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拿起笔在公文上一边批复一边说:“这药朕是一定要拿到手的,朕亲自去一趟西夷就是了,淮暄,你也跟着一同去。”
“......”淮暄多想婉拒啊!可是他在皇嫂宫里蹭了那么多顿饭,楚韶又待他极好,真心换真心,他也希望楚韶此次能化险为夷。
那便只能答应去一趟西夷——反正有哥哥在,那个流氓也不敢明着拿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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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淮祯要去西夷?”
楚韶睁大了眼睛,看着正给他把脉的慕容。
慕容点点头:“西夷有一味奇药,对殿下的身体大有裨益,君上对此势在必得。”
楚韶拉了拉半搭在身上的锦被,他这几日总觉得乏力发困,想也知道此次病得不轻,却没想到病到要淮祯亲自去求药的地步。
“是什么药需要一国之君大费周折亲自去求啊?”
“西夷的国宝,凤凰木。”慕容不敢告诉楚韶这药是用来续命的,只说,“据说是千年难得的神树。陛下本想用十五座城池作为交换,没想到西夷皇室不要城池,就要看看陛下的诚心,对了,此次小王爷也会跟着去。”
“淮暄也要离京?”楚韶的双眸微不可查地亮了亮,那这京中岂不是要无主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香岫,“今日我还没翻过牌子。”
香岫会意,立刻喊了外头的小太监进来。
小太监跪地把六块玉牌举过头顶,供楚韶挑选。
楚轻煦扫了一眼,挑中了中间最显眼的那一块。
香岫和慕容皆是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却听楚韶淡淡地道:“召你们君上,今晚来栖梧宫侍寝。”
香岫又惊又喜,高兴得要跳起来:“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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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祯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韶儿翻了哪块牌子?”
香岫笑着道:“君后翻的就是侍寝的那块牌子!”
“!!!”淮祯猛地从书桌前站起,在原地徘徊了两圈,竟是有些紧张。
新婚之后,韶儿第一次,第一次主动要求跟他同房!!
他冲温砚道:“快,快去让人准备热水,多撒些花瓣,放些牛奶,朕要洗得香一些!”
温砚笑得见牙不见眼,“奴才这就让人采最新鲜的花瓣来!”
楚韶翻牌的时间是傍晚,淮祯从得知自己被翻了牌子后就一直积极准备着,洗完澡甚至去御花园跑了两圈,还舞了一通长枪!
出了汗又嫌自己臭了,连忙又泡了一回牛奶玫瑰浴!
于是当夜出现在栖梧宫的帝王,浑身上下都冒着玫瑰的香味。
楚韶被他身上的香熏得鼻子痒,两人钻进被窝时,他又摸出淮祯的肌肤较之往常滑溜了许多。
“朕泡了牛奶浴。”
楚韶:“陛下真有兴致。”说话间,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淮祯把被子给他裹紧了些,忧心忡忡地问:“怎么还是不见好?”
“...已经好多了。”
明姿死后,楚韶病了小半个月,最开始是高热不退,一度让宫里人以为君后要没了,后来慕容用药退了热,现在这样已是恢复大半了。
楚韶主动往淮祯暖烘烘的胸膛靠了靠,淮九顾受宠若惊,连忙热情地搂住了他。
楚轻煦问:“听慕容说,你要去趟西夷?”
淮祯点点头:“西夷皇室有一味对你有好处的灵药,我要为你求来,如果顺利的话,最快十天就回来了。”
“十天啊...”楚韶似有所思,“那前朝怎么办?”
