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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危险性竹马(172)

作者:三三娘 时间:2023-06-19 10:22:28 标签: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校园

  穿西服的酒店礼宾躬身站在一旁。

  安问:“……”

  抬起的脸上交织着没来得及收起的悲伤和疑惑,不是回思源路吗?

  任延把钥匙交给礼宾去泊车,自己则俯身从后座拎起安问的书包,自顾自走向旋转门。安问下了车,不情不愿地跟了几步,任延停住,回眸等他:“不走?真要回思源路?”

  安问半咬着唇,表情倔强,脚步倒乖。

  两人一前一后,连旋转门都隔了一扇。进大堂,远得仿佛两个陌生人。任延询问有无空房时,安问就在一旁面无表情。

  “还有最后一间,”前台回复,眼神瞥了眼安问,莫名翘了下唇,出于职业操守又清了清嗓子,似在忍笑。

  是人都看得出来他在赌气,但冷面的模样没有杀伤力,反而可爱。前台偷笑完,努力一本正经但充满暗示地问:“您是一个人入住,还是有同伴呢?”

  任延不问自取,在安问书包里翻了一阵,精准找到身份证,与自己的那张叠着,一起推给她做登记。

  “请这边做一下公安人脸验证。”

  任延先做,安问随后——是被他推过去的。

  “哇哦,”前台终于忍不住逗他:“弟弟好冷酷哦。”

  耳朵立刻染上红晕,任延搂住他脑袋,大手将他的耳廓、侧脸和眼睛都一同捂住,笑了一声:“我的错。”

  房间楼层高,电卡插上,落地窗前的电动窗帘自动徐徐拉开,倒映出平原城市的浩瀚灯火。这样好的景致,安问没有时间欣赏,因为他一进门就被任延压在了玄关柜上亲吻。

  吻比楼道里更强势,充满不言自明的侵略性。安问抵抗不了也回应不了,只能张着唇被迫承受,舌尖舌根都被吮得发麻,下颌被任延虎口卡着,脖子高高地仰至后折,喉结被任延的拇指指腹反复摩挲逗弄。

  这样的姿势,他像极了一只濒死引颈的天鹅。没有吞咽的余地,津液顺着嘴角滑下。

  从这个吻里,安问大概明白了任延生气的程度。他确实忍了他一路——可能不止,是忍了一下午、一晚上,从两人分道扬镳时就忍着,在楼道里的哄不过是他的委曲求全,现在二次爆发,要把这么七八个小时的担心、自省、惊怒,都加倍百倍地用吻报复回去。

  用吻报复怎么够?

  嘭的一声,床垫显而易见地震弹。

  安问被扔上床,捂住额角无声地呼痛,眼前金星乱闪,心想还不如送他回思源路呢。

  没有工具,只在洗手台上找到酒店特供的爱马仕润肤霜,香味奇奇怪怪,延展滋润性也不是很好,安问着实受了苦,一边抓着床单一边哭,渐渐的一头哭成了两头都哭,任延问他,眼睛哭是难受的话,那那里哭是什么意思?

  人在生理上不能口是心非两道意思,他吻着安问的耳朵,低声问他:“宝贝不是很生气吗?爽成这样,好丢脸是不是?”

  安问想踹他,岂不知脚踝反被握住,只更方便了任延为非作歹。

  到了后半夜,安问终于任性不起来,两人一起坐在面对落地窗而摆的环形沙发上,他被任延从身后抱坐在身上,腿无力地分开悬空,从小腿到脚趾都难耐紧绷,而任延的手和两膝都强硬地阻着他,让他躲不掉,也逃不了。

  落地窗外灯火不熄,纵使窗外并没有楼,安问也还是羞耻地眼泪流个不停。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延逼问他下午有没有想他。

  打手语好艰难,安问两根手腕都绵软发抖,赌气说没有,做题做得好愉快,又被惩罚到了,猝然从喉间逸出一声变调。

  “我下午一直在想你。”任延吻他颈侧肌肤,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安问的情态被映在黑夜与灯火之上。

