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这个神(276)

　　到后来，门德斯直接一拍桌子， “厄齐尔是傻子吗？迪马利亚接近签约、卡卡提交上去的体检报告显示他没什么大毛病，中场还有厄齐尔站的地方吗？他作为德国世界杯主力，他有必要去皇马当替补吗？他是有病吗？”
　　克里斯蒂亚诺讪讪地低下头吃豆子。
　　里奥想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难道你觉得迪马利亚应该做厄齐尔的替补吗？”——里奥也承认厄齐尔不错，但是如果罗纳尔多真的是这么想的，他还是会很不高兴。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没这么想，实际上他只是担心如果一切都改变了，日后的事情会不会发生更出乎意料的情节。毕竟，厄齐尔也好、迪马利亚也好，都被证明过是对皇马很重要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厄齐尔也很重要。”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意识到梅西不高兴了——尽管他还没想到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里奥嗯了一声，想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看他没再说话，就又继续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对面吃烤鸡的门德斯。
　　门德斯一开始还能假装自己看不见，但是时间长了只能认输——他顶不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死盯，他也怀疑没有任何人能，“卡卡只要没事，皇马就不太可能想到要买厄齐尔，而且就算皇马想，厄齐尔也不会傻到去给人做替补——我这句话说明白了吗？好了，吃饭吧，我求求你了。”
　　“穆里尼奥都已经不来了。”克里斯蒂亚诺哀叹道——里奥没听出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门德斯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担忧未来的事态发展。
　　里奥喝着自己的鱼汤不吭声。
　　“哎，那卡卡的体检报告的确没问题吗？”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追问，“厄齐尔……如果卡卡是完全健康的，那么我当然可以理解厄齐尔不来这件事。”
　　“我也没看到报告的全部，但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卡卡就是旧伤而已，情况跟官方发出的公告是一样的——他可能会错过联赛开始的那一两场比赛，但是没有大碍。”门德斯没有回避里奥的意思，毕竟这件事已经公开刊登在报纸上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克里斯蒂亚诺又叹了口气。
　　里奥瞥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并不高兴？”
　　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听见这句话，但是门德斯还是吓了个半死。
　　“我很高兴卡卡没事，”克里斯蒂亚诺有气无力地解释，“我只是不确定而已，我只是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里奥皱皱眉，“你认为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听不懂罗纳尔多的话。
　　里奥听不懂，但是作为和克里斯蒂亚诺一样的「先知」，门德斯却能理解——如果一切都跟过去的发展轨迹相似，那么作为预知剧情的人，他们都会对未来感到踏实、有把握。但是如果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么作为「先知」就会产生十倍、百倍的不确定感。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觉得自己说漏嘴了，于是摸摸鼻子，含含糊糊地说：“我只是不确定——我不知道……我只是担心卡卡是不是真的没事，毕竟，你知道，我们上赛季已经非常糟糕了，不能更……”
　　克里斯蒂亚诺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对方毕竟还是巴萨的梅西，他似乎不该说这么多。
　　克里斯蒂亚诺闭嘴了。
　　里奥露出了一个「你是不是智障」的表情。
　　“好了，”里奥叹了口气，“别这么敏感，别搞得好像皇马的上赛季的失败是个秘密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和门德斯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对门德斯的金主表达了一下讽刺，“是的，皇马上赛季的失败和你不会说话的程度一样广为人知。”
　　门德斯悄悄的在桌子下面给克里斯蒂亚诺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不管怎么说，卡卡如果是健康的那就是好事不是吗？你管厄齐尔干什么？你觉得厄齐尔在世界杯上的表现很出色？”里奥捏着汤匙，假装自己很喜欢上面的花纹。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想说厄齐尔的表现当然相当不错，但是最终他的运气救了他——他注意到了世界杯这个关键词。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悬崖勒马。
　　“不是，我不太记得他在世界杯上有什么表现了。”克里斯蒂亚诺睁着眼睛说瞎话，“实际上我觉得他上个赛季在俱乐部的表现非常亮眼——我猜勒夫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他成为主力的吧？所以，我是为了他的俱乐部表现关注他的。”
　　门德斯瞧不起罗纳尔多这个大骗子、没胆子为自己「队友」说句好话的胆小鬼。
　　里奥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竭尽所能地眨了一下眼假装无辜，“当然，绝对的，完全就是因为他上赛季在俱乐部的表现。”
　　“骗子。”里奥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可以说他在世界杯上表现不错——他的确表现不错。”
　　里奥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确表现不错。”
　　——「他没做错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看完2014年世界杯决赛之后，这样对身边的朋友说。
