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段时间真是被逼着恶补了很多。
一路顺利地过关斩将答到作文,相里亭暂时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向给出的题目。
华国的未来……
相里亭分分钟能编出一篇引经据典的议论文出来,但未免有些假大空,他潜意识里不太愿意写。
两手指节交错,搭成塔状抵住下巴,相里亭陷入沉思,双目有些出神。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落笔声,考生们许久没正经地学习高中知识,临时复习四个月,缺漏的地方很多,尤其语文题容易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错觉,感觉这样想也行,那样想也可以。
为了筛选人才,高考的试题难度没有降下来,考生答着答着就陷进自我怀疑。
那些迷茫与崩溃,监考老师在底下游荡时能清楚感觉到,也能够理解。
但是坐在第三排靠窗的男生手搭下巴足足四十分钟,眼都不怎么眨一下,监考老师就不能理解了。
监考老师抬步走过去,看见作文那边雪一般白茫茫一片,内心呐喊:距离考试结束没多久了!作文写啥都行你倒是快编啊!
心声过于强烈,神奇地唤醒了神游天外的男生,他终于动了!
他的手放下,拿起笔,写下作文题目与第一句话:华国的过去与未来皆与田野不可分割。
监考老师松了口气,移开目光走了。
相里亭没有注意到他,兀自在那头脑风暴,他运笔飞快,字迹偏又写得隽逸清楚。
他没有用过华丽的辞藻耍弄文笔,只是平白地陈述自己在麦香村生产队的见闻,描述秋收时
乡亲额上的汗水在阳光下跳跃着光。
他写如今华国农村拥有绝大多数人口,作物的亩产量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如果能够提升上去,那将会真的利国利民,以及小萝卜实验和未来的构想。
华国的未来,就在于万万人食已果腹,安居乐业。
洋洋洒洒一大片,相里亭想到哪写到哪,力求言之有物不搞虚的,等到停下来时,一篇文章已经写完了,将答题区域占据得满满当当。
他撂下笔,先是自己欣赏了一遍,接着将试卷翻过面来,开始检查前面。
相里亭心情稍松,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整间考场的焦虑空气已经分外浓郁了。
还有五分钟收卷。
监考老师又一次路过,低头一瞥,目光忽然顿住,非常意外相里亭居然已经检查完试卷,开始收拾文具和准考证,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了。
此时试卷在正面,准考证也明明白白地摆在桌面上,监考老师心想这孩子可真是有够能编作文的,看了一眼他的名字。
相里亭。
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啊,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监考老师路过之后仍然感到纳闷,难道这是自己亲戚家的小孩儿?但他没啥印象啊!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卷子收上去后,监考老师整理好,抱着往外走,突然脚步一顿,瞳孔骤缩,吓了旁边的同事一跳。
“你怎么了?”
“我撞见鬼了!”
相里亭自觉考得不错,算是正常发挥,考试一结束就步履带风,第一个从考场溜出来。
有个考生跟他同步出来,个子不高腿也短,一路边小跑边双手合十,嘴上念念叨叨。
“哈利路亚,相里老师千万保佑我高中啊!我代表我爸我妈我爷我奶我全家感谢你!”
相里亭正大步流星往校门口走去,听到这话一点一点地将头转过去,看向那名神神叨叨的考生。
那考生睁着眼睛,注意到相里亭一瞬不眨在看自己,停下祷告哼道:“你看什么看!”
相里亭语重心长:“咱们学马哲的可不兴迷信那一套。”
他好言相劝,没想到那考生异常凶:“你懂什么!信相里老师才不是迷信!”
一嗓子嚎完,考生又开始念叨:“哈利路亚,相里老师你可千万别听他瞎说,我当然是信你的,只要你让我今年考上大学,我就让我爸给你供起来,天天给你烧香供果……”
相里亭有点儿想笑,他边听考生祷告边笑,一直走到校门口,他轻咳一声道:“他不信基督,你念哈利路亚没用。”
抛下这句,相里亭转身就走,去找陈升等人。
“诶!你!”那考生想到自己一路上的叨念,一张脸爆红,见相里亭又往考场的方向走,使劲跺了跺脚。
过了会儿,考生才从社死的尴尬中缓过来,又两手合十,小声道:“相里老师,多有冒犯了啊,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是真想考上大学啊,做梦都想,你就开开眼点拨一下我呗?”
……
第一科语文考完,接下来几科就简单了。
尤其是数理化,对于相里亭来说,这种难度的高考题他扫一眼题目就能写出答案来。
但为了表示对考试和知识的敬重,相里亭的步骤一步一步写得明白细致,看到试卷还有不少空白的地方,又用其他方法解了一遍,那架势恨不得把出题老师的心思都搬上卷面。
最后一科试卷收上去,相里亭百无聊赖从考场中晃出去,写完从头至尾检查五遍,又久坐半天,他实在想念考场外自由的空气。
陈升、李珍珍和秦恒誉已经在教学楼外等他,见相里亭走出来夸张地伸长手臂朝他挥手:“这边这边!”
相里亭走过去问:“考得怎么样?”
“还行,考到京城的大学过去敲你几顿饭肯定没问题。”
第17章 农业科学家
“咔擦,咔擦。”
一月寒风凛冽,相里亭不怕冷一样仰面躺在院子里,一手压在书页上,另一手捏着粉里透红的小萝卜,时不时就咬上一口。
小萝卜是刚洗好的,还滴答着水,口感非常不错,清脆爽口还泛着甜。麦香村生产队的人都在家中屯了不少,要么埋起来,要么存地窖。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相里亭平时还是住在镇上,这次过来是因为收到了入学查体通知。
陈升和秦恒誉都回家了,队长抽不开身陪李珍珍过去,相里亭就和李珍珍约好一块儿搭车去。
现在李珍珍还没来,相里亭就先回李家院子看会最近买来的书,顺便吃点新一批出土的小萝卜。
“二叔你快进屋来吧,外边冷!”
李芙手扶着门框朝相里亭喊道,门帘刚掀开,外边就吹进一股冷风,刮得她打了个激灵,又叫了一遍:“嘶,太冷了,你快过来!”
“这就来了。”
相里亭曲腿直起身,李芙和李蓉跑过来,一个抢走他的书,另一个抱起小萝卜盘,三人一溜烟跑进了屋。
相里亭走到火盆跟前,蹲下来烤了烤掌心,又转到手背那面接着烤,两个小朋友坐到他旁边的小凳上。
“二叔,你考上大学还会回来吗?”
“我听妈妈说大学离这里好远的。”
室内温暖如春,落在身上的细雪消融,火光映亮相里亭漆黑的双眼,他笑道:“为什么不会回来?这里有芙芙和蓉蓉,有我的小萝卜,有那么多的土地资源供我实验,我当然要回来。”
两个小朋友明显开心起来。
相里亭道:“大学离这儿确实是有些远,你们好好学习,以后考到那边不就近了?”
“唉,那要好久,我们还没有上学呢。”
“二叔你上大学记得多给我们写信,我们也让爸妈给你寄信和小萝卜。”
“行啊。”相里亭莞尔应下。
“来,拉勾!”李芙伸出小拇指,小幅度勾了勾。
相里亭也伸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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