  安问举起手,还想说什么,被任延按住,交叠着抱在身前。他偏过脸去,找任延的唇,闭起眼与他热吻,渴求他更贴合更熟练更快地占有自己。

  洗过澡后在床上共同等待入梦。

  任延的话忽然变多,拥着他,声音抵在耳侧:“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同学生日,在她家别墅开party,关系最好的几个人一起留宿,一人一间房,有一对情侣就睡在我隔壁。不知道为什么,同学家的墙很薄,隔音不好,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听得清楚。那天晚上,我被迫听了他们一整晚的□□。”

  虽然是不太愉快的经历,但从口吻里,安问猜想他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些。

  “大概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我以为可以睡觉,但闭上眼,耳边一直听到他们聊天,一会一个sweet,一会一个baby,一会一个“I love you”,“I love you too”,问对方记不记得上一次圣诞节看的电影,前两天在花店里买的花,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聊到了天亮。那个男生我比较熟,其实平时话一点都不多,后来他女朋友快睡着了,他们也安静了很久,我起床喝水,听到那个男同学忽然又说了一句baby,I love you so uch,她女朋友半梦半醒地回复他,跟他说goodnight。”

  安问原本已经闭上了眼,听了任延的故事,双眼迷蒙地睁开,想开玩笑取笑一句他,说“任延你好纯啊”,但圆而黑的瞳孔里却泛起一丝痛,迫使他不得不又紧紧闭上了眼。

  “宝贝,我也想随时都可以听到你说你也爱我。”

  安问装睡,呼吸绵长平稳,只在末尾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任延没有拆穿他,握着他的手,拥他入眠,在耳边轻说晚安。

  他当然得不到回应。

  这样的和好,双方都知道只是表面而暂时的,真正的问题并没有被解决,这只是一种默契的“揭过不谈”,是逃避的“以后再说”。

  再度爆发时,安问喝了酒。

  “对,你觉得不能听到我爱你是你的遗憾,所以你就可以逼我说话,带我看医生,把我的秘密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喝过了酒,拥有了语言,语言流畅锋利如刀,说出这一个星期以来深埋在心里的真实想法:“你根本不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也许我不开口,就真的能等回我妈妈,你不信,也不在乎,你只想听到我亲口说喜欢你。”

 

第91章

  是在卓尔婷的生日趴上。

  卓尔婷的生日宴会还算热闹, 吃过了饭,组局包了KTV里最大的包厢,卓望道自掏腰包请了所有消费。卓尔婷把要好的朋友和同学都一块儿叫上了,她社交牛逼症, 笼笼总总二十来个, 快赶上一个精英小班那么多,又顺便喊了上次跟她玩骰子的任延队友。

  安问原本不喝酒, 卓尔婷跟他玩了八把骰子, 心想还能玩不过一哑巴了, 没想到安问虽然不能叫数, 但光靠比手势也轻松秒杀了她。连喝八杯洋酒后姑娘不干了,非要安问陪一杯。

  “问问哥哥,你总不能让我哭着到十二点吧。”卓尔婷穿着小吊带, 眼泪汪汪, “你让我赢一把呗,不然生日输精光, 好晦气哦。”

  都上纲上线到这地步了,安问哪有拒绝的道理。两人象征性地又玩了一把,安问放水放成太平洋,卓尔婷终于赢了,喜滋滋给他倒了一满杯黑方,又殷勤地给夹了两块冰。

  安问喝了一口, 剩下的任延帮他代劳了,卓尔婷本来就喝多了,手拢成喇叭一顿乱叫, 还是卓望道给打了掩护, 两人才得以从起哄中脱围。

  KTV在商场二楼, 出了包厢,安问勾着任延的手,四目对视,在消防通道安静吻了会儿。从楼梯下了楼,外面广场上都是饭后散步和跳广场舞的,五颜六色的旋转木马叽里哇啦唱着什么儿歌,卖花姑娘蹲在街角耍手机,气氛说不上哪里不好,因此也没人能料想到会吵起来。

  任延蹙了下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你觉得我带你去看医生,想让你开口,只是为了听你一句‘我喜欢你’?”

  “不是吗?你是觉得当一个哑巴,生活很辛苦吗?我不觉得,我已经这么生活了十一年,不需要你来替我觉得辛苦。”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在日记里写‘今年的生日愿望依然是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如果你觉得当哑巴很好,为什么还会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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