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脖颈篇、头部篇、腰背篇、腿脚篇、手臂篇……
书页飞快地一页接一页往后翻,相里亭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末了,相里亭合上书,迎着林真期待的眼神,拍了拍他肩膀,感叹道:“难怪咱们是师徒,在吃喝玩乐享受上一贯有天赋。”
当师父的整天吃吃喝喝,一息间升到最高级。
当徒弟的看师父整天吃吃喝喝,顿悟后境界飙升,为师父更好地享受生活甚至提笔写起著作来了。
林真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这还没完,相里亭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专业性非常强,依为师看,说这本书是古往今来第一按摩真经也不为过。”
“真的?”林真乐坏了。
“真的!”相里亭郑重点头,又重复一遍,“不愧是我相里亭的徒弟。”
夸是这样夸,去草原的一路上,相里亭很少让林真给他按摩。
怎么说呢,总有种罪恶感。他只是想享受,而林真却认真地将它当成一门学问。
“那这本书怎么办?”师父不让尽孝道,林真蔫了下来。
相里亭食指摩挲下巴,想了个好主意:“这样,我们把它埋起来吧。”
林真以为他师父说把《林真祖师按摩真经》埋起来是说笑的,没想到飞辇落到草原,对方四处勘测地形,竟是来真的!
相里亭取出一张纸,注入魔气令其浮在空中,执笔在上边写写画画,最后指着一个地方道:“风水宝地,我们就把真经藏在这里好了。”
“哦,好,”林真蔫蔫应了一声,忍不住劝说,“师父,这是弟子一片心血,埋在地下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正因为是一片心血,才要严严实实藏好,不让后人轻易找到随意抛弃。只有经过一番苦寻,人才会懂得珍惜,所有书都是这样,”相里亭一本正经给他讲歪理,指尖点了点真经问,“这是什么?”
林真不好意思在师父跟前自称祖师,简洁道:“按摩真经。”
“错,是宝贝。”相里亭纠正他。
相里亭又指向面前平铺开,做了许多记号的宣纸,问他:“那这是什么?”
林真摇了摇头。
相里亭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是藏宝图啊。”
林真恍然大悟。
修仙界散布着很多前辈留下的衣钵秘宝,林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资格留下自己的藏宝了,他当即来了兴致,相里亭让他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幽幽地洞内,相里亭将《林真祖师按摩真经》放进一个小铁盒中,想了想,又扔进去一个纸条,这才封上盒子。
林真激动地搓搓手,引动魔气铲土,将小铁盒埋进坑里。
一切妥当,两人相视一笑。
“只等有缘人过来了。”
有了这一回的藏宝体验,师徒两人又有了新的爱好,满修仙界四处跑的同时,挖了无数个坑,埋了无数的“宝”。
相里亭亲手画下许多藏宝图,他画工不算好,藏宝图要么像儿童简笔画,要么抽象得很丑陋。
有时画得不满意,他就重画,画得多了还搞出不少骚操作。
林真盯着三幅指向同一个藏宝的藏宝图,问他:“那师父,究竟哪一个是真的?”
相里亭摇了摇头:“都不是真的,沾水叠一块儿才是真的。”
林真:“……噢,算了,反正也不是我们去挖。”
一直到锦囊内的“永动机”榨干,再没有负性情绪值提供,相里亭方才离开这个世界。
他走那天没有告诉任何人,一如来时清清静静来,走时也安安静静走。
只是离开前,相里亭似乎听到木门被敲响的声音。
“师父,我们去藏宝吗?你亲手搓的狗不理药丸不埋下去可惜了!”
第43章 仙侠世界番外 魔神宝藏
数不清是第多少次,林阙歌又梦到当年在玄天宗的种种。
山峰屹立于云巅,秋风中松柏瑟瑟。这座唯有他们师徒四人的山峰上,他依旧盘腿坐在那颗平滑的大石上,一手支着下巴,一眨不眨看眼前的年轻人练剑。
青年一向是不问世事、沉默寡言的性子,玄天宗绣了云纹的亲传弟子服饰穿在身上,更显淡泊。
这份冷水薄冰一般的气质,在相里亭握紧手中剑,行云流水般施展剑诀时陡然锋锐起来,一招一式都锋芒毕露。
一片落叶自树顶上打着旋飘落,林阙歌笑容灿烂,噼里啪啦给他鼓掌:“相里师弟剑法又精进了。”
青年缓缓收拾,出鞘寒剑一般的锐利登时消散不见,他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眼睛却亮了起来。
“师兄过誉了。”
“诶,我这人一向实话实说,你别禁不起夸,”这话林阙歌不认同了,起身勾了相里亭的肩膀,两人一块儿往山下走,“走走走!师兄请你去宗门外边吃点儿好的,这几天没日没夜练剑又瘦了。”
青年抿了抿唇:“混元秘境开启在即,宗主将今年带队的重任交给了我,我想临时多抱两下佛脚,万一……”
青年一想到给宗门丢人的可能,只觉头皮发麻,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林阙歌宽慰地拍拍他肩膀:“放心放心,你如今可是金丹期第一人。咱们宗门那几个刺儿头谁都看不起,但是唯独不敢在你面前摆谱,敢违抗命令你就收拾他们,不用留情面。”
“宗主将这一重任交给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实力,宗门上下都没有异议,你这个当事人怕什么?”
白衣青年似乎被安慰到,点了点头。
他们偷摸溜出了宗门,熟门熟路来到山下的一家酒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菜肴上桌后,没等林阙歌下筷,白衣青年忽然道:“师兄,等我拿到混元果和续灵草,便回来给你重塑灵根。”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林阙歌眼眶发热。
他嘴唇蠕动,很想说有没有灵根不重要,他不在意能不能修炼了,相里师弟你别死行不行?
一只雀鸟越过窗棂,悠悠飞过发顶,一瞬间的功夫,秋叶落了满地。
到了离开那天,林阙歌跑到宗门的城楼上,远望今年前去秘境的几人踏出宗门。
领头的白衣青年似有所觉,回头朝他看来一眼,不怎么熟练地抿出几分笑意,遥遥地向林阙歌挥手作别。
“师弟。”
林阙歌也想跟相里亭挥别,只是手僵在半空动不了,他周围的时间凝滞,而眼前人的背影却愈来愈远,渐渐消失在蔚蓝的天际,再没有回头。
林阙歌陡然惊醒,撑着额头的手沾了一层冷汗,他怔怔愣愣地坐在那里,回不了神。
几个孩童嬉闹着收拾好东西,撒着欢儿往外跑,最后一个回过头来跟他道:“先生明天见!走咯走咯!”
林阙歌闭了闭眼,想要抓住方才的梦境,与现实掉个个儿。
自从恢复记忆,修为尽毁,林阙歌再没有修炼的打算,也就没有入魔,他回到当初师弟找到他的凡间乡村当教书先生,给孩童启蒙。
林阙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玄微尊者和秦夜然,经过那么一遭,师徒、师兄弟的情谊早就变了质,两人对他既怕又恨,林阙歌也再没脸见他们。
只是林阙歌偶尔也会打听两人的消息,知道他们过得不好,还会寄去些衣物吃食,但全被扔了出去。
玄微尊者和秦夜然曾经惹到的仇家不少,没多久一前一后地走了。
玄天宗势弱,搬离原址,林阙歌将人葬在他如今教书的地方,如今已有几年了。
恍惚一阵,林阙歌夹着本书往外走,路过一家酒馆在里边坐了会儿,他叫人上一坛酒,一碗接一碗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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