舞弊案移交到镇国公手里后,朝野上下的异议已经平息了许多,那群言官都心虚地闭了嘴,不敢再闹,因此前朝还算安稳。
淮祯这才能腾出时间去趟西夷。
“朕把玉玺交给你,好不好?”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海水行龙国玺:“见玉玺,如见君王,我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三省六部,皆受你管。”
楚韶见玉玺上刻的是“煦德敕命之宝”。
中溱帝王总共有二十五枚玉玺,称为“二十五龙纽”,每一枚龙纽都刻着不同的字眼,自然效力也有所差别。
比如之前楚韶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盖的那枚,刻的是“皇帝尊亲之宝”,意为是皇帝亲眼过目审阅的奏折,奏折上所批复的内容便是皇命。
这二十五龙纽以“煦德敕命之宝”为尊,有这枚玉玺在,楚韶想借着帝王的威权翻了中溱的天都可以。
但这枚玉玺能镇得住朝野重臣,却调不了兵。
楚韶接过玉玺,主动蹭在淮祯胸口,忽然抽泣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可怜极了。
“怎么哭了?”淮祯吓了一跳,轻轻掰过楚韶的正脸,见他双眼微红,如含桃花。
楚韶淌着泪水,闷声道:“我害怕...我不想跟你分开。”
“!!!”淮祯瞪大眼睛,惊喜不已,韶儿说,他不想跟他分开!
楚韶蹭进淮九顾怀中,泣声:“我想起之前在随州,你一走,就有好多土匪来攻城,三千铁骑硬抗两万私兵,我其实怕极了,怕死在那一晚,就再也见不到啾咕了...”
“小韶...你喊我啾咕...”淮祯高兴得眼泪花都飙出来。
楚韶用那双湿漉漉的水眸盯着淮祯看:“我想过了,即使没有钟情蛊,我也是喜欢你的,这段时间,闹也闹了,吵也吵了,我心中那团火早就消了,我想跟你好好的......唔!”
话说到一般,淮九顾已经激动地扣住楚轻煦的后脑勺,含着泪深情地吻住了他。
手腕间的红线银铃暧昧作响,楚韶顺从地任他亲吻,他甚至做好了今晚睡一觉的准备。
淮祯却浅尝辄止,他脸颊绯红,喘着厚重的粗气,胸膛起伏剧烈,心跳声快得楚韶都能听见。
欲火灼烧着淮九顾的理智。
楚韶眼里含着水雾,白里透红的脸颊摄人心魄,他躺在淮祯怀里,只需眨眨眼,就能往九顾那本就嚣张的欲火中添好几把干柴。
“轻煦...你...”淮祯忙撇开了视线,再多看一眼他都要崩不住!
他仓皇地滚出了温暖的被窝,健硕的上半身溢满了汗珠,他背对着楚韶,不敢多看一眼。
“我真是要被你折磨疯了,但我不能动你,小韶,你...你得养好身体,你等我回来!”
淮祯随手抓过一件外衫,往身上一披,逃一般冲出了温柔乡。
楚韶从被窝中起来,抬手随意地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轻轻挑眉,水眸中没有方才的楚楚可怜,只是淡淡的,没有起伏没有波澜。
他等着淮祯回来献宝。
外头又下起了小雪,淮祯冲进雪里站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借着冬雪灭下了所有蒸腾的欲望!
“君上,你这是?”外头候着的温砚和侍卫都看呆了,不知君上今晚又又又又又又为君后抽了什么疯。
淮祯不理睬他们,径直冲去了合阳殿的御书房中,他扭动书架上的机关,在楚韶临摹的《寒林对雪图》下方,立时弹出一个暗格。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铜黑色虎符。
得虎符者,调令三军,无敢不从。
寝殿大门再次被打开,淮祯拿着这枚虎符,塞到了楚韶手中。
“有了这块虎符,满朝武将以你为帅,京都二十万常驻陆军,边境三十万铁骑,各地驻州的三十万士兵,都听你调遣。”
虎符沉甸甸的,身上也有不少磨损,淮祯曾用这枚虎符平定中溱边境,让边境各国闻之胆寒。
楚轻煦也是行军打仗的帅才,自然知道这虎符的威力。
百万士兵分散各地,有些甚至没有亲眼见过溱帝,所以军中默认的铁律是:兵符为上,其后是人。
也就是说,哪怕是街边的小乞丐,只要他手持虎符发号施令,照样能调动千军万马。
楚韶无辜地眨眨眼,“真的吗?你真的这么相信我?”
淮祯亲吻了楚韶的额头,既心疼又愧疚,“朕绝不会让你再陷入孤立无援的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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