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纪繁西大发雷霆,指着蒋雨池鼻子骂了半天,结果蒋雨池又跟她吵了一架。
似乎每个人都过得不是很顺利,包括叶幸司——左槊对于演戏有着神经质一般的极端要求,严格到每一帧微表情都要达到他满意的标准,好几次导演都喊“ok”了,他看着不满意,就要让叶幸司不停重来。
叔侄俩的疯魔劲如出一辙。
最让俞悄头疼的,是《半地鸡毛》眼见就要杀青了,叶幸司的下一部戏还没有着落。
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天王》的制作在这九个月内完成了。
第66章
叶幸司剧中杀青的那场戏,是在正儿八经的乡下野船上拍的,改为了夜景。
他瘦骨嶙峋地仰躺在河面上,眼睛里承载着万里银河的星芒,发出最后那条短信,他皮包骨的手指颤巍巍点起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好!”
随着黄疯子的喊停,叶幸司从船上翻起来,两个工作人员拉船靠岸,扶着他下来。
一条过,剧组鼓掌祝贺杀青,左槊也挑不出毛病,慢慢拍了两下手,亲自把杀青花捧给黄疯子。
叶幸司接过花,对着剧组鞠躬道谢。
俞悄拿毯子冲出来给他裹上,所有人都在和叶幸司寒暄,他盯着叶幸司的眼睛,小声问:“冷不冷?”
叶幸司微微偏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饿。”
俞悄的鼻腔一下就酸了。
没等他问,叶幸司主动说:“米饭。”
吃。
俞悄掏出手机就出去给他定饭店。
想吃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叶幸司这次的杀青比《天王》杀青时还要忙,确切来说是赶,赶时间,赶到也像已经成了角儿的明星一样,连庆功宴都没工夫参加,扒了几口饭就坐车往邻市的机场赶。
因为《天王》的证下来了,宣发要跟上,作为男二他得配合剧组参加各种活动,去发布会站台。
《天王》的人见到叶幸司都吓一跳,尤其是白桃。
减肥人最懂减肥人,她和当时俞悄再见到她时的反应一样,上下打量着叶幸司,眼里透出巨大的惊讶和纯粹的心疼。
“妈呀,幸司你瘦得我都没敢认。”白桃伸出拧细的手腕子跟叶幸司比,“我感觉咱俩都快差不多了,这也太拼了。”
一群人条件反射的都跟着掐手腕,瞿承衍作为唯二了解内情的人,拍拍叶幸司的肩。
叶幸司捋好袖口,垂眼笑了下,说:“没有这么夸张。”
在叶幸司心里应该是真不觉得夸张,他是真觉得演戏这一行不疯魔不成活。
但当天的直播一开通,“叶幸司为了角色狂减30斤”直接在话题榜炸开了。
主持人都没忍住在叶幸司这多用了几分钟,问他暴瘦的事,《天王》的话题词条硬生生被叶幸司压了一个小时。
俞悄站在下场口,一边等叶幸司下台一边刷手机。
他这段时间根本没顾上刷微博,看叶幸司持续做了十来个月的体重管理,感觉比自己减还累心。
他浏览器里上次的搜索记录,还是“怎么保证长期营养不良的人不被饿死”。
《爱在东南角》播出后一年多没节目没话题,让叶幸司的热度掉得厉害,粉丝数据都没怎么涨。
今天这突然一露面,超话立马动起来,死忠黑们惊恐不已,满屏问号。
“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搞清楚你的定位,别整为戏献身那死出好不好?”
“我去我以为整容事故,瘦得我没敢认。”
“完了,花瓶光剩个瓶了。”
“疑似今年的春节档提前泄漏。”
“所以这是开始立敬业人设?”
“刚咬一口的大汉堡不香了,叶幸司你满意了[发火][发火]”
“求方法……”
“我以为半地鸡毛是电影名,原来是指要把演员饿成鸡毛。”
“二十天二十斤敢不敢再假点,烦了。”
“还有人记得这是《天王》的主场吗?在这卖惨搞什么。”
“怀疑真嗑了,建议严查。”
“我滴妈,不行我真有点心疼了。”
“左槊不给你饭吃???”
……
刷着这熟悉的风味,俞悄竟然有种脚终于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
他也是被调得有点儿没人样了。
不过今天的黑子言论似乎有些刻薄,有种落魄的时候哥们儿鼓励你,但你要真上进努力了哥们儿很难受的感觉。
《天王》的宣传有好几站,还紧急插队了一档热门综艺。
瞿承衍和白桃都只把第一场和综艺参加了,他俩各有各的忙法儿,轮着没空,只有叶幸司这个男二能跟完全程。
这就是“忙”与“赶”的区别。
“不然咱们也别去了。”俞悄坐在健身房里拉行程表,哭丧着脸,“跟他们似的轮班替算了。”
叶幸司正在做肌肉训练,他拍《半地鸡毛》减肥减得没了人样,增重和塑形得同时跟上。
“怎么了?”他喘着气瞥过来。
“你都没能好好歇歇,我也累。”俞悄说,“九个月给我熬穿了,感觉回不来神似的。”
“真闲下来你又该心慌了。”叶幸司说。
这是大实话。俞悄立马不吱声了。
终于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二人拖着行李回到叶幸司的小破楼,清净得简直恍如隔世。
“该提前叫保洁来的。”
俞悄把窗户全都打开通风,家里没有异味,但一股子陈旧的灰尘气。
约个保洁来做完卫生,叶幸司去洗澡,他开始收拾自己之前带来的行李。
叶幸司只套着睡裤,擦着脑袋从卫生间出来时,俞悄和行李箱一起立在客厅,正在细细回想有没有遗忘的。
“你要走?”叶幸司问。
“嗯?”俞悄愣一下,“不然呢?”
叶幸司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收回目光往卧室走,说:“没什么。”
最近一个月虽然到处跑,但能正常吃饭了,叶幸司还是瘦,但整体看着已经比在《半地鸡毛》剧组正常得多,不再像个活死人。
一颗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脊背滚落,俞悄的目光和喉结跟着上下滑了滑,水珠滚进裤腰,叶幸司突然回头,他猛地抬头假装研究天花板。
“吃个饭再走吧,”叶幸司说,“我做。”
俞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回来,又开始研究叶幸司的表情。
“看什么?”叶幸司一挑眉毛。
“舍不得我?”俞悄问。
句式是疑问句,但俞悄的口吻是轻轻的肯定句。
叶幸司没有接话,他把浴巾扔进洗衣机,直接进厨房。
拉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进组前都被我收视了。”
俞悄跟过来,像个树袋熊趴在门框上,用手背垫着脸。
“就算有东西也不能吃,装着忙啥呢。”
叶幸司跟他对视,俞悄眼皮子一眨一眨的,重新问:“是不是舍不得我?”
“想吃什么?”叶幸司反问。
“问你呢。”俞悄伸出一条腿够过去,试图用脚趾拧叶幸司的小腿。
“用问吗?”叶幸司终于正面回答了,他盯着俞悄,“还需要多明显?”
俞悄心里“噼里啪啦”开出一片小花。
他满意地笑了下,一步一蹦高儿,回到客厅蹦回沙发上舒服地躺倒,开始玩手机。
“那再陪你一晚上吧。”他像个仁慈的皇帝,“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幸司也笑了,是那种带点儿无奈的笑。
“去洗澡再躺。”他过来踢一脚沙发,“洗完跟我去买菜。”
“哪有先洗干净再去买菜的。”
俞悄嘴里嘀嘀咕咕,但还是爬起来,美滋滋地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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