眯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