　　就是这个时候，转播镜头给到了梅西，而梅西这时候正看着不远处的大力神杯。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还有不少话想跟朋友说，但是当他看到梅西那个眼神的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朋友吃着薯片含含糊糊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扭头看看朋友，皱皱眉，低声说：「别这个时候吃薯片。」——他知道梅西听不见这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朋友露出了一个「你什么毛病」的表情，「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我看电视的时候都要吃东西，你早知道这个不是吗？」
　　「但是不是现在。」克里斯蒂亚诺皱眉，「那不……」——他顿住了，他本来想说「那不尊重，那对梅西的命运和他的心情是一种不尊重」，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资格为了梅西这样要求他的朋友。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那不健康，你最近又胖了。」
　　——当年克里斯蒂亚诺没资格说那样的话，但是他现在至少有资格当面告诉里奥。
　　“但是你没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没做错。”克里斯蒂亚诺说，“我……”
　　“你什么？你闭嘴。”门德斯说。


第355章
　　克里斯蒂亚诺被斥责了之后竭尽所能地送走了门德斯——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不再挨骂， 一方面是为了门德斯的心理健康。
　　里奥对此表示赞同。
　　但是育儿苦手们紧接着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了代价——门德斯先生居心叵测地哄走了多洛雷斯他们， 谎称克里斯蒂亚诺是希望和克里斯多一些相处时间， 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为克里斯蒂亚诺和里奥打了掩护， 但从一定程度上讲还是构成了报复——比如现在， 里奥和克里斯蒂亚诺面面相觑，对着Google上的换尿布教程通过猜拳决定谁来给克里斯换尿布。
　　最终里奥输了， 所以他要求赢得比赛的克里斯蒂亚诺去领取他的奖品——给克里斯换尿布。
　　克里斯蒂亚诺没办法，只能勇往直前。
　　而在结束这段作战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又负责哄睡了小克里斯——而里奥则在克里斯蒂亚诺难听的摇篮曲的背景音中在网上给两个大人订了外卖。
　　“你唱歌太难听了。”里奥拿回外卖的时候， 很高兴地发现摇篮曲已经结束了， “你为什么不能用手机在网上搜一段音乐给克里斯听？那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好事。”
　　克里斯蒂亚诺人生最不能忍受的事情TOP3之一就是听到别人质疑自己的歌声。
　　“没有鉴赏能力。要不然你下次来唱摇篮曲？”克里斯蒂亚诺反击，“我想听听你是能唱得有多动听， 贝多西先生。”
　　里奥扭头看着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一个你是不是智障的表情。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挠挠下巴迅速抓起手机Google了贝多芬的生平。
　　……
　　“好吧……那就是……比伯西先生。”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说。
　　里奥拿起手机也Google了一下比伯——他因为不确定这个词的发音规律属于哪个语言还一度几次拼错了单词。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最终还是知道了。
　　里奥想了想，没有发表异议。
　　他示意克里斯蒂亚诺坐下来吃烤牛肉。克里斯蒂亚诺非常感动，毕竟在这样一个鸡飞狗跳的上午之后， 没什么能比一大盘烤牛肉更能安抚他破碎的心灵。
　　“你说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可怕？”克里斯蒂亚诺嘴里塞满了烤牛肉， 含含糊糊的说， “比哈维和普约尔加在一起还可怕——他们什么都不会说， 所有事情都通过嚎啕大哭来表达。”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但是之前他基本不会自己单独带小孩，他身边总有母亲和管家小姐等人帮忙， 偶尔姐姐卡蒂亚他们也会过来做点什么。而克里斯蒂亚诺作为孩子的父亲，大多数时候只负责在一边看着和用拙劣的手法逗孩子哭、让自己的家人更手忙脚乱、为自己换来更多地斥责。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是这不影响他还是个育儿苦手和新手。
　　里奥则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带小孩，因此他对小孩子实在太麻烦这个部分没有任何异议——他只是被这个类比噎了一下。
　　“哈维和卡尔斯虽然算不上体贴，但是他们是好人，”里奥说，“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讲道理的，他们只有面对没法讲道理的人的时候才不讲道理——比如劳尔、比如古蒂，比如全马德里。”
　　“对，非常讲道理，讲道理到在世界杯结束之后还不忘diss我淘汰赛第一轮出局——普约尔说什么来着？「罗纳尔多那个进球不错，所以输给世界杯冠军也算是对他的奖赏」。”克里斯蒂亚诺斜眼看了看里奥，“这是人话吗？我可没有哪里不讲道理过。我都没招惹过他们。”
　　里奥皱皱眉，“你有，你在苏黎世给哈维买了一杯撞墙的哈维。而且顺便一提，那是一个未经任何证实的新闻——如果像Facebook说的那样，他在庆功宴上说了这样的话，拉莫斯会跟他打一架。说到这个，我觉得你们皇马有些人有暴力因子，需要控制一下——对了……”里奥一边说一边再次拿出手机发了点什么。
　　“我忘了给他们发祝贺信息。”里奥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不过还好，不算太晚，我可以把这个解释为怕打扰他们的队内庆祝。”
　　克里斯蒂亚诺作为一个昨天第一时间发送了祝贺信息的人对这一切的亡羊补牢表示了不屑。但是即使不太乐意，克里斯蒂亚诺还是说：“你应该特别给伊涅斯塔发一个，他决赛最后时刻的绝杀非常精彩。”
　　里奥表示自己已经这么做了。
　　然后两个人集体陷入了沉默。
　　他们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这一刻想到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他们都想起了西班牙夺冠的那一刻。
　　——他们坐在电视前，但却仿佛听到了全世界的呼喊，克里斯蒂亚诺手边的小篮子里的克里斯偏着头冲着电视的方向，仿佛也期盼着自己能看到这光辉热闹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