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陷入沉默。
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一开始就不该开始。
他心情复杂。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那次意外发生关系的时候么,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因为独自在船上收到郁琼的照顾而心动,写的那封情书么。
方平注视着郁琼,欲言又止。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便是爱。
一旦爱上了其他人,真正爱上了,也就失去了自由。
就像现在。
如果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能够红着脸对郁琼说“我有点喜欢你”,但现在的他做不到了——
他真的爱上了这条鱼。
他不敢说。
他怕伤害到这条看起来很坚韧,实际上却易碎的鱼。
方平不想让爱成为限制郁琼的枷锁。
“你是因为我上的岸吗。”方平轻声问。
[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也上岸了(哭)]
[接]
[大接特接]
[大家是考研还是考公,还是申签晋江(狗头)]
方平:“……”
把他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全部冲垮了。
“不是。”郁琼说。
方平:“……”不,不是?
今晚月色真美,想喝鱼汤了。
他满头黑线,火气越来越大。
好奇怪,突然很想很想吃鱼肉了呢。
“因为我。”郁琼在床上搂着方平,轻轻握住方平的手,抬眸看方平的眼睛。
“想你了……”
很想很想。
还未分开时就在想了。
分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以前觉得在海里游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直到遇到了方平,发现每天跟着方平的船游更加快乐,尤其是晚上悄悄爬上甲板搂着方平睡觉的时候。
那时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鱼。
“为了我自己。”
郁琼和方平十指相扣,他轻声说。
“我爱你,喜欢你,想和你永永远远在一起……”
郁琼眼帘低垂,咬了咬唇,脸很红。
“方平。”
他轻轻唤了方平的名字。
自从那次在那张卡纸看到这两个字之后,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就变得异常……甜蜜。
甜蜜又酸涩,让他既煎熬又快乐。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追随内心,离开了大海,义无反顾地去找方平。
“我也爱你。”
方平看着郁琼的眼睛。
“也想守护你。”
他攥紧郁琼的手。
“即使你是一条鱼。”
“翅膀什么的,不重要。”方平提起郁琼的小鱼项链,放在唇边慢慢吻了一下,耳朵红了。
他红着脸和早已面颊绯红的郁琼接吻。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流着泪在床上拥吻。
方平紧紧抱着郁琼,感受着自己与对方的心跳。
慢慢结束了缠绵的吻,一人一鱼依偎在一起。方平静静地缠着郁琼的鱼尾,感觉仿佛回到了甲板上。
郁琼似乎也在回想过去,他突然笃定道:
“你暗恋我。”
方平:“……”
“可能你那个时候太小了。”郁琼犹犹豫豫羞涩地亲了方平的唇,补充道,“还不自知。”
方平:“……”
*
“怎么了。”朱闻戴上金丝眼镜,微微蹙眉。
研究员们虽说情况一切正常,可这些人表情都很古怪。
他快步回了别墅,里面却漆黑一片。
所有的灯都被熄灭。
他打开手电,水缸里的猛鱼都还在,但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想了一会儿猛然记起自己给方平搞了一条人鱼。
他心跳加速,攥紧手心,甚至从一处保险箱中取了枪。
来到方平门前,他发觉地上的水痕,心脏撕扯。
他不敢打开这扇门。
他无法接受没有方平的世界。如果看到一片狼藉,他会疯的,会将鱼杀死,再抱着方平一同找个悬崖跳下去。
在握上把手的那一瞬,他忽然想起来,那条鱼在……发情期。
另一个恐怖的猜测浮上心头。
一直以来种种离奇仿佛都得到了印证,包括他们在海底潜水时看到的那些。
朱闻愣住,信念在一点一点崩塌。
真的是人类的智慧使得他们捕捉到了这条鱼么。
他的手在颤抖,眼泪流出。
他们被利用了。
这条鱼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占有方平。
他奋力握拳重重砸了门,难以置信自己将情敌明晃晃带进别墅,甚至作为礼物送给了爱人。
订婚初期他竟外出出差,给鱼与他的宝贝那么久的独处时间……
门开了。
朱闻狼狈地松了口气,什么都没有。
倏地听闻浴室里水声不断,他将枪背在身后,直接开了门。
朱闻怔住,小心翼翼用手电照过去,目眦欲裂。
一条庞大的恐怖的生物直立着背对着他,将他最爱的人禁锢在水池台上。
朱闻的视线被鱼完全挡住,只能看见那条在水里绝美,在陆地上却显得狰狞恐怖的硕大鱼尾,以及鱼被他打断事情时投来的刺骨的一瞥。
仿佛深深扎进他的识海里,让他头疼欲裂,意识差一点被完全粉碎。
还未来得及举起枪,门猛然被不知名力量关上重重砸了他的头。
朱闻眼镜掉落摔碎却来不及捡拾,他拼命想开门,狼狈地痛哭流涕,可只能徒劳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五脏六腑仿佛被啃食殆尽。
别墅里静悄悄的。
方平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想起来昨晚他和郁琼在浴室……居然被人开门发现了。
方平欲哭无泪,但好在他被郁琼遮挡了,应该没被看到什么。
还想再睡一会儿,一个恐怖的猜测敲醒了他。
完了。
难道是朱闻。
郁琼不满地搂紧方平,“还早。”才五点,再睡一会儿。
方平摸了下郁琼的腿,松了口气。变回来了。
他担心受怕了一晚上,今天要高考了,总不能拖着条鱼尾去考试。
“好好考。”方平叮嘱了一些要点,郁琼点了点头,悄悄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方平脸上亲了一下,耳廓染红,满意地走向考场。
方平轻轻咳了咳,对别人说,“走吧。”
别人·方俊:“……”
“别多想。”方平说。
方俊差点咬碎后槽牙,但见方平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不再像以往那样应激,只能将所有的东西咽下,重重叹息,开车送方平回其未婚夫的别墅。
他能怎么办,只能帮他儿子隐瞒。
*
“你要去哪里。”朱闻叫住方平。
方平有点惊讶,他以为对方已经摆烂了。
“去找炮友。”方平故意道。
朱闻脸色很难看,但意外地,没说什么。
“你还要和我结婚吗。”方平疑惑地问,“那天你应该看到了。”
看到他和郁琼在发生关系。
方平有点震撼,真没想到朱闻这么大方。他狐疑地看着朱闻,发觉对方的眼镜没了。
很久以前的他会因为金丝眼镜而微微动心,因为那曾经是他男朋友第一个世界时常用的饰品。
但后面的他一看到这种眼镜就不由自主出冷汗,胃里翻滚,想干呕。
“朱闻。”
方平衡量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满意。不能再近,再近一点点,或许他都会难受。
朱闻攥紧手心,很想去捂住方平的嘴。
他不想也不愿意从方平的口中听到任何宣判两人关系的话,这比他被绿还难以接受。
“你把我毁了。”
朱闻一怔。
“如果没有遇见你。”方平淡淡道,“我的前面的这么多年